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剑宗后,王六决定按照计划前往云霄山脉寻找羽族。
幽冥族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大劫将至的预言仍如乌云般笼罩心头。
“师兄,我们真的要去羽族领地吗?“燕璃站在飞剑上,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脉,“听说他们很排外。“
王六调整着破界剑的飞行方向:“正因如此,才需要尽快接触。摩戈族大长老说过,羽族掌握着七圣封印中'天权'一脉的传承。“
完全体的破界剑御空飞行速度极快,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短短七日便已接近云霄山脉。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的山峰直插云霄,山顶终年积雪,山腰却绿意盎然。
“好美...“燕璃不禁赞叹。
王六却皱起眉头:“有阵法波动。“
他降低飞行高度,果然在距离山脉还有百里处碰到一层无形屏障。这屏障不阻止通行,但会发出警报。果然,不到半刻钟,两道白影从云层中疾驰而来。
“来者止步!“清脆的女声响起。
两名背生双翼的羽族战士悬停在前方。她们身着轻甲,手持银弓,羽翼洁白如雪,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晕。
“在下王六,受天剑宗所托,求见羽族族长。“王六拱手行礼,同时亮出天剑宗的令牌。
两名羽族战士对视一眼,其中年长些的开口:“人族不得擅入云霄山脉。若有要事,可在此等候,我们通报长老定夺。“
王六点头应允。两名战士中留下一人监视,另一人振翅飞向山脉深处。
等待期间,王六借机与留下的羽族战士攀谈:“姑娘怎么称呼?“
“雪翼。“战士简短回答,显然不愿多言。
“雪翼姑娘,最近羽族可有什么异常?比如...幽冥族的踪迹?“
雪翼眼神微变:“你怎知道?“随即意识到失言,立刻闭口。
王六心中了然。
看来幽冥族已经对各圣族后裔展开行动,羽族想必也受到了骚扰。
约莫一个时辰后,雪翼的同伴返回,身后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羽族。
老者羽翼呈淡金色,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化神期修为。
“老夫羽族长老青霄。“老者审视着王六,“天剑宗派你来所为何事?“
王六不卑不亢:“事关七圣封印与幽冥大劫,需面见族长详谈。“
青霄长老目光一凝:“随我来。“
在三位羽族引领下,王六和燕璃穿过屏障,正式进入云霄山脉。近距离看,这里的景色更加壮丽——飞瀑如银练垂落,奇花异草遍布山崖,偶尔还能看到小群羽族孩童在云间嬉戏。
飞行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岛屿。岛屿被七色彩虹环绕,上面宫殿林立,最中央是一座形如展翅雄鹰的白色主殿。
“云霄宫到了。“青霄长老提醒,“见到族长需谨言慎行,羽族不喜人族的花言巧语。“
主殿内,羽族族长端坐在水晶王座上。这是位中年模样的男性羽族,金翼紫袍,不怒自威。两侧站着十几位长老,个个气息浑厚。
“人族王六,拜见族长。“王六行礼道。
族长微微颔首:“天剑宗派你来,可是为加固封印一事?“
王六一怔:“族长已知晓?“
“幽冥族近日频频骚扰我族边境,意图夺取'天权镜'。“族长冷笑,“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
原来羽族早有防备。王六松了口气,直接说明来意:“七圣封印需要七族共同维护。如今摩戈族、天剑宗已做好准备,还差羽族、海族、岩族、炎族和混沌遗族。“
族长沉思片刻:“天权镜乃我族至宝,不可轻动。不过...“他话锋一转,“若你能通过'云霄试炼',证明自己是真正的混沌使者,我族自当全力配合。“
“试炼内容?“
“很简单。“族长指向殿外,“云霄之巅有块'天音石',自古无人能奏响。传说唯有混沌使者到来时,它才会发出声响。“
王六心中一动。天音石?莫非与混沌碑类似,都是上古遗留的宝物?
“我愿意一试。“
在众长老陪同下,王六来到云霄之巅。这里寒风凛冽,云雾在脚下翻滚。一块形如竖琴的青色巨石矗立在悬崖边,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请吧。“族长做了个手势。
王六走近天音石,伸手轻触石面。触感冰凉,但并无异样。他尝试输入灵力,石头毫无反应。
“看来并非混沌使者。“一位长老摇头。
王六不慌不忙,转而运转混沌道种。灰蒙蒙的混沌之气顺着手臂流向天音石,这一次,石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这是...“族长瞪大眼睛。
波纹越来越剧烈,突然,一声清越的琴音响彻云霄!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音符自行组成一段古老旋律,仿佛在诉说着某个遥远的故事。
所有羽族都露出震撼之色。族长更是激动得羽翼微颤:“天音奏响,预言成真!“
琴音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渐渐停息。王六收回手,发现天音石表面多了几道金色纹路,隐约构成一个奇特的符号。
“混沌使者,请受羽族一拜!“族长竟躬身行礼,其他羽族纷纷效仿。
王六连忙扶起族长:“不必如此。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回到云霄宫,族长态度截然不同,亲自为王六安排住处,并设宴款待。席间,他详细解释了天音石的传说。
“上古时期,七圣之一的'天音仙子'留下预言:当天音石奏响,混沌使者将带领各族抵御幽冥之劫。“族长感慨,“我们等了整整三千年。“
王六若有所思:“那天音石上的金色符号是...“
“天权印记。“族长取出一面小巧的银镜,“这是天权镜的副镜,正镜已与云霄山脉融为一体。持此副镜,可调动部分天权之力。“
王六郑重接过。镜子背面刻着与天音石上相同的符号,镜面则映照出奇异景象——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片旋转的星云。
“七日后是'天权星'最亮的时刻,届时正副镜共鸣,可加固封印。“族长叮嘱,“在此之前,使者不妨在族中休息,也可去'天音阁'参悟天音仙子留下的传承。“
接下来的日子,王六住在云霄宫客院,每日去天音阁研习。这里的典籍与天剑宗的混沌碑相互印证,让他对《混沌天经》的理解更加深入。
燕璃则被允许在限定区域活动。她很快与几位年轻羽族打成一片,甚至学会了简单的羽族语言。
第四天清晨,王六正在院中调息,忽然感应到一丝异样波动。睁开眼,看到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院墙上——是夜无月!
“你怎么进来的?“王六立刻戒备起来。云霄山脉戒备森严,外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夜无月轻笑:“暗影渊无处不在。“她跳下院墙,“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
“那是为何?“
“合作。“夜无月神色认真起来,“幽冥族的威胁你也看到了。单凭几族之力难以抵挡,我们需要混沌遗族的力量。“
王六眯起眼睛:“你不是一直想夺取我的混沌道种吗?“
“那是以前。“夜无月摇头,“现在情况不同。暗影渊已经遭到幽冥族入侵,我的族人死伤惨重。“
她取出一块黑色晶石:“这是暗影渊的坐标。混沌遗族就隐居在附近的'混沌海',但他们只认可真正的混沌使者。“
王六接过晶石,感受到其中精纯的暗影之力:“为何帮我?“
“不是帮你,是自救。“夜无月转身欲走,“记住,混沌海每百年才开启一次,下次开启在七日后——与天权星最亮时刻重合。“
说完,她的身影如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六握着晶石沉思。夜无月的话不可全信,但混沌遗族确实是关键一环。若能在加固封印前找到他们,胜算会大很多。
次日,王六向族长提出离开的请求。
“使者这就要走?“族长有些意外,“天权星最亮时还需你主持仪式。“
“正因如此,我需要先去寻找混沌遗族。“王六解释,“七圣封印需要七族合力,缺一不可。“
族长思索良久,最终点头:“既如此,我派两名精锐战士护送使者。“
“不必。“王六婉拒,“此行隐秘,人多反而不便。燕璃暂时留在贵地,七日后我定当返回。“
离开云霄山脉,王六按照晶石指引,向东南方飞去。混沌海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一片被混沌迷雾笼罩的特殊空间,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飞行一日后,前方出现一片灰蒙蒙的雾区。雾气中隐约有电光闪烁,空间波动异常强烈。
“就是这里了...“
王六降下飞剑,步行进入雾区。随着深入,周围能见度越来越低,到最后连神识都被限制在十丈范围内。更诡异的是,雾气中似乎有东西在游走,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嘶鸣声。
“嗖!“
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王六侧身闪避,同时破界剑出鞘。灰蒙蒙的剑气划过,黑影发出刺耳尖叫,化作黑烟消散。
“雾魅?“王六想起典籍中的记载。这是混沌迷雾中孕育的怪物,专食生灵精气。
接下来的路程,雾魅越来越多。王六不得不撑起混沌领域,在身周形成保护罩。这招果然有效,雾魅不敢靠近灰蒙蒙的混沌之气。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雾气突然变得稀薄。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中央是个不大的湖泊——湖水呈灰蓝色,表面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混沌海...“
王六走近湖边,发现岸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混沌之门,百年一开。非我族类,入之即死。“
看来找对地方了。但如何进入是个问题。王六尝试用破界剑划开空间,却发现这里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固,连混沌剑气都无法撼动。
“难道真要等到七日后?“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漩涡缓缓形成,越来越大,最终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进来吧,混沌之子。“苍老的声音从湖底传来。
王六握紧破界剑,谨慎地踏上阶梯。随着深入,湖水在头顶重新闭合,但阶梯周围有一层无形屏障隔开水流。
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水下洞窟。洞内没有水,空气清新干燥,四壁镶嵌着发光的蓝色晶体。中央石台上盘坐着一位灰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你。“老者睁开眼,瞳孔竟是混沌般的灰色漩涡。
王六心头一震:“前辈是...“
“混沌遗族最后的长老,你可以叫我混元子。“老者微笑,“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石台对面凭空出现一个蒲团。王六盘膝而坐,直接问道:“幽冥大劫是怎么回事?“
混元子叹息:“说来话长。上古时期,幽冥王欲吞噬此界本源,七圣联手将其封印。但幽冥族不死心,一直试图破封。“
他指了指王六的破界剑:“你手中的剑,原本就是为对抗幽冥而造。当年炼制时,混沌石一分为二,另一半至今仍在剑冢。“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王六追问,“关键是,如何彻底解决幽冥族的威胁?“
“两个办法。“混元子竖起两根手指,“一是彻底修复七圣封印,但这只能维持千年;二是找到七圣传承,合而为一,成就'混沌圣体',彻底消灭幽冥王。“
王六眼睛一亮:“七圣传承在哪里?“
“天剑宗的混沌碑,羽族的天音石,海族的定海珠,岩族的不朽岩心,炎族的焚天火种,摩戈族的生命古树,以及...“混元子顿了顿,“我族的混沌之心。“
他取出一颗跳动的灰色晶体:“这就是混沌之心,我族至宝。但它已经沉睡千年,唯有真正的混沌使者才能唤醒。“
王六感受到晶体中澎湃的混沌之力,与自己的道种产生强烈共鸣:“如何唤醒?“
“很简单,将它融入你的混沌道种。“混元子语出惊人,“但风险极大,一旦失败,你会被混沌反噬,形神俱灭。“
王六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若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谈何对抗幽冥?“
混元子露出赞许之色:“好!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掌握《混沌天经》的入门篇。接下来的七天,我会亲自指导你。“
就这样,王六留在混沌海,跟随混元子学习最正统的混沌之道。有了之前的积累,他进步神速,短短三日就掌握了入门篇的精髓。
第四天,混元子带他来到洞窟深处的一面石壁前。壁上刻满了与混沌碑相似的纹路,但更加系统完整。
“这是我族传承壁,记载着《混沌天经》全本。“混元子介绍,“寻常修士看一眼就会疯掉,但你已有基础,可以尝试参悟前三分之一。“
王六全神贯注地研读壁文。与天剑宗的混沌碑不同,这里的经文层次分明,从入门到精深,循序渐进。每参透一段,他对混沌之力的理解就深刻一分。
到第六天,王六已经能自如地操控混沌之气在体内形成小周天循环。混元子见状,终于取出混沌之心。
“明日就是天权星最亮时刻,也是混沌海开启之时。“他将晶体交给王六,“今夜你尝试融合,我会在一旁护法。“
夜幕降临,王六盘坐在洞窟中央,混沌之心悬浮在面前。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天经》中的融合法门。
“开始!“
一缕混沌之气从指尖射出,连接晶体。刹那间,狂暴的混沌之力如洪水般涌入体内!王六全身经脉鼓胀,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鲜血不断渗出。
“稳住!“混元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引导它进入丹田,与道种融合!“
王六咬牙坚持,按照经文所述,将狂暴的力量引入特定经脉。这痛苦堪比千刀万剐,但他心志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三个时辰后,最危险的阶段过去。混沌之心已缩小一半,而王六的混沌道种则膨胀了数倍,表面浮现出与混沌碑相似的纹路。
“成功了一半!“混元子惊喜道,“继续!“
当黎明第一缕阳光透过湖水照入洞窟时,融合终于完成。混沌之心完全消失,而王六的丹田内,一颗鸽蛋大小的灰色道种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恭喜!“混元子欣慰地笑了,“真正的混沌圣体,终于再现人间!“
王六睁开眼,眸中似有星河旋转。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举手投足间都能引动天地法则。
“多谢前辈指点。“
“不必谢我。“混元子摇头,“这是你的造化。现在,是时候去完成使命了。“
他带着王六来到湖边:“混沌海即将关闭,你也该去羽族主持封印仪式了。记住,七圣传承集齐之日,便是幽冥王灭亡之时!“
湖水再次分开,露出通往外界的阶梯。王六郑重行礼,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混元子最后的叮嘱:
“混沌圣体小成后,可感应其余传承的位置。一路保重!“
离开混沌海,王六立刻感应到体内道种与遥远处的几件圣物产生共鸣——最强烈的是云霄山脉的天音石,其次是天剑宗的混沌碑,还有三个较弱的分别在海洋、地底和火山方向。
“七圣传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