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朱有建急中生智,只得胡诌起营养学知识,磕磕绊绊地说道:
“这身子骨啊,要调养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往昔条件艰苦,吃不好、睡不香,落下了病根,如今手头宽裕了,可得好生调养。
朕还盼着与你们携手白头,可不愿孤苦终老。”
女眷们听得这话,仿若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弦,感动不已,泪水簌簌而落,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恰似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趁着这当口,朱有建终以“尿急”这等蹩脚理由,匆匆逃离了坤宁宫。
出了宫门,他长舒一口气,仿若刚从一场旖旎的梦境中脱身,又似逃离了一场无形的“温柔劫”。
他暗下决心,日后散步可得警醒着点儿,眼睛得睁得像铜铃,万万不能乱走,这碰上一次女眷,就差点让他招架不住,要是再来几次,他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再瞧见周围太监宫女投来的热切目光,他更是头皮发麻,只觉那目光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再次坚定想法:往后只在御书房周遭散步,那儿清净,这些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他可拿捏不准。
与此同时,北直隶一带,阳光洒在新搭建的流民安置点上,暖意融融。
在官府与各方势力的齐心协力下,流民已然得到妥善安置,消息仿若长了翅膀的信鸽,迅速向外扩散,引得流民们如潮水般向京畿之地汇聚而来。
不论是被顺军裹挟的河南流民,还是散落各地、孤苦伶仃的零散流民,皆像是被磁石吸引,纷纷朝着京畿方向奔来,眼中闪烁着对安稳生活的渴望。
而在豫东战场,却是另一番血雨腥风的景象。
闯军南路军此刻深陷泥沼,兵败如山倒,陷入了大溃败的绝境。
其上层约有三万战力较强之人,本是一群投靠李自成的武装农民与流寇,他们如饿狼般拼凑在一起,驱策着投降的明军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又裹挟大量流民当作破城的“肉盾”,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整个豫南、豫东以及部分大明府的小城,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便是这般接连陷落,他们的队伍也如失控的雪球,从最初的十几万,一路膨胀,到二月底,竟已达五十多万之众。
原本,他们按照既定计划,要先肆虐山东,而后挥师北上,与李自成亲率的主力军会合,围困京城,给大明致命一击。
可谁能料到,朱有建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穿越而来,一通“疯魔操作”,打乱了所有节奏。
自股权分配完毕,三月初八第一支小队出征,到三月十三,短短数日,已有三万人马如鬼魅般抵达豫东,开启了游击劫掠的作战模式,令敌人防不胜防。
股东们深知此战关乎泼天富贵,向帮主、会主们下达了死命令:
百长以上,格杀勿论,而后又谨慎叮嘱,但凡头目,一个不留,定要将闯军的指挥系统彻底搅乱。
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大多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只知听从上头吩咐,上头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脑袋里压根儿没有自己的主意。
初到战区,几场胜仗打下来,却发现一个棘手问题:
这“头目”,究竟该怎么界定?
一帮糙汉子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脑袋凑得近近的,最后认定,手底下管着小兵的,那就是头目。
这下可好,伍长手下管着四个兵,按这标准,自然也成了该抹脖子的“头目”。
流民小兵们见状,吓得傻了眼,仿若见了鬼魅,忙不迭地互相捆绑,乖乖待在原地,鹌鹑似的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见这法子似乎管用,这群亡命徒愈发信心爆棚,仿若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
随着参战小队越来越多,不同小队在同一地区碰头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局势变得愈发复杂难测,如同乱麻一般,让人理不清头绪。
有些作战小队见形势大好,竟起了贪念,打起了夺城的主意。
他们仿若狡猾的狐狸,随意乔装打扮一番,便混进城中。
短兵相接之际,城中头目被杀了个精光,血溅当场,士绅大户无一幸免,家中财宝被洗劫一空,耆老也惨遭屠戮,白发苍苍的头颅滚落尘埃,百姓们吓得比鹌鹑还乖,大气都不敢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每队留下十人守城,其余九十人出城押送战俘。
如此,河南境内一支堪称“最牛”的作战小队横空出世,仅仅百人,便攻占一座小城,俘虏三千七百人,折合成白银足有一万八千五百两,每人可分得一百八十五两,缴获的粮草够一万人吃三个月,金银细软约摸十万两。
小城内现有的四千百姓,作战小队倒也没打他们的主意,将其绑去冒功,实在是人心隔肚皮,不敢轻信。
况且这百人战队压根儿就没个头领,基本是各自为战,纯粹是因着有共同目标,才乌合在一起,并非帮会东家不想设头领,实在是战事紧迫,没时间让他们比武推选。
正因如此,三百支这样的乌合作战小队,竟无一支有抓良冒功的行径,缴获的金银细软也全额上报。
没一人敢私藏一块碎银,彼此间的深深不信任反倒成了“廉洁”的保障,让人啼笑皆非。
入场第六天,终于有百支小队兵临开封城下,可城高墙厚,仿若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支小队根本啃不下来。
众人一合计,仿若一群狡黠的猎人在谋划狩猎,万人简单达成协定,趁着夜色,潜到城门口,寻来掩体藏身。
而后摞起十枚手雷,将引线聚在一处,架上木柴,浇上火油,把手雷置于木柴之上,远远地用弹弓射去火种,接着众人赶忙蹲下,捂紧耳朵。
天还未亮,开封城内已是一片死寂,伍长以上的头目已然被屠戮殆尽,血在石板路上蜿蜒流淌。
从早晨到中午,士绅大户纷纷被处决,家中哭声震天,耆老们吓得瑟瑟发抖,反倒自觉站出来维持秩序,仿若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开封城那高耸的城墙,在硝烟与战火的肆虐下,轰然崩塌,砖石散落一地,扬起漫天尘土。
这一噩耗对于闯军南路军而言,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仿若致命的诅咒降临。
刹那间,五十多万人的大军仿若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曾经浩浩荡荡、不可一世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二十来万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般奔逃向豫南一带。
其中一部分倒霉蛋,在混乱中被生擒活捉,五花大绑着押解进城,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惊恐;
另一部分则拼了命地朝着京畿地区狼狈逃窜,脚步踉跄,丢盔弃甲,只想离这危险之地越远越好。
至于散落在各地的小股流民部队,此刻更是沦为了待宰的羔羊,基本都成了作战小队换取银子的资本,任人鱼肉。
豫东大地彻底沦为了人间炼狱,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热粥。
游击队仿若鬼魅般四处出击,所到之处,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流民们惊慌失措,像没头的苍蝇般惊慌奔逃,哭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流贼早已没了往昔的威风,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些攻城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却再也没了底气。
向豫北、豫西、豫南逃窜的人群络绎不绝,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大地上涌动,到处都是混乱不堪、惨不忍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