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杨锋的女友卢晓优工作的县立医院里,恐慌正如同潮水般蔓延。
刺耳的警报声中,医生和护士们神色慌张地穿梭在走廊里,推着病床,搀扶着行动不便的病人,试图将所有人转移到安全地带。每一个人都在争分夺秒,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生死。
然而,就在疏散工作紧张进行到接近尾声时,几只身形扭曲、面目狰狞的恶堕生物突然冲破医院的大门,嘶吼着扑向人群。
天空之中,翼展间洒落腥雨,它们俯冲时喉间滚过金属摩擦般的尖啸,指爪如生锈的钢铁弯钩,轻易将奔跑的身影钉在水泥地上,鲜血染红了医院的大门。
地面的怪物对人群展开血腥的袭扰,它们拖着多节肢体爬行,触须卷住男人脚踝时,黏液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街角的便利店玻璃映出逃亡者扭曲的倒影,而收银机的电子钟正跳动着倒计时般的红色数字:23:47,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快!把病人转移到院楼里去!”一个医护人员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坚定和不容置疑。晓优和几名同事迅速行动起来,带领着还未疏散的病人向楼上跑去。
在一间病房里,他们将床架和柜子搬来,死死地堵住房门,试图阻挡怪物的进攻,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阿姨,我们会没事吗?”一个小男孩眼中满是恐惧,拉着卢晓优的衣角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卢晓优强挤出一丝微笑,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别怕,救援很快就会来的,我们一定能安全离开这里。”然而,她的内心却充满了不安。
门外,怪物的利爪不断抓挠着房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嘶吼,每一下抓挠似乎都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每一声嘶吼都在敲击着她们的心脏。
与此同时,城市的街道上,特警和武警部队正在与恶堕生物展开激烈的战斗。子弹呼啸着划破空气,怪物的惨叫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残酷的战争交响曲。
一名特警队长举着枪,冷静地指挥着队员们的行动:“注意配合,保持阵型!”在他们的努力下,几只恶堕生物被成功击毙,但更多的怪物却从各个角落涌来,形势愈发严峻,每一次射击都关乎着战友的生命。
当救援队伍终于抵达医院时,他们迅速展开行动,试图将被困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转移出去。然而,就在这时,一种特殊的没有实体的怪物突然出现。
它们身形如同飘渺的鬼魅,无声无息地飘浮在空气中,它们穿过人们的身躯,救援人员纷纷痛苦地倒下,眼耳口鼻渗出血珠。这些无形的怪物似乎能够直接攻击人的意识,让人的内脏受伤,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之中。
“小心!这些怪物不是实体,常规武器对它们无效!”一名经验丰富的武警大声警告道。但已经太迟了,许多救援人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些怪物攻击,伤亡惨重,医院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医院内,医护人员们躲藏的房间,铁门被怪物撕出骇人的裂口,卢晓优带着孩子们翻出窗户,在混乱中慌乱地奔逃。
她紧紧地拉着孩子们的手,躲避着怪物的追击,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然而,那些怪物却如同跗骨之疽,始终不肯放过他们。
在一个拐角处,卢晓优看到了一个狭小的储物柜,她立刻做出决定。“孩子们,快躲进去!不要出声!等姐姐把怪物引开,就会回来接你们。”卢晓优急促地说道,一边取下腰间的酒精喷雾,一股脑的泼在箱子上,掩盖住孩子们的气味。
“姐姐,你不要走,我们一起躲在这里!”一个小女孩哭着说道,紧紧抱住卢晓优的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舍。
卢晓优强忍着慌张的表情,掰开小女孩的手,微笑着说到:“听话!姐姐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发出声音,知道了吗?”说完,她转身跑开,一把拉到斜倚在墙角的折叠床,故意弄出声响吸引怪物的注意,她的背影充满了决绝。
那些怪物果然被卢晓优吸引,放弃了对孩子们的追击,寻着声音的方向,向着她的方向奔来。她拼命地奔跑,她能感觉到那些怪物带来的刺骨寒意,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她撞开积灰的纸箱堆,将生锈的铁皮柜斜抵在自动门前,金属摩擦声刺得耳膜发疼。窗轴结着厚垢,推窗时震落半块墙皮——楼下巷道里,怪物正用镰刀状的尾刺挑开汽车顶盖,蓝紫色毒液顺着尾灯往下淌。
排水管在掌心硌出青痕,她贴着外墙挪动时,瞥见三楼阳台晾着件粉色童装,塑料衣夹还夹着半片被夜风吹皱的尿布,那温馨的画面与此刻的恐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苔藓覆盖的外壁让指尖打滑,好不容易蹭到三楼凸窗,她艰难的爬进三楼的房间,悄悄的摸出房间,后颈却骤然发紧——通风管道里传来湿腻的摩擦声,她只能再次夺路狂奔。
然而,在这个空旷的走廊里,她被怪物追上了。一阵剧痛从小腿传来,卢晓优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让她摔倒在地。
粘稠的腥气漫过鼻腔,卢晓优倒在空旷的走廊里,看着怪物那些布满倒刺的触须尖刺如注射器般刺入小腿肌肉,冰凉的吮吸感让血液顺着沟壑般的纹路逆流而上,她甚至能听见血管里传来细微的“咕噜”声。
脊椎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的龙骨,酸涩与麻木感从伤口处迸发,顺着神经末梢蚕食每一寸肌肉。指尖的颤抖已经无法控制。怪物腐肉翻涌的躯体每前进一步,那股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恶臭几乎要将她溺毙。
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黑暗从视网膜边缘向内侵蚀。卢晓优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混沌的意识。
晓优的意识中:杨锋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清晰起来,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此刻化作锥心的懊悔。但当她想起藏在箱子里的孩子们蜷缩发抖的模样,想起他们亮晶晶的眼睛,酸涩的泪混着血渍滑进嘴角——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守住了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