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停，空气里混着一股烧焦和发霉的味道。天边还压着乌云，但裂开了一道缝，漏下几缕银灰色的光，像是谁故意留下的路标。
玄寂站在禁制边缘，手指还有点烫，那是最后一只蛊虫残留的温度。他脑子里还在回响刚才在精神领域看到的东西——那个发光的晶体，像在召唤他。风暴是停了，可精灵还没安静下来，紫黑色的能量在它周围翻滚，像是要醒过来。
赤璃靠着一个破烂的机关傀儡喘气，右胳膊动不了，但她已经调好了铃铛的频率，随时准备干扰精灵的感知。她扫了一圈四周，皱着眉说：“得快点了。”
月泠站在另一边，星盘伤得不轻，银光暗了不少，但她还是紧紧抓着罗盘，盯着上面的星象轨迹。她低声开口：“能量图已经有点模样了，但想找到核心，还得再等一会。”
玄寂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三只幻灵蛊虫放了出去。它们在他掌心颤了几下，然后分成三个方向，慢慢探进禁制里。
“前锋、侧翼、后援。”他喃喃地说，“越往前，危险越大。”
赤璃动作麻利地拿出几个小机关傀儡，在地上画出能量波动的痕迹。她虽然受伤了，但手上的活一点没耽误。傀儡爪子划过石面，留下一道道线，渐渐勾勒出禁制内部的能量走向。
“这能量太乱了。”她皱眉，“像是有人故意设了个迷宫。”
“不是迷宫。”玄寂眼神平静，“是陷阱。这禁制不只是封住核心，还在吃外来的东西。”
话音刚落，一只蛊虫猛地一抖，精神连接直接断了。玄寂瞳孔一缩，立刻切断联系，怕反噬上来。
“刚才……”他低声说，“我感觉它体内有一丝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赤璃停下动作，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有人来过。”玄寂语气沉了下去，“而且失败了。”
几人沉默了几秒。忽然，月泠抬起手，指着空中：“看那边！”
三人抬头，只见星象一闪，一道微弱的光从云层中透出来，在空中投下一个模糊的位置。
“这是……核心？”赤璃问。
“还不确定。”月泠摇头，“但至少有个方向了。”
玄寂没犹豫，立刻调整剩下两只蛊虫的方向，朝那光点推进。同时，他把精神力拉到极限，试着稳住连接。
“我掩护你。”赤璃一边操控傀儡分散行动，一边提醒，“那些电弧已经开始跳了。”
果然，傀儡一靠近禁制边缘，空气里的电流就开始乱窜，每一步都像踩在雷上。赤璃迅速算出节奏，在混乱中找出一段稳定的空档。
“十二秒一次平稳期。”她快速报数，“我们可以趁这个时候推进。”
玄寂点头，抓住机会，让蛊虫继续往深处走。这次，它们穿过了第一层屏障，进了更深的地方。
眼看一切顺利，赤璃却突然发现一块机械臂残片上粘着点东西。她伸手刮了一下，那块暗红色的结晶竟然发热了。
“这不是普通金属。”她低声说，“像是能量浓缩出来的。”
玄寂接过一看，脸色变了：“这不是禁制本身的东西。”
“是谁留下的？”赤璃皱眉。
“可能是失败者的痕迹。”玄寂声音低沉，“也可能是线索。”
就在这时，月泠忽然喊了一声：“等等！”
她死死盯着星象罗盘，眼里闪过震惊：“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人。”
“谁？”赤璃立刻追问。
“画面一闪。”月泠咬牙，“但我敢肯定……是青冥王朝的人。”
空气一下冷了下来。
“如果连他们也插过手……”玄寂缓缓开口，“那就说明，这事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
赤璃抿紧嘴唇，重新调了铃铛的频率：“不管是谁，现在没时间查这些。先找到核心。”
玄寂点头，放出最后一只蛊虫，让它沿着星象标记继续深入。这一次，它终于找到了一个稳定区域。
“到了。”玄寂轻声说，“核心……就在前面。”
赤璃立刻指挥傀儡布好防线，同时启动铃铛，发出高频音波干扰精灵的感知。
“它反应慢了！”她喊道。
月泠全神贯注地盯着星象变化，记录每一次能量波动的细微差别。她的手指在罗盘上快速滑动，像是在捕捉什么。
“再给我一点时间……”她咬紧牙关。
玄寂闭上眼，试图通过精神连接锁定核心位置。可就在他快要成功时，那只蛊虫猛地一震，意识连接彻底断了。
他猛然睁开眼，额头全是汗。
“不对。”他低声说，“它……被什么东西吃了。”
赤璃和月泠同时看向他。
“不是禁制。”玄寂缓缓吐出几个字，“是别的东西……外来的。”
风突然猛了起来，精灵的身影在风暴中若隐若现，眼睛泛起诡异的紫光。它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正慢慢朝他们逼近。
“来不及了。”赤璃低声说，“要么现在动手，要么等死。”
玄寂深吸一口气，望向风暴深处。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但他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