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五分，唐糖正窝在书房审阅季度财报，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橘子蜷在她腿上打呼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王特助」三个字。
唐糖皱眉接起：\"王特助？这么晚有事？\"
电话那头背景嘈杂，王特助的声音透着无奈：\"唐总，抱歉这么晚打扰您...顾总他...呃...\"
一阵窸窣声后，电话里传来顾承砚含糊不清的声音：\"糖糖...糖糖你来接我...\"
唐糖差点笑出声——顾承砚的声音黏糊得像融化的巧克力，尾音还带着撒娇般的上扬，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沉稳。
\"顾总喝多了，\"王特助重新接过电话，压低声音道，\"坚持要您来接，不然不肯走...\"
背景音里，顾承砚还在执着地重复：\"我要糖糖...糖糖最好了...\"
唐糖合上电脑：\"地址发我，半小时到。\"
黑色奔驰停在\"云顶\"私人会所门口时，唐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两个身影——王特助正艰难地扶着一个摇摇晃晃的高大男人。
顾承砚今晚穿了深灰色西装，此刻领带松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露出锁骨处一片微红的肌肤。
他手里还拎着个喝空的酒杯，看到唐糖下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糖糖！\"他甩开王特助，踉踉跄跄地朝她奔来，差点被台阶绊倒。
唐糖赶紧上前两步接住他，立刻被浓重的威士忌气息包围。
顾承砚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脑袋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你来接我啦...我就知道糖糖最好了...\"
王特助一脸歉意地走过来：\"唐总，实在抱歉。顾总今晚和客户应酬，对方一直敬酒...\"
\"没事，\"唐糖费力地扶住不断下滑的顾承砚，\"他平时很少喝这么多？\"
\"从来没见过，\"王特助摇头，\"顾总平时应酬最多三杯，今晚不知怎么...\"
话没说完，顾承砚突然直起身，严肃地指着王特助：\"王特助！你...你给糖糖打电话了吗？\"
王特助：\"......打了，顾总。\"
\"那...\"顾承砚皱眉思考了几秒，突然转向唐糖，表情委屈得像被抢了玩具的小孩，\"糖糖，王特助不让我给你发语音...\"
唐糖忍笑看向王特助，后者无奈地摊手：\"顾总喝到第五杯就想给您发60秒语音，我怕他说胡话...\"
\"我才没说胡话！\"顾承砚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软绵绵地靠回唐糖肩上，\"糖糖，我想回家...\"
唐糖拍拍他的背：\"好，我们回家。\"
她转向王特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万万该担心了。\"
王特助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帮忙把顾承砚扶进后座。
关门前，顾承砚突然抓住王特助的袖子：\"明天...明天给你放假...陪林总监...\"
唐糖和王特助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车子刚驶出停车场，顾承砚就开始不安分。
他先是把脸贴在车窗上呵气画画，然后又转身抱住唐糖的手臂。
\"糖糖...我头好晕...\"
唐糖单手扶着方向盘，抽空摸了摸他的额头：\"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那个人...说我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顾承砚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能...丢公司的脸...\"
唐糖心头一软，语气放柔：\"躺会儿吧，快到家了。\"
顾承砚却摇摇头，突然凑近她耳边：\"糖糖...我今天签了个大单...\"
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拂过耳畔，唐糖手一抖，车子轻微偏移：\"顾承砚！我在开车！\"
\"哦...\"他乖乖坐回去，但没过半分钟又凑过来，\"糖糖，你想知道合同金额吗？\"
\"不想。\"
\"十三个亿...\"他自顾自地说完，然后开始傻笑，\"能买好多糖糖喜欢的包包...\"
唐糖哭笑不得，趁着红灯转头看他。
顾承砚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散落几缕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顾总，\"唐糖忍不住逗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他歪着头问，表情天真得不可思议。
\"像幼儿园等家长接的小朋友。\"
顾承砚皱起鼻子：\"我才不是小朋友...\"说着却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我是...糖糖的大朋友...\"
唐糖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