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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灵宫第三纵队驻地,旌旗猎猎,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空气中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息,营寨外围的防御法阵闪烁着不稳定的暗红光芒,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当涵婓搀扶着几乎不成人形的帝君兽,踉跄着穿过最后一道警戒岗哨时,整个营地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骤然沸腾!

“是涵婓大人!”

“帝君…天啊!帝君大人怎么了?!”

“那条手臂…那是什么怪物?!”

惊骇的低语如同瘟疫般蔓延。留守的血衣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曾经威严如山的帝君兽:焦黑皲裂的皮肤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枯木,胸前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污浊的墨绿色脓血,最令人胆寒的是那条取代了左臂的存在——覆盖着漆黑鳞片、筋肉虬结如钢铁、末端生着五根弯曲寒光利爪的狰狞兽臂!兽爪无意识地拖在地上,锋利的爪尖与坚硬的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每一步都留下浅浅的沟壑。

帝君兽的头颅低垂,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仅凭涵婓的支撑和那条冰冷兽爪的本能支撑才勉强站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嘴角不断溢出粘稠的金红色血沫。焚血破枷的代价,幽冥裂隙的侵蚀,深渊凝视的恐惧,以及最后强行撕裂玄铁牢笼的爆发,已将他彻底推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让开!”涵婓嘶声喝道,声音因疲惫和后背的剧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清秀的脸上沾满血污和尘土,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那些震惊迟疑的血衣卫,“传军医!最高警戒!封锁帝君营帐,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她的命令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营地的混乱。血衣卫们如梦初醒,纷纷单膝跪地行礼,随即如同绷紧的发条般迅速行动起来。几个机灵的血衣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协助涵婓,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帝君兽抬向中央那座最为坚固、被重重阵法守护的黑色营帐。

就在人群涌动,注意力被重伤的帝君兽完全吸引的刹那,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舔舐过涵婓的后颈。她猛地回头,只捕捉到营寨阴影处,一道披着暗红斗篷的高大身影一闪而逝,斗篷边缘,绣着一道极其隐秘、形似扭曲眼瞳的青黑色纹路。

青冥的人!果然跟回来了!

涵婓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地牢出口那场“救援”的杀机绝非偶然,宫主对帝君兽这条异化兽爪的觊觎,以及青冥如同附骨之疽的监视,都昭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她强压下心头的寒意,扶着帝君兽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加快脚步走向营帐。眼下,保住帝君兽的命,是唯一的重中之重!

帝君兽的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草气息。数名军医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胸前那道被幽冥蛊毒侵蚀的恐怖伤口,墨绿色的脓血被特殊的银质器具一点点吸出,每一次触碰都让昏迷中的帝君兽发出痛苦的痉挛。那条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兽爪被暂时用特制的软革束缚在床边,暗金色的闭阖巨眼图腾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而沉重。

涵婓守在床边,脸色苍白。军医已为她处理了后背的伤口,敷上了清凉的药膏,但灵魂深处被幽冥怨念冲击的眩晕感和蛊毒蛰伏于心脉的隐痛依旧如影随形。她看着帝君兽焦黑残破的面容,想起地牢中他焚血破枷、兽爪撕裂玄铁的决绝,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帝君兽倒下了,第三纵队群龙无首,外有万剑阁虎视眈眈,内有青冥派系蠢蠢欲动…

帐帘被无声地掀起,一股浓烈的煞气伴随着血腥味涌入。涵婓警觉回头,只见一个身影如铁塔般矗立在门口。

来人身材极其魁梧,几乎塞满了整个帐门。一身赤红如血的狰狞重甲覆盖全身,甲胄关节处探出锋利的骨刺,肩甲更是铸造成咆哮兽首的模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部——并非头盔,而是与血肉融合的、覆盖着暗红鳞片的骨质面具,面具的眼部位置是两道深邃的、燃烧着实质般赤红火焰的竖瞳!正是八大血灵将之首,帝君兽麾下最锋利的战刃——赤瞳!

赤瞳的目光先是扫过床上气息奄奄的帝君兽,那燃烧的赤瞳火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落在涵婓身上,冰冷、审视、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如同山岳倾轧。

“赤瞳大人…”涵婓起身行礼,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赤瞳没有回应她的礼节,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走到床前。他伸出覆盖着同样暗红鳞甲的巨手,轻轻按在帝君兽的额心,一股灼热而霸道的血灵之力缓缓探入。片刻后,他收回手,燃烧的赤瞳转向涵婓,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

“本源枯竭,幽冥蚀体,异化反噬…”赤瞳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铁之音,“他能活着回来,是你的功劳。”

涵婓心头微松,刚想开口,赤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但帝君倒下,第三纵队不可一日无主。”赤瞳的赤瞳火焰锁定涵婓,那目光中没有信任,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审视,“宫主谕令:即日起,由血将涵婓,暂代第三纵队统帅之职!”

涵婓浑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赤瞳大人,我资历尚浅,修为不足,如何能统帅…”

“这是命令!”赤瞳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充满压迫,“不是请求!也不是商议!”他向前一步,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恐怖煞气几乎让涵婓窒息。

“锵——!”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赤瞳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刀,重重地插在涵婓面前的地面上!

刀长五尺,刃宽一掌,通体呈现一种沉淀了无数鲜血的暗沉赤红色。刀身并非平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密、扭曲、如同活物血管般搏动的凹槽,刀柄则缠绕着某种暗色生物的粗韧筋络。整把刀散发着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和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意,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刀身内哀嚎嘶鸣!仅仅是靠近,涵婓就感觉体内的血液流动都变得滞涩,心脉处的蛊毒更是隐隐躁动起来。

“此乃‘血怒’,前任统帅玄甲将军的佩刀,亦是血刃卫队的核心兵符!”赤瞳燃烧的赤瞳死死盯着涵婓,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血刃卫队,第三纵队最锋利的尖刀,也是玄甲将军留下的…最后遗产。能否握住它,能否让这群桀骜的凶兵听令…涵婓,这就是你坐上这个位置,必须通过的…生死试炼!”

血灵军第三纵队,演武校场。

狂风卷起地面的沙尘,呜咽着掠过空旷的场地。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演武台中央,涵婓孑然而立,一袭染血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面前,那柄名为“血怒”的暗红巨刃深深插在坚硬的玄铁地面中,刀身上扭曲的血管纹路如同沉睡的毒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而在她前方十丈开外,肃立着一支百人队。

他们沉默着,如同百尊由血与铁浇铸而成的雕像。统一的暗红鳞甲覆盖全身,甲片边缘锋利如刃,面甲遮掩了所有表情,只露出下方一双双冰冷、漠然、不带任何情感波动的眼睛。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制式的暗红长刀,形制略小于“血怒”,但那股凝练的凶煞之气却如出一辙,百人汇聚,形成一片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血腥力场!

这就是血刃卫队!玄甲一手打造、淬炼于尸山血海之中的绝对死士!他们是第三纵队最锋利的獠牙,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戮机器,也是玄甲死后,无人能够真正掌控的桀骜凶兵!

赤瞳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演武台边缘,燃烧的赤瞳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涵婓身上,没有任何言语,但那目光中的含义清晰无比:驯服他们,或者被他们撕碎!

演武场四周,早已围满了闻讯赶来的第三纵队其他军士。有普通血衣卫,有驾驭血核妖兽的驭兽师,也有其他战营的统领。他们的目光复杂,有惊疑,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冷漠。一个靠血饲帝君上位、修为不过尔尔的“侍女”,如何能执掌玄甲将军留下的凶刃?如何能统帅这群只认玄甲的血腥屠夫?空气仿佛凝固的油,只需一点火星,就会轰然爆燃!

涵婓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在她的皮肤上。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沙尘灌入肺腑,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镇定下来。她知道,退缩即是死亡,不仅自己会死,重伤的帝君兽也绝无幸理!她必须握住这把刀!

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血怒”之上。那刀柄缠绕的暗色筋络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出诱惑与死亡并存的气息。涵婓缓缓抬起右手,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伸向那狰狞的刀柄。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筋络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却狂暴至极的凶煞意念,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带着滔天的血海尸山幻象,猛地从“血怒”刀身中爆发出来!那不是能量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恐怖威压!

涵婓眼前瞬间血红一片!无数扭曲的、哀嚎的、破碎的亡魂面孔在她识海中疯狂闪现!刀柄处传来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并非针对她的灵力,而是直接攫取她的精血与灵魂!同时,一个冰冷、暴虐、充满无尽杀戮欲望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毒液,狠狠灌入她的脑海!

“滚!蝼蚁!你不配!”

“玄甲的刀…只饮强者血!”

“把你的命…交出来!”

“呃啊——!”

涵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伸出的右手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灼烧,猛地缩回!指尖一片焦黑,甚至冒起一缕青烟!灵魂层面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一步才勉强站稳。识海中,亡魂的哀嚎和那冰冷暴虐的意志仍在疯狂冲击,如同亿万根钢针在穿刺搅动!

“嗡——!”

血刃卫队百人队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刀鸣!百柄暗红长刀同时震颤,发出嗜血的嗡鸣!他们冰冷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涵婓身上,如同百头饿狼锁定了受伤的猎物!一股更加凝聚、更加实质化的血腥煞气如同无形的血浪,轰然压向演武台中央!

这股煞气并非能量攻击,却比任何法术都更加致命!它直接作用于心神意志,能瞬间瓦解斗志,引动心魔!涵婓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感瞬间袭来!更让她惊骇的是,体内蛰伏于心脉的蛊毒,在这股凶煞之气和“血怒”意志的双重刺激下,竟然开始剧烈地躁动起来!

一丝墨绿色的、带着阴冷死寂气息的细线,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从她心脉处窜出,沿着手臂经络,直冲右手掌心!掌心皮肤下,一道扭曲的墨绿纹路瞬间浮现,散发出与“血怒”刀柄上搏动的筋络相似、却更加阴邪的气息!

“血怒”刀身猛地一震!刀身上那些扭曲的血管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那冰冷暴虐的意志瞬间变得更加狂暴,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

“蛊…毒?!”血刃卫队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低沉而惊疑的嘶吼。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下一瞬,异变陡生!

“铮——!”

距离涵婓最近的一名血刃卫,手中长刀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厉啸!刀身上血光大盛,那卫兵覆盖在面甲下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充满了狂暴的杀戮欲望!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竟完全不受控制,猛地踏前一步,手中长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血色闪电,带着斩断一切的凶戾气势,狠狠劈向涵婓的头颅!

兵器噬主!血刃的反噬,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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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段:初鸣染血**

刀光如血,撕裂凝滞的空气,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涵婓!

太快了!那名血刃卫本身修为就远超涵婓,此刻长刀被凶煞意志彻底激发,速度更是快如鬼魅!刀锋未至,那股凝练到极致的血腥煞气已经刺得涵婓面皮生疼,灵魂都在尖叫预警!

千钧一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灵魂的剧痛和蛊毒的躁动!涵婓瞳孔骤缩,身体在极限压迫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她没有后退——后退就是被一刀两断!她猛地向侧面扑倒,同时右手在地面狠狠一撑,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般贴着地面滑出!

“嗤啦——!”

血红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背掠过,锋锐的刀气瞬间撕裂了她后背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衣袍!冰冷的刀锋甚至削断了她几缕飞扬的发丝!

涵婓狼狈地滚出数丈,后背火辣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然而,攻击并未停止!

“吼!”“杀!”

仿佛连锁反应被触发!那名率先出手的血刃卫一击落空,非但没有停滞,反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涵婓,再次挥刀扑上!同时,他身边另外两名血刃卫手中的长刀也发出嗜血的嗡鸣,眼中同样泛起狂暴的血光,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一左一右,呈品字形,带着撕裂一切的凶煞刀光,封死了涵婓所有退路!

三道血色刀芒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煞气滔天!演武场四周响起一片惊呼!赤瞳燃烧的赤瞳火焰跳动了一下,覆盖着鳞甲的大手微微抬起,似乎想干预,但最终又缓缓放下,只是那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深沉。

退无可退!

涵婓咬碎银牙,强行催动体内所有残存的灵力!淡薄的血色光芒在她周身亮起,试图凝聚护体罡气。但在这三柄被凶煞意志彻底激发的血刃面前,她的防御如同纸糊般脆弱!

就在三道刀光即将加身的刹那——

“嗡!”

插在地上的“血怒”巨刃,刀柄上缠绕的暗色筋络突然剧烈搏动!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吸力爆发!目标,正是涵婓体内那被引动、变得异常活跃的蛊毒!

心脉处,那墨绿色的蛊毒仿佛受到了召唤,猛地一窜!涵婓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剧痛让她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护体血光如同泡沫般破灭!

完了!

涵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被分尸的剧痛并未传来!

“锵!锵!锵!”

三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在她身前骤然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她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口腔。

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道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巨大兽爪,如同撕裂虚空的魔神之臂,不知何时横亘在她与三道血色刀光之间!五根弯曲如钩、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巨大爪刃,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三柄足以开山裂石的血刃!

火星四溅!狂暴的刀气与爪刃上蕴含的蛮横力量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是帝君兽!他竟然强行苏醒了!

帝君兽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神,矗立在涵婓身前!他焦黑残破的身躯依旧摇摇欲坠,胸膛剧烈起伏,金红色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显然强行移动带来了更严重的伤势。然而,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却燃烧着足以焚灭灵魂的怒火,死死锁定着那三名狂暴的血刃卫!

那条覆盖着漆黑鳞片、筋肉虬结的狰狞兽爪,稳稳地架住三柄血刃!爪刃与刀锋相接之处,狂暴的煞气与兽爪上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蛮横霸道的洪荒之力激烈对冲,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滚!”帝君兽发出一声低沉却如同惊雷般的咆哮!那声音中蕴含的、源自上位帝兽血脉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那三名血刃卫的心神之上!

“噗!”三名血刃卫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颤,覆盖着面甲的口鼻处瞬间喷出鲜血!他们眼中那狂暴的血光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闪烁,似乎要挣脱某种控制,但手中长刀的凶煞意志却死死地压制着他们的神智,依旧在疯狂地向下压去!

“血怒”巨刃仿佛被帝君兽的插手彻底激怒!刀身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厉啸!刀身上那些扭曲的血管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暴虐的意志轰然爆发,如同血海狂涛,不仅冲击向帝君兽,更试图再次引动涵婓体内的蛊毒!

涵婓只觉得心脉处一阵钻心剧痛,墨绿色的蛊毒如同被投入滚油,疯狂地窜动起来,直冲她的右手!掌心那道扭曲的墨绿纹路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散发出阴冷的幽光,与“血怒”刀柄搏动的筋络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呃…”涵婓痛苦地蜷缩身体,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血液都要被那柄凶刀和体内的蛊毒联手吸干、撕碎!

“哼!”帝君兽冷哼一声,金色的瞳孔中凶光爆射!他那条支撑着身体的兽爪猛地一震!覆盖其上的漆黑鳞片片片倒竖,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铮鸣!尤其是小臂外侧,那枚由暗金色古老纹路构成的闭阖巨眼图腾,骤然亮起!

“嗡——!”

一股沉重、古老、仿佛承载着无尽岁月与守护意志的洪荒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以帝君兽为中心轰然扩散!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与意志层面!

那三名狂暴血刃卫首当其冲!他们手中疯狂嗡鸣、血光暴涨的长刀,在接触到这股洪荒威压的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的烙铁,刺目的血光猛地一滞!刀身内狂暴的凶煞意志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瞬间被压制下去!

三名血刃卫眼中的狂暴血光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茫然,随即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光芒黯淡,再无之前的凶威。

而插在涵婓身前不远处的“血怒”巨刃,刀身爆发的血光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灭,剧烈震颤的刀身猛地僵住!那股试图引动涵婓蛊毒的狂暴意志,在接触到兽爪图腾散发出的洪荒威压时,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被强行压制回刀身深处!

刀柄处搏动的筋络也瞬间平复下来,那股针对涵婓精血灵魂的恐怖吸力骤然消失!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帝君兽粗重痛苦的喘息,和那条覆盖着暗金图腾、散发着洪荒威压的狰狞兽爪,成为全场唯一的焦点!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演武场!

狂风卷起的沙尘仿佛都凝固在了半空。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震撼的一幕惊得失去了言语。帝君兽如同浴血的战神,以残破之躯,仅凭那条狰狞兽爪和其上神秘的图腾威压,便生生镇压了狂暴的“血怒”凶刃和三名被反噬的血刃卫!

那股沉重、古老、仿佛来自洪荒之初的威压余韵仍在空气中弥漫,让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感到本能的敬畏与战栗。尤其是血刃卫队剩余的九十七人,他们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帝君兽左臂上那枚缓缓黯淡下去的闭阖巨眼图腾,面甲下的表情虽然看不见,但那紧握刀柄、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们内心的剧烈震荡。

涵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后背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袍,带来阵阵眩晕。但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插在身前不远处的“血怒”巨刃!此刻的凶刀,在兽爪图腾的威压震慑下,暂时蛰伏,刀身黯淡,如同沉睡的凶兽。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刀身深处那股冰冷暴虐的意志并未消失,只是被强行压制了!它像一条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暴起噬主!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帝君兽强行出手镇压,已是强弩之末,此刻他身形摇晃,全靠那条兽爪支撑才没有倒下,金色的瞳孔光芒涣散,显然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昏迷。一旦帝君兽倒下,这柄凶刀的反噬将再无顾忌!

必须趁现在!在帝君兽创造的这转瞬即逝的压制空隙,彻底驯服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涵婓被剧痛和压力折磨得近乎混乱的脑海中炸开——以血饲刃!以统帅之血,浇灌凶兵之魂!

没有时间犹豫!

涵婓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她不再试图压制心脉处因图腾威压而暂时蛰伏、却依旧蠢蠢欲动的蛊毒,反而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所有灵力,逆冲心脉!

“噗——!”

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混合着那丝被灵力强行逼出的、墨绿色的蛊毒本源,如同离弦之箭,从涵婓口中狂喷而出!这口血,色泽暗红近黑,散发着浓郁的生命精气和一丝阴邪的蛊毒气息,精准无比地喷溅在“血怒”暗沉的刀身之上!

“滋——!”

如同烧红的烙铁落入冰水!暗红的血与墨绿的蛊毒落在刀身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腐蚀声!那些原本沉寂下去的、扭曲的血管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但这光芒不再是纯粹的凶煞,而是夹杂了一丝墨绿的诡异色泽!

“血怒”刀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刀柄缠绕的筋络疯狂搏动!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涵婓的心头精血是统帅的凭证,是它渴望的祭品,但其中蕴含的那丝精纯的幽冥蛊毒,却如同致命的毒药,让它感到痛苦和排斥!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刀身内疯狂冲突、撕扯!

“呃啊啊啊——!”涵婓发出凄厉的惨叫!喷出心头精血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本源都被抽走了一大块!而更恐怖的是,那喷出的蛊毒本源与“血怒”刀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层共鸣!一股冰冷、暴虐、充满无尽杀戮欲望的意志,混合着蛊毒特有的阴邪死寂气息,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顺着那口精血的联系,狠狠倒灌回她的识海!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反噬降临!

涵婓眼前瞬间被无尽的血色淹没!无数破碎的亡魂面孔在哀嚎!冰冷暴虐的意志在咆哮:“死!死!死!”同时,蛊毒的阴邪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她的神智,引动心魔幻象!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万剑穿心,看到了帝君兽在幽冥裂隙中被巨爪撕碎,看到了血灵宫主冰冷无情的脸…绝望、恐惧、疯狂的杀意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要将她彻底吞噬!

识海化为炼狱!血色亡魂的哀嚎、凶刀暴虐的咆哮、蛊毒阴邪的低语、以及无数被引动的恐惧心魔幻象,交织成毁灭灵魂的风暴,疯狂撕扯着涵婓的意识!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七窍之中都渗出了细细的血线,整个人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彻底倾覆、魂飞魄散!

“涵婓!”帝君兽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想要再次催动兽爪图腾的力量,但身体一阵剧烈的摇晃,眼前发黑,那条支撑着他的兽爪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图腾的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无力再次镇压。

赤瞳燃烧的赤瞳火焰剧烈跳动,覆盖鳞甲的大手再次抬起,但看着涵婓那被血与墨绿气息缠绕、濒临崩溃的模样,又缓缓放下。这是统帅的试炼,外人插手,即便救下她,她也永远无法真正执掌血刃。他只能看着。

血刃卫队百人队依旧沉默,但那一双双冰冷的目光,此刻却紧紧锁定在涵婓和她面前剧烈震颤、血光与墨绿交织的“血怒”之上。他们在等待,等待这个女子是被凶兵吞噬,还是…创造奇迹。

就在涵婓的意识即将被那毁灭风暴彻底撕碎的刹那,一个画面,如同划破无尽黑暗的惊雷,猛地在她混乱的识海中闪现!

——地牢深处,幽冥封印的核心!帝君兽全身沐浴在焚世真火之中,仰天咆哮!他的身体在真火中焦黑皲裂,本源在疯狂燃烧,左臂在剧痛中扭曲畸变!但他那双金色的眼瞳中,没有半分犹豫,只有焚尽一切、破开枷锁的决绝!

“焚血…破枷…”

涵婓濒临溃散的意识中,回荡起帝君兽那沙哑而坚定的声音。那画面,那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刺破了识海中无尽的恐惧与混乱!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她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那不是灵力,而是意志!是目睹帝君兽焚身破牢、以命相搏后,被彻底点燃的、属于她涵婓的统帅之魂!

“我的命…不是给你吞噬的!”涵婓在识海的风暴中心,发出无声的、却足以震动天地的咆哮!她不再抵抗那倒灌而来的凶煞意志和蛊毒侵蚀,反而张开双臂,如同拥抱风暴!她的意志凝聚成无形的利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刺向那冰冷暴虐的凶刀意志核心!

“我是涵婓!帝君亲授的血将!玄甲之后的第三纵队统帅!”

“我的血,是统帅之血!我的意志,是统帅之志!”

“凶兵又如何?蛊毒又如何?!”

“要么臣服于我!要么…被我彻底碾碎!”

轰——!

识海中的毁灭风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冰冷暴虐的凶刀意志,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猎物”灵魂深处的、毫不逊色于它的狂暴与决绝!那丝阴邪的蛊毒气息,在这股纯粹的、燃烧的意志面前,竟也产生了一丝本能的畏惧和…奇异的共鸣?

外界。

插在地上的“血怒”巨刃,那剧烈震颤的刀身猛地一僵!刀身上血光与墨绿交织的光芒骤然内敛!刀柄处疯狂搏动的筋络也瞬间平复!

涵婓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足以焚尽一切动摇的、冰冷而坚定的火焰!她不再颤抖,不再痛苦!她一步踏前,染血的右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稳稳地、牢牢地握住了“血怒”那冰冷狰狞的刀柄!

没有吸力!没有反噬!

刀身入手沉重冰凉,如同握住了一块万年玄冰。一股沛然莫御的凶煞之力顺着刀柄涌入她的手臂,冰冷、暴戾,却不再试图吞噬她的灵魂,反而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服的、桀骜不驯的躁动,如同被套上缰绳的烈马!

“锵——!”

涵婓手臂发力,肌肉贲张!暗红色的“血怒”巨刃发出一声高亢、清越、如同龙吟般的刀鸣,被猛地从玄铁地面中拔出!沉重的刀身在她手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光,刀尖斜指地面!

刀鸣声如同信号,瞬间传遍整个演武场!

“唰——!”

演武台前,那肃立的百名血刃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他们猛地单膝跪地,手中暗红长刀反握,刀尖重重顿在地面!百柄长刀同时发出低沉而恭敬的嗡鸣!百双冰冷的目光,此刻全部聚焦在涵婓和她手中高举的“血怒”之上,再无半分质疑与凶戾,只剩下绝对的服从与敬畏!

血刃初鸣,凶兵俯首!

暗红色的“血怒”巨刃被涵婓高举过头,刀身沉重的质感顺着臂骨传递至全身,冰冷而真实。刀柄处,那缠绕的暗色筋络不再疯狂搏动,反而如同沉睡的凶兽,传递来一种被强行束缚的、桀骜的脉动。刀身上扭曲的血管纹路黯淡下去,却隐隐与她体内那丝蛰伏的蛊毒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间流淌。

百名血刃卫单膝跪地,刀尖顿地,头颅低垂,如同最虔诚的信徒。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那低沉恭敬的刀鸣,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头。

演武场四周,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难以置信的低声惊呼。

“她…她真的握住了‘血怒’?”

“血刃卫…跪下了?!”

“玄甲将军之后…竟然真的有人…”

那些原本充满怀疑与冷漠的目光,此刻彻底被震惊、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所取代。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血刃卫队的桀骜与“血怒”的凶戾!涵婓不仅活了下来,还真正让凶兵俯首,让这群只认玄甲的屠夫跪地效忠!这已不是运气,而是实打实的实力与意志的证明!

赤瞳燃烧的赤瞳火焰稳定下来,他看着高台之上,手握巨刃、虽染血狼狈却身姿挺拔、目光如冰似火的涵婓,覆盖着鳞甲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帝君兽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弧度,随即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倒下去,被早有准备的血衣卫迅速接住,送回营帐。

涵婓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跪地的血刃卫队,扫过演武场四周那些神色各异的军士。后背伤口的剧痛,灵魂被冲击后的虚弱,以及心头精血损耗带来的阵阵眩晕感依旧存在,但都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强行压下。

她知道,这跪拜只是开始。驯服兵器,只是获得了使用它的资格。要真正统帅这支凶兵,统帅整个第三纵队,她需要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用敌人鲜血浇铸的胜利,来奠定她无可置疑的权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报——!!!”

一名浑身浴血、气息紊乱的血衣卫斥候,如同流星般冲破营地外围的警戒光幕,重重摔在演武场边缘。他挣扎着爬起,嘶声力竭地吼道:“禀…禀报统帅!西南三十里,黑风隘口!发现万剑阁‘青锋营’残部!人数约三百,押运着…押运着大批劫掠自后勤队的军需物资!他们…他们正在隘口休整!”

青锋营!万剑阁的精锐先锋!劫掠军需!

消息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瞬间点燃了演武场压抑的气氛!血衣卫们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后勤被劫,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涵婓眼中寒光爆射!机会来了!

她猛地将手中沉重的“血怒”巨刃向下一挥!暗红的刀锋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

“血刃卫队!”涵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全场,“随我出征!目标,黑风隘口!斩尽敌酋,夺回军需!”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带着初掌兵权的铁血与决绝!

“喏——!!!”

百名跪地的血刃卫如同被唤醒的杀戮机器,齐声应诺!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冰冷的钢铁洪流,带着冲天的杀伐之气!百柄暗红长刀同时抬起,刀尖直指西南方向!

“锵!”百刀归鞘,动作整齐划一!百人队如同暗红色的死亡潮汐,瞬间在涵婓身后列阵完毕!冰冷的杀气冲天而起,将演武场的风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军令初啼,锋芒毕露!

黑风隘口,两座陡峭的黑色石山如同巨兽獠牙般对峙,中间形成一条狭窄扭曲的通道。狂风在隘口中呼啸穿梭,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卷起漫天黄沙,遮蔽视线。此刻,隘口内一片狼藉,堆积着大量印有血灵宫标记的木箱和布袋,显然是劫掠而来的军需物资。约三百名身着青色劲装、背负长剑的万剑阁修士正在休整,正是其精锐“青锋营”。他们虽显疲惫,但眼神锐利,警惕性极高,外围布置了简易的警戒法阵和流动哨卡。

隘口上方一处隐蔽的断崖后,涵婓伏低身体,暗红色的“血怒”巨刃静静插在身旁的岩石中。狂风卷动她染血的衣袍,猎猎作响。她身后,百名血刃卫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气息收敛到极致,只有那一双双面甲下的眼睛,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牢牢锁定着下方隘口中的猎物。

“目标确认,青锋营主力休整于隘口腹地。外围流动哨三组,每组两人。东北角、西南角各有一处警戒法阵节点。”一名血刃卫压低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迅速汇报着侦查结果。

涵婓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下方。敌人的布防在她脑海中迅速构建成图。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而狂暴的凶刀意志与体内蛰伏的蛊毒,在杀意的刺激下隐隐躁动,带来一种异样的冰冷力量感。

“一队,拔除东北角节点,清除外围哨卡,动静要小。”

“二队,西南角节点,同步清除。”

“三队,随我直插腹地!”

涵婓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每一个指令都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拔出身边的“血怒”,暗沉的刀锋在风沙中反射着幽光。

“行动!”

无声的杀戮瞬间展开!

如同鬼魅融入阴影,二十名血刃卫分成两队,如同两道贴着地面疾驰的暗红闪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风沙之中。几个呼吸后,东北角和西南角几乎同时传来极其细微的闷哼声和法术湮灭的微弱波动,随即彻底归于沉寂。外围的流动哨,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连示警都未能发出!

“杀!”

涵婓眼中寒光一闪,低喝一声!她手持沉重的“血怒”,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断崖上俯冲而下!身后,八十名血刃卫如同决堤的暗红血潮,紧随其后,沉默而致命!

“敌袭!!”隘口腹地,终于有青锋营修士察觉到了不对,凄厉的警报声刚刚响起就被狂风的呜咽撕碎!

但已经晚了!

涵婓的身影如同血色陨石,轰然砸入青锋营修士最密集的区域!手中“血怒”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花哨地横扫而出!

“轰——!”

暗红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首当其冲的三名青锋营修士连惨叫都未及发出,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身体被狂暴的刀气瞬间撕裂成漫天血雨!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四处飞溅!

血腥味瞬间弥漫!杀戮的序幕被彻底拉开!

“结阵!青锋剑阵!”青锋营不愧是万剑阁精锐,短暂的混乱后,一名头目模样的修士厉声嘶吼。幸存的修士迅速靠拢,手中长剑挥舞,道道青色剑气纵横交织,瞬间在混乱中凝聚成一座巨大的、由无数青色剑影组成的莲花状剑阵!剑阵旋转,散发出凌厉的切割气息,将涵婓和冲入阵中的部分血刃卫暂时困住!

“雕虫小技!”涵婓冷哼一声,感受着手中“血怒”传来的狂暴力量与嗜血渴望,她非但没有压制,反而主动引导!体内那丝蛰伏的蛊毒仿佛也受到战场血腥的刺激,微微躁动起来。

“破!”涵婓双手握紧“血怒”刀柄,将体内残存的血灵之力连同那丝蛊毒的阴冷气息,一同疯狂灌入刀身!

“嗡——!”

“血怒”巨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刀身上那些扭曲的血管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搏动,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和一丝诡异的墨绿光泽!一道巨大的、凝练如实质的暗红色弧形刀芒,带着撕裂灵魂的凶煞之气和一丝阴冷的侵蚀之力,狠狠斩向旋转的青色剑莲!

“轰咔——!”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那看似坚固的青色剑莲,在融合了蛊毒之力的“血怒”刀芒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狂暴的刀气余势不衰,狠狠斩入剑阵中心的修士群中!

“噗噗噗噗!”

血光冲天!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疯狂抛洒!至少有十几名青锋营修士在这一刀之下化为肉泥!剑阵瞬间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吼!”血刃卫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顺着缺口疯狂涌入!暗红色的刀光如同死亡的浪潮,所过之处,青色的人影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他们的刀法没有花哨,只有最简洁、最高效的杀戮!劈、斩、刺、削!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撕裂咽喉、洞穿心脏、斩断脖颈!冷酷、高效、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

整个隘口化作了修罗屠场!青锋营修士的怒吼、惨叫、兵刃交击声、血肉撕裂声…与狂风的呜咽交织成一首血腥的死亡交响曲!

涵婓手持“血怒”,如同战场上的血色风暴,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大片的血雨腥风。凶刀的意志在她识海中咆哮,蛊毒的气息在血液中流淌,带来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力量,也带来一丝灵魂被侵蚀的隐痛。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以统帅的意志驾驭着这股狂暴的力量。

就在她一刀劈飞一名青锋营头目,准备冲向最后一股负隅顽抗的敌人时,异变突生!

隘口深处,一堆被劫掠的军需物资旁,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一个漆黑的、散发着浓郁幽冥死气的洞口骤然出现!紧接着,无数只由纯粹幽冥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惨白鬼手,如同地狱里滋生的水草,争先恐后地从洞口中疯狂探出!

这些鬼手,与万剑阁地牢深处幽冥裂隙中涌出的如出一辙!它们大小不一,形态扭曲,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和无尽的饥饿怨念,无视了混乱的战场,直接抓向距离最近的生命体——无论是惊恐的青锋营修士,还是正在杀戮的血刃卫!

“小心幽冥鬼手!”涵婓瞳孔骤缩,厉声示警!她立刻回想起地牢中这些鬼手的可怕!

然而,警告还是慢了一步!

一名杀得兴起的血刃卫,刚刚斩下一名青锋营修士的头颅,就被一只突然从地下探出的惨白鬼手抓住了脚踝!

“啊——!”那血刃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鬼手抓住的部位,暗红色的鳞甲瞬间覆盖上一层惨白的冰霜,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一股阴寒刺骨的幽冥死气顺着他的腿部疯狂向上侵蚀!他试图挥刀斩断鬼手,但那幽冥鬼手仿佛没有实体,刀锋轻易穿过,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他体内的血灵之力遇到这股幽冥死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

仅仅两息!那名强悍的血刃卫,整个下半身就被惨白的冰霜覆盖,动作彻底僵直!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生命气息如同被抽干般飞速流逝!

“老七!”

附近几名血刃卫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目眦欲裂地看着同伴被幽冥鬼手侵蚀僵直!他们怒吼着挥刀斩向鬼手,但刀锋如同斩过空气,毫无作用!更多的惨白鬼手从地洞中涌出,如同贪婪的毒蛇,抓向其他血刃卫和残余的青锋营修士,整个隘口的战场瞬间被一层恐怖的幽冥阴寒所笼罩!

涵婓心头剧震!这些鬼手果然如同地牢中一样,免疫物理攻击,直接侵蚀生命与灵魂!眼看又一名血刃卫被鬼手缠上,半边身体开始凝结冰霜,她来不及多想,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就要催动血灵秘法尝试救援!

然而,就在她灵力催动的刹那,异变再生!

她手中紧握的“血怒”巨刃,刀身猛地一震!那些扭曲的血管纹路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但这光芒之中,却夹杂着一丝极其清晰的墨绿色泽!同时,一股冰冷、暴虐、带着无尽饥饿感的意念,顺着刀柄猛地冲入她的识海!这意念并非来自“血怒”本身,而是…来自那些幽冥鬼手!更准确地说,是来自她体内那丝与鬼手同源的幽冥蛊毒!

“血怒”刀身上的墨绿光泽与地洞中涌出的幽冥鬼气,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更让涵婓惊骇的是,在这股共鸣之下,那些原本无差别攻击的惨白鬼手,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竟然齐刷刷地改变了目标!至少有十几只最为凝实的鬼手,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其他目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带着刺骨的阴风,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手持“血怒”、体内蕴含蛊毒的涵婓疯狂抓来!

它们似乎…对“血怒”和涵婓体内的蛊毒,产生了某种本能的…“食欲”?!

“统帅小心!”血刃卫们发出惊恐的呼喊,想要扑过来救援,却被其他鬼手和残余的青锋营修士死死缠住!

十几只惨白鬼手撕裂空气,瞬间封死了涵婓所有闪避的空间!那冻结灵魂的阴寒气息让她的血液都几乎凝固!死亡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涵婓的脑海中再次闪过帝君兽兽爪上那枚闭阖的巨眼图腾!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形成!

既然“血怒”能与幽冥鬼气共鸣…既然蛊毒能引动这些鬼物…那么,以毒攻毒!

她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将体内那丝躁动的蛊毒,连同刚刚恢复的一缕血灵之力,毫无保留地、逆向灌入手中的“血怒”巨刃!

“嗡——!”

“血怒”刀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妖异的血墨色光芒!刀柄处的筋络疯狂搏动,仿佛在痛苦地嘶鸣!一股混合了凶煞、阴邪、冰冷、暴虐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涵婓双手握刀,对着前方抓来的十几只幽冥鬼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给我…吞了它们!”

一道妖异无比的血墨色刀芒,如同撕裂空间的冥河之刃,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意志,狠狠斩向那一片惨白的幽冥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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