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溪一想到自己房门口跪着个人就觉得饿膈应,晚上闹着跟齐之雪睡,把顾松柏赶去和天天睡。
半夜,下起了大暴雨,想到霍从野,顾爷爷和顾奶奶都撑着伞出来,发现他还跪在大雨里。
磅礴大雨将他全身狠狠打湿,大雨冲刷下,肩膀处的深深的伤口崩裂开来,渗出了大片的血渍,冷硬的脸上惨白一片。
“阿野,起来吧。”
顾爷爷和顾奶奶一边帮他撑着伞一边劝他。他抿紧苍白的薄唇,一言不发。
闻声出来的还有顾松柏和齐之雪,没在人群中看到最想见的人,霍从野闭上狭长的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连日来的奔波,再加上肩膀处的枪伤才过了不到一周,霍从野终于撑不住,轰然倒下。
“阿野!”
众人一惊,手忙脚乱地一起去扶她回房。顾松柏帮他脱下湿透的衣服,发现肩膀上厚厚的的白绷带已经全部被血染红,探额发现还发起了高烧。
他心下大惊,忙通知顾爷爷配药过来。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天蒙蒙亮,霍从野的高热才降下来。
“若若!宝宝……别走!”
霍从野额头冒着冷汗,大声呼喊着从梦中惊醒。
一醒来,鼻尖萦绕着的都是与顾若溪身上相同的甜香,他心中一喜,四处找寻芳影。入目发现房间很熟悉,是顾若溪的。
昨晚事态紧急,大伙直接把他抬进了离得最近的顾若溪的房间。
“吱呀~”
虚掩的门被打开,顾奶奶端着一碗青菜肉粥进来了。
“阿野醒啦,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等下把药喝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肩膀上碗大的伤也不说,都感染了,有你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的嘛!”
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出任务时受的枪伤,想到他的职业还有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安宁受的那些伤痛与苦,顾奶奶即使因为孙女而对他的再多的怨,此时也发不出来,只剩心疼。朴实的老百姓对于守卫着他们平安的军人的心疼。
“奶奶,若若呢?”
霍从野眼神里是满满的期盼,顾奶奶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去给你熬药了,等会儿端过来。”
昨晚上四个大人都忙了大半夜,顾松柏和齐之雪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卫生院了,顾爷爷年纪大了,还在休息,所以煎药的活儿就落到顾若溪身上了。
听到顾若溪在给自己煎药,霍从野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但是又想到,她白嫩的柔荑会生火吗?会不会伤到她?
“啊~若若会不会受伤,不行,我要去看看。”霍从野想到这儿,心里一急,就要从床上下来。
霍奶奶连忙上去按住他。
“她当然会生火,她从小就会帮我们捡药煎药。”
“那就好,啊!可是我还没跪够一天一夜,若若会生气,生气就不会原谅我了!”
想到这儿,霍从野脸色更慌张了,苍白憔悴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阿野,你也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溪溪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你,我们顾家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女婿。
从一开始,我们家属意的孙女婿就不是你和你家这样的,但是老头子既然跟你爷爷有过约定,那我们也认了,而且一直拖着她的年纪等你的消息。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们不可能再将孙女交给你,明白吗?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顾奶奶如此笃定地拒绝霍从野,一是了解自己的孙女,她虽然性情单纯又善良,看似柔弱,但实际上有自己的傲气,更是最看重面子。
在京市这一遭,不止狠狠打了她的脸,更是将顾家一家人的脸面放到地上踩。
只要跟霍从野在一起,她不可避免会碰上看过她笑话甚至是当面笑话过那些人,尤其是吴秋雨找过的那几家,她会觉得平白矮人家一头。
外面的人还可以劝慰说不用理,毕竟不是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但是吴秋雨可是霍从野的奶奶,她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跟她相处。
这些事情加起来,就算她再喜欢霍从野,她也不会再选择这个男人。
家人和身边的亲人朋友给了她足够多的爱和呵护,她不缺那一点儿虚无缥缈的爱情,不会为了那一丝丝的甜蜜就抛弃自己的傲气,放下自己的傲骨。
顾家父母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再跟霍家接亲,顾若溪如果选择跟霍从野复合,就相当于继续将她父母和顾家的脸面撕下来让别人肆意践踏。
外面不了解真相的人,一定会说,果然是乡下来的,不要脸,人家霍家都拒绝得这么清楚了,闹了这么大动静,居然还巴巴地贴上来,贱不贱?果然是富贵迷人眼。
听到顾奶奶毫不留情的拒绝,霍从野敛起心神,落寞地说:“奶奶,我以为你会帮我。”
霍从野昨天看得分明,顾家所有人里,只有顾奶奶对他的抵触没那么深,他以为自己起码能打动一个人。
“溪溪太单纯了,玩不过你。”
顾奶奶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霍从野仰面将手肘抬到眼上,自嘲一笑,他跪在雨里本就存了利用未好的伤势博取同情的想法,顾家人看出来了,但顾若溪不会,她没有那么多心眼。
她单纯、美好,爱憎分明,喜欢你的时候,她对你会付出百分百的毫无保留的、炙热的、单纯的爱意。被她全身心依恋和爱慕的感觉太美好了,幸运得到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放手,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放开她。
明明就快要接近最幸福的时刻,却被迫戛然而止,极速下降至最深最底层的深渊,让他怎么甘心,怎么去接受?
顾若溪极美,美得如梦似幻,看到她的样貌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但她不只有美,她性格娇柔又有趣,单纯又娇媚,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身体更是令所有男人疯狂,和他完美契合。这样的女人,世上绝无仅有,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得到后舍得放她离开,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庸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