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崖的夜风裹着硫磺味灌进临时营地,宛如一只来自深渊的巨口,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温暖。篝火被吹得剧烈摇晃,噼啪作响的木柴迸发出火星,如流萤般四处飞溅,撞在夜枭结痂的伤口上。那刺痛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眉峰紧紧蹙起,苍白的指节在刀柄上攥出青白的纹路,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蚯蚓。他盯着手中重新归于沉寂的玉佩,指腹摩挲着边缘参差不齐的缺口,那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暗红,宛如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又像是命运烙下的印记。玉佩表面隐隐有蓝光流转,似有若无的符文在缝隙间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远处,年轻卫卒擦拭长枪的动作突然顿住,金属与绒布摩擦的刺耳声响戛然而止,抬头时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直钉在夜枭身上,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怀疑:“我还是觉得不对劲,玉佩每次异动都和你有关。自打你拿着这东西,咱们就没遇上过好事!说不定你就是深渊派来的奸细!你敢说自己和这诡异的一切毫无关联?”
日辉卫首领往篝火里添了块焦黑的木柴,火星骤然窜起,照亮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和银甲上蜿蜒的血痕,那些血痕仿佛是她征战岁月的勋章。她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的铁块,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够了。若不是赤凰卫,我们早葬身裂隙。在这生死关头,内讧只会让敌人得逞。” 她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强撑着挺直的脊背却难掩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然而,当火苗映出她腰间突然浮现的暗紫色纹路时,夜枭瞳孔猛地收缩 —— 那纹路与幽冥裂隙中腐蚀岩石的黏液如出一辙,正以极缓慢却又不容置疑的速度,顺着铠甲缝隙朝心口蔓延,仿佛一条正在吞噬生命的毒蛇,又像是深渊伸出的邪恶触手,所过之处,银甲表面泛起诡异的幽光。
“看!那边有东西!” 一名卫卒突然指着西北方惊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尖锐的嗓音划破死寂的夜空,惊起几只栖息在崖壁上的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叫。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黑暗,只见两点幽绿的光在灌木后时隐时现,像是潜伏的野兽瞳孔,又似来自地狱的幽火,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吼声。夜枭的弯刀瞬间出鞘,刀身与鞘口摩擦出的火星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警惕:“散开警戒!保持阵型!注意相互掩护!”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每根刺尖都滴落着泛着荧光的黏液,落地便将岩石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蚀气味,仿佛置身于强酸的炼狱。藤蔓扭动着,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无数毒蛇在爬行。
年轻卫卒的长枪精准挑断最近的藤蔓,却见斩断处涌出的黑血突然化作人脸,那张扭曲的面孔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咬向他咽喉。夜枭飞扑过去,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将血脸劈成两半,腐臭的血雨溅在脸上,辣得他睁不开眼,喉咙里泛起一阵恶心,胃部剧烈翻涌,差点将腹中仅存的食物呕出。“攻击根部的红色结节!” 他大喊着旋身避开偷袭的藤蔓,后背撞上冰凉的岩壁,却摸到一手黏腻 —— 岩壁上不知何时爬满蛛网般的暗纹,指尖触碰的瞬间,那些纹路竟像活过来似的缠绕上手腕,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髓,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他奋力挣扎,弯刀挥砍在岩壁上,溅起串串火星,却只能在暗纹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混乱中,日辉卫首领的银枪突然横扫,将夜枭撞得跌出数米远,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扬起一片尘土,铠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小心!你身后!” 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充满了焦急,声带几乎要被撕裂。夜枭狼狈翻滚着躲开,只见一道黑影擦着头皮掠过,在空中留下一串带着腥气的残影,仿佛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带起的劲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疤痕脸的身影缓缓显现,这次他手中多出一块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石板,黑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脚踝处跳动的深渊印记,那印记散发着邪恶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黑暗的契约。石板表面的符文闪烁不定,隐隐有黑色雾气缭绕,所到之处,空气发出 “滋滋” 的声响。
“聪明的小老鼠们,” 疤痕脸的笑声混着石板的嗡鸣,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猜猜看,当暗渊之力渗透进你们的同伴身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他手掌按在石板上,营地中央的篝火突然转为幽蓝,火苗中浮现出日辉卫首领的倒影 —— 她腰间的暗紫色纹路正在疯狂蔓延,双眼也泛起妖异的紫光,整个人仿佛被黑暗吞噬,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五官扭曲在一起,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年轻卫卒的长枪 “当啷” 坠地,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身体微微颤抖,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你、你被腐蚀了?!怎么会这样... 我们一直如此信任你!你怎么能背叛我们?”
日辉卫首领踉跄着后退,银枪撑地才勉强站稳,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寒风中摇曳的枯叶:“不可能... 我明明... 一直都在小心防范...” 她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指缝间渗出的血已变成诡异的墨色,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扯着她的生命,身体随着咳嗽剧烈晃动,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在银甲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夜枭感觉柳如烟的魂魄在体内疯狂震颤,蓝光顺着经脉游走,在掌心凝聚成防御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被种下了深渊烙印!疤痕脸,你对她做了什么?快放开她!你这卑鄙的小人!你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做了什么?” 疤痕脸抬手打了个响指,无数骨翼怪物从地底钻出,翅膀拍动时洒落的粉末让空气燃起幽绿的火焰,火焰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军团。怪物们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翅膀扇动带起的劲风将篝火吹得东倒西歪。“不过是在你们最信任的人身上,埋了颗定时炸弹。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真是有趣极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表情,突然将石板推向夜枭,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而你,小杂种,不如试试用玉佩之力,救你的美人?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多少痛苦!你以为玉佩的力量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吗?”
夜枭还未反应,日辉卫首领已如离弦之箭冲来,银枪直取他咽喉,速度快如闪电。他本能地举刀格挡,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手臂发麻,虎口被震得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在地面滴落成暗红的血花。“抱歉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奈与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瞳孔中的紫光几乎将虹膜吞噬,“我控制不住... 这股黑暗的力量... 在我的身体里肆虐... 救救我...” 话未说完,年轻卫卒的长枪突然从侧面刺穿她的肩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银甲,也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叛徒!” 年轻卫卒满脸泪痕,却死死握紧染血的长枪,身体因愤怒和悲伤而颤抖,泪水和着血水滑落脸颊:“深渊的走狗都该死!你竟然背叛我们!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 夜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首领,她银甲上的暗纹正在褪去,眼中的紫光也渐渐消散,临终前最后一刻,她颤抖着摸向怀中,掉出半枚刻着日辉纹章的玉佩,玉佩在地上翻滚,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遗憾。疤痕脸的狂笑震得岩壁簌簌落石:“看吧,你们的信任,多可笑。在暗渊之力面前,一切都是那么脆弱。你们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这场游戏,你们永远都赢不了!” 他抛出石板,符文化作锁链缠住夜枭手腕,锁链冰凉刺骨,每一道符文都像是在灼烧他的皮肤:“现在,该聊聊你体内那股有趣的力量了。你以为能逃得掉吗?乖乖成为暗渊的祭品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如鬼魅般掠过,寒光闪过,锁链寸断。神秘黑袍人落地时带起一阵清新的药香,与周围的血腥和腐臭形成鲜明对比。面罩下只露出一双凌厉如鹰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睿智,仿佛能看穿一切黑暗。他甩出的银针精准刺入夜枭穴位,暂时压制住体内暴走的力量,银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不想魂飞魄散,就跟我走。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对抗黑暗。你的命运,远不止于此。有些秘密,只有我能告诉你。” 还未等夜枭回应,黑袍人已扣住他的脉门,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众人。而暗处,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手中把玩的日辉纹章玉佩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即将展开,黑暗中的危机正悄然逼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丝微风拂过,带着未知的恐惧,众人的命运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