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苏市市长调动全城的警力大规模地找人必然瞒不过霍磊,此时,顾家内,众人围坐着,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焦急不安。
“这次掳走若溪的人,应该和上次劫持的是同一批人,从野已经找了徐市长帮忙了,我也打了电话到东南军区给魏军长,他知道后马上下令派兵过来增援了,现在正在路上呢。”
霍磊声音沉稳道,带着令人心安的稳重。
“从若溪不见,到出动警力去找,前后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徐市长也立马下令封锁出城的要道,出城的车辆全部都设卡拦车检查,都没有发现可疑车辆,证明若溪还在苏市市区,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敌人抓人,肯定是有所图,只要他们还想提要求,就肯定不敢动若溪,从野他们也在全力地查找,找到若溪只是时间的问题。”
“亲家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了,若溪这孩子是有福气的,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吴秋雨也轻声宽慰道。
“希望如此。”
顾家众人只能寄希望于事情如霍磊所说的那样发展,也祈祷着霍从野能尽快找到顾若溪,想到此时她可能正在受的苦,顾家几人不免一阵心疼。
…………………………
“有核桃酥,绿豆糕,还有红豆糕,你随便吃一点儿吧,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吧?”
松本仓介捧着糕点,声音柔和地说道。
“你不是说只能吃那几个破菜吗!你不是说要饿死我吗!”顾若溪骄蛮道,但是语气有着浓浓的委屈。
“对不起,我的错。”松本仓介诚恳的道歉。
“好吧,看在你道歉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试一下吧。”顾若溪转过来坐起身,手心朝上伸出。她才不傻,吃饱了才有力气跑,如果有机会跑的话。
她拿起一块绿豆糕,刚要送入口,松本仓介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抓住她的手,扯着她的身子往下拽,就往门外跑。
“啊!!!我没穿鞋!!!”
顾若溪看着手中已经被拽掉落的绿豆糕,和地上没穿鞋子已经沾染上黑灰的白嫩玉足,大声尖叫起来。
“别吵,不然弄死你!”
松本仓介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神凶狠地威胁道。
他修习忍术,五感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他刚刚突然听到还有感知到两公里外有一大批人正往他们所处的方向围过来。
手背突然感受到一阵湿意,指腹被温热的液体洇透。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混着昏黄的灯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每一次颤动都抖落细密的水珠。
他慌忙松开手,指缝间还残留着她呜咽的余温。
“你快点儿弄死我吧快点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顾若溪这次是真的被恶心到了,白嫩的小脚丫直接踩到布满了黑色泥垢的地面上,脚底板上的触感胶黏,还带着磨砂粗粝。
“呕……”她要吐了。
松本仓介这才发现她直接光着小脚丫踩在地上,地上还散落着她未放入口的绿豆糕,原本豆绿色肥嘟嘟的糕点已然摔碎,混杂着灰泥污垢。
他急忙扶着她退回床上,又用刚刚打回来的那盆水帮她快速清洗了小脚丫,擦干再穿上鞋子。
松本仓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顾若溪半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现在要她自己去死也不是真的不可以。
“快走!”
松本仓介收拾好东西,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跑。
出了大门,入目两头是幽深的长巷,大门两侧的小巷如两道墨色的裂痕,无声地割裂了夜色。
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那几盏锈迹斑斑的路灯歪斜地垂着脑袋,灯罩里的光像被揉碎的蛋黄,在湿漉漉的墙面上洇开一片朦胧。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松本仓介听着人群来的方向,拽着她往反方向走。
走出去一百米,顾若溪直接摆烂,蹲坐在地上。
“我走不动了,你打死我吧。”
松本仓介手抬起,巴掌就要落下,顾若溪梗着脖子,漂亮的小脸一抬,闭着眼睛,脸上尽是从容赴死的淡然。
那摇曳的光晕尽数倾洒在她脸上,月光与灯光缠绵交融,勾勒出雪色肌肤下若隐若现的淡青血管,眉峰如远山含黛,眼尾的泪痣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恰似神明指尖点落的朱砂。
他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如果我被抓住,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死!”
“我们在阳间做不成一对,在阴间当夫妻也不错。”他阴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领导说了,要破除封建迷信,人死了以后不会下阴间,只会变成一副白骨。”
松本仓介:“…………”
此时,阴影深处骤然泛起细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撕裂浓稠的黑暗。最先浮现的是半只沾着蛛网的黑靴,皮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接着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节突兀地撑住墙角,带起一阵细碎的墙灰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