“什么?”
顾若溪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
“中毒。”
霍从野脸色凝重,人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武装部带走的,现在死得不明不白,家属肯定会闹,不明所以的群众也会被煽动起来。
“我是不是被陷害了!”
顾若溪想,如果自己不把她当场按倒就好了。
“没事,若若做得对,让她回去的话指不定还有什么害人的招数。”霍从野安慰她道。
“那现在怎么办?她哥何大山好像来了,来得有点儿快呀,就比你晚几分钟。”
顾若溪已经隐约听到何大山激动的声音了。
不止是何大山的声音,还有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说要把杀人凶手给抓起来。
“我先带你离开,回杏花大队。”
霍从野当机立断,拉着她往外走,只是刚走到楼下,一群人已经冲破门口的岗哨进到了办公楼楼下,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经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正是何大山。
“何大山,你们什么意思!”
霍从野脸色一沉,将顾若溪护在身后,眸中怒火中烧。
“我只是想来给我的妹子讨回个公道!”
何大山悲泣不已,指节死死攥紧,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枯藤。泛青的面颊微微抽搐,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着某种毁灭性的力量。
“对!给我们大队的人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
群众中有许多是罗圩大队的村民,他们的眼眶也湿润着,眼底恨恨地瞪着霍从野。
“就是她!后面那个女的!她就是杀人凶手!”
人群中有人指着霍从野身后的顾若溪,大喊道。
“我看见了,刚刚就是她让人把何晴姐按住抓起来的。”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儿喊着。
“这女的上次不就在舞台上,把另一个人毒死了嘛!”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指责谩骂如同潮水般向顾若溪涌来。
“何晴肯定是她毒死的!”
“长这么漂亮,怎么心肠这么歹毒!”
“别放过她,别让她跑了……”
一群人蜂拥而上,赶来的十几个民兵拉不住一百多号人。
“砰!”
霍从野掏出配枪,向天开了一枪。
“我看谁敢碰老子媳妇儿!”
他举着枪,抵住最先上前的男人的胸膛,下一秒,
“砰!”
男人捂着大腿痛嚎倒地。
“还有谁?!”
霍从野脖颈青筋暴起,下颌绷成冷硬的铁线,猩红的血丝在眼白里肆意蔓延,像是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牙关紧咬,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露出半截泛着冷光的犬齿。
枪口还冒着袅袅白烟,他狠狠瞪着周围的人群,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每一道视线扫过都似要剜下对方一块肉。
“还有谁!”
沙哑的低吼裹挟着浓烈的杀意,震得空气都跟着发颤。
顾若溪被他紧紧护在胸前,头深深地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用力揪住他腰两侧的衣服,身体不自觉颤抖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威慑住,下意识地往后退,支援的民兵也赶了过来,把现场控制了起来。
忽然,何大山突然暴起,猛地冲上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
霍从野眼见何大山挥舞着尖刀扑来,他足尖猛地碾地,借着旋转的惯性,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
与此同时,右腿如出鞘的钢刀横扫而出,靴底重重砸在何大山的胸口。
何大山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两米开外的泥地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而霍从野纹丝未动,只是将怀中的人又往心口紧了紧,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冷冽气息。
“部长,你们没事吧?”
杨建军带着人匆匆赶来。
“先走。”
霍从野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建军,搂着顾若溪快速往外走。
他们走了不到一刻钟,市里的专门特别行动小组也到了,看着已经四寂无人的现场,还有地面上干涸的血迹,领头的中年男人狠狠啐了一口。
坐在车上,顾若溪惊魂未定,霍从野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牵着她,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
“不能回家。”
顾若溪猛地抬头,“他们是冲我来的,不能把危险带回家。”
霍从野面色冷沉,看上去淡定无比,只是越来越紧的手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严律和齐之雪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找到他们,要求齐之雪把顾若溪找回来配合调查。
“怎么?特别行动小组现在变成公安了?来查死人的事?”
齐之雪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
“你个老娘们……”
一身流里流气的瞿小伟呸了一口,把嘴里的烟蒂狠狠碾在齐之雪脚边,火星溅到她裤腿上。
“别给我丢人现眼!”
领头的中年男人,特别行动小组组长,也是市gwh副主任瞿志杰。
他微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齐厂长,严厂长,您看,我们也是想着早点儿找到纵火烧厂子的人,你女儿可能掌握了重要的线索。”
他顿了一下,又施压道:“而且人是在县武装部不明不白地死的,再怎么样来说,霍部长都需要回避。
这样,你把顾若溪叫来,我们单独询问她几句,如果她没有问题,自然就能解除嫌疑了,你说对不对。”
“容我插嘴一句,是谁说的凶手就是顾若溪?你说的?还是你?”
严律冷着一张脸,眼底满是怒意,凑到瞿小伟面前,轻呲一口。
“一个两个,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我们是接到群众的举报,说顾若溪公报私仇,把何晴抓到武装部去了,后面就死了,那不明摆着的事实嘛。
你这么维护她,是不是她的姘头……啊!”
瞿小伟仗着自己亲叔叔是副主任,哪里受过这般轻视,想也不想就一拳挥了过去,被严律大掌包住拳头,用力一拧,他的手臂就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来。
“啊!!我要杀了你们!”
瞿小伟痛苦大叫,豆大的汗珠顺着扭曲的五官滑落,浸透了后颈的衣领。
他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脱臼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却仍止不住撕心裂肺的哀嚎。
“小伟!”
瞿志杰冲上来扶住瘫软的瞿小伟,震怒冲身后的人大喊:“瞎了吗?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手!”
一道低沉的声音如滚雷般炸响,带着经年累月沉淀的威压,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