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远在万岭山脉的素语都发觉了不对劲,她抬手拂开阵法,抬眸望着天边的异象。
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我魔怔了?怎么事事都觉得与栖乐有关。”
女子拧了拧眉,那分明是妖界的方向,栖乐再胡来也不会到这地方撒野的。
终归是放不下心,素语犹豫片刻后,取下玉石传音给时栖乐,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
“…………”
她心里一紧,清冷的眉目中多了几分担忧。
素语与时栖乐有过一个约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给对方传音,另一方定会回应。
除非,她深陷危险之中。
心里一着急,浑身经脉又隐隐抽痛起来,眼前发黑,她剧烈咳了几声。
素语轻抿下唇,急忙回屋服下丹药,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慢慢恢复光亮,她喘息了一下。
实在是抵不过心里的担忧,她起身出了万岭山脉。
三天后,时栖乐带着沉睡的君枕弦悄咪咪回了青云宗,接着一通传音把赵佛华找了过去。
“长老,您看着点仙君,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简单交代了一句,就急匆匆的往殿外跑。
赵佛华看着她的举动,脑中警铃大作,一个闪身把人拦住了,“不是啊,你这么急去哪?”
“当然是有急事了,长老你先闪一边去吧。”
“等等!”
时栖乐不想多做解释,看着堵在门口的人,指尖一弹,将人一把提溜起来,动作自然迅速。
赵佛华:“…………”
他浑身一激灵,眼睁睁看着少女就要离开,扯着嗓子就开始叫。
“时栖乐,你把我师兄吃干抹净了就要跑,你个负心汉!”
听到这话,时栖乐脚步一乱,差点把自己摔个狗吃屎。
她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不远处痛心疾首的青年,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倒是不着急走了。
少女往门上一靠,听着赵佛华的连声征讨。
“你这是流氓行径啊,都已经把人摸了,难道不应该原地结契吗?”
“我师兄清白都被你夺走了,你不应该负责嘛!你让他一个黄花大闺男以后可怎么办啊?”
赵佛华拍着胸脯,神情激动,痛心疾首的一句句说着。
时栖乐:“…………”
她眼角抽动着,从一开始的憋屈无语到最后的麻木冷淡,凉飕飕开口,“长老,说完了吗?”
“……说、说完了。”
少女点了点头,“那就该我说了吧?”
赵佛华眨了眨眼,“……嗯,是该你了。”
“首先我什么都没有做,其次仙君清白还在,最后我不会和他结契。”
“啊?”
闻言,赵佛华瞪了瞪眼睛,扭头看了一眼沉睡的君枕弦,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师兄也太不给力了,清白还在的话他怎么胡搅蛮缠!
“咳咳……我承认我刚刚说话有点大声了,你见谅啊。”
“………”时栖乐挑了挑眉,懒得和这不正经的东篱长老辩解,“所以,长老你还有什么事吗?”
被她这样盯着,赵佛华只感觉有一道可怕的威压沉甸甸压在他身上,和师兄一模一样。
“没……不,不对啊,我师兄为什么昏迷着?”
他摇了摇头,总算记起自家师兄了,急忙开口问着。
时栖乐神色微顿,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探了探君枕弦的脉象,“放心吧,他约莫快醒了。”
“那他的伤怎么样了?”
“呃……等他醒来才知道效果,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那你怎么不等他醒来再走?难道你不回来了?”
赵佛华含糊的点了点头,现在他更关心时栖乐的去向,万一她真的是打算跑路,那师兄怎么办?
“没有啊。”
少女神色古怪的看了看他,一下看出了他心中的警惕,“长老,谁跟你说我不回来了?”
归鸿长老还没打晕扛走呢,她是一定会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赵佛华猛的松了一口气,也不拦着人,只是殷切的再三嘱咐着。
“早点回来啊。”
时栖乐嘴角抽了抽,这东篱长老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正经,她没应声,转身迅速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不等君枕弦醒来后再走,当然是有原因。
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狗男人会有多黏人,在西岐山时就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看着少女干脆利落的背影,赵佛华叹了一口气。
“师兄啊师兄,有我这么一个好师弟你就偷着乐吧!”
他敢保证,世上没有一个师弟会那么关心自家师兄的人生大事,给他操心这操心那的。
赵佛华摇了摇头,掏出一颗透明的小石头,看了看自己憔悴的俊脸。
过了没几秒,他神色一僵,手上的宝贝石头骤然掉在地上,极为缓慢的、僵硬的扭过头去。
视线落在君枕弦身上。
师师师……兄的人魂,见鬼的怎么又有了?
三魂七魄,但凡少了其中一个,他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但躺在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平缓,除却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赵佛华冷静了几秒,还是没冷静下来,指尖哆哆嗦嗦的,立刻给天虞传音。
“师师师……姐!你快来啊,我这里见鬼了!”
殿内传出一道凄厉的叫喊,咋响在天际上。
微凉的山风拂过,树下倚靠着的少年忽的咳了几声,随手折着一根草,悠悠的望着天边。
羊一遥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扭头也看了看天边。
什么都没有啊。
“公仪济,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不就几朵云嘛?你还能看出花来吗?”
公仪济轻挑下眉,晃了晃脑袋,“羊一遥,你这就不懂了吧?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
“ ?”
她疑惑的开口,“什么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但看着少年正经严肃的模样,羊一遥又有点信了,她侧头看向章玫,“大小姐,你看到了吗?”
章玫:“…………”
她扯了扯唇角,这人蠢得真是无药可救了,这种话也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