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结果毫无悬念,录取了顾若溪和张云辞,三天后正式上班,顾若溪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医院工人。
这次公社招聘的药师是工人编制,如果后期通过省里医院组织的药学考试,或者表现特别优秀,有可能会转成干部。
回家的路上,张云辞骑着自行车,和顾家三口一起回大队。
“张知青,今晚到我们家吃饭吧。”
齐之雪已经知道了考场上的事,对于张云辞的帮忙,她很是感激。虽然左青跟她保证顾若溪一定能进面试,但是结果没出之前,她总是不放心的。
“好,谢谢伯父伯母,也谢谢若溪了”
张云辞慢慢蹬着自行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为了庆祝两个孩子考上了工作,顾家今天杀鸡割肉,伙食好不丰盛。
做了一个竹笋炒肉、焖红烧肉、药膳鸡汤、木耳炒鸡肉,还拍了个青瓜。
顾爷爷还拿出好酒,招呼张云辞喝了几杯,张云辞的酒量一般,一杯酒下肚,脸就通红。
最后还是顾松柏把他送回了知青院,给他扶上了床,拜托同房间的几个男知青晚上看顾一下他。
三天一晃而过,顾若溪最后的不用打工的幸福时光也过去了。
六点,天色微亮,她就被叫起来洗漱吃早餐,六点半就出发了,每天的到岗时间是七点半,但是齐之雪说这是她第一天上班,要去得早一点儿。
车骑到大路上,发现晨光中,已经有个人倚在自行车边等着了,是张云辞。
大队的人这几天都知道了张知青和顾若溪考上了公社卫生院。除了极个别人家在背后说张云辞一个外地人,说来建设农村,却偷偷抢占本地人的工作名额,有享资本主义之风的嫌疑。
大队其他人都替他们高兴,毕竟,就算这两个人不去考,大队的人也考不上,听说那些题目都可难了,顾若溪和张云辞能考上,是他们的本事。再说了,谁都有个头疼脑热,指不定以后还要求他们帮忙呢。
所以看到几人骑着自行车路过,上工的队员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顾若溪今天为了上班,穿上了笔挺的白衬衫,下摆插进黑色的直筒裤里,脚上穿着一双黑色低跟的浅口皮鞋,头发团了个低低的发髻,跟她想象中的都市丽人也差不了多少。
七点半,管药房的老先生准时来了,这次一下子招两个药师,也是因为老先生下个月要退休了,
“吴师傅好。”两人礼貌地问好。
来的路上齐之雪已经告诉了他们老药师的名字,还有他的性格和习惯。
吴师傅六十岁了,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工作认真负责,只要你不偷奸耍滑,他对人的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吴师傅对他们点点头,拿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了药房的门。
进去后,先将对外那一半的木板拆下,将取药窗口打开。
药房的空间不大,里面有几排木制双面展柜,放一些常用的西药,最里面贴墙放着一排药斗子,每个斗外面都贴着中药名。
最外面就是对外的窗口,上下都是墙,中间中空,下了班就用木板封上。
窗口处摆着两张桌子,平时配药装药就在这儿。
吴师傅带他们熟悉了药房的格局,张云辞很有眼力见地拿着开水瓶去打了开水回来,又提了一桶水回来将桌子凳子都擦了一遍。
顾若溪见状,连忙上去帮忙,被张云辞推了回来,让她坐好在窗口前,刚好这时候有人拿着处方来拿药,吴师傅又带着他们捡药。
医生处方上简写的药名他们要熟背,吴师傅丢给他们一本笔记,上面详细记录着常用药的简写。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背这本笔记,明天我要考你们,不合格的要罚抄十遍。”吴师傅面无表情地宣布完任务,就坐回书桌前拿起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是!”
顾若溪和张云辞互相对视一眼,顾若溪的眼神心如死灰,张云辞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整整一个上午,顾若溪拿出高三考大学的拼劲,抄抄写写画画,也把整本笔记记得七七八八了。
因为中药名不能用符号代替,只有西药需要记那些鬼画符,可是,现在的西药特别少,根本不像后世那数不清的这药那药。
顾若溪松了一口气,十一点半下班,顾若溪伸了个懒觉,和张云辞去找顾父顾母吃午饭。
下午,吴师傅看两人学得都不错,便让他们上手,抓了几付药,除了刚开始手忙脚乱慢了一点,抓得都对,吴师傅便都让他们负责抓药了。
一连三天,顾若溪和张云辞都在吴师傅的指导下抓药配药,慢慢地,两人熟能生巧,速度慢慢上来了,也没有发生过拿错药的事情,吴师傅慢慢也放手让他们独立。
这天,吴师傅把他们叫到跟前。
“你们两个很棒,这么快就能出师了,我也能放心离开了,明天我就不来咯。”
吴师傅平时总是板着个脸,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他用这么轻快的语气说话。
“你们要记住,药师的工作不仅仅是发药,你们还要负责药物咨询、用药指导、不良反应监测等。这工作看似简单,但却关乎患者的生命健康,每一次的药品发放,都是对你们的考验。”
他的表情瞬间又严肃起来,他从新中国成立前就在医馆的药房当跑堂,跟药打了一辈子交道。发药虽然简单,但他认真干了一辈子,到今天,他可以很自豪地说,他从来没有发错过一次药,从来没有给病人说错过一次用药说明。
被他的严肃认真感染,顾若溪和张云辞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礼。
顾若溪先开口:“吴师傅谢谢您,我们一定会好好干,在最普通平凡的岗位上,奉献自己。”
张云辞也认真道:“吴师傅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尽心尽力管好药、用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