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在玄寂帐前停下脚步，只觉掌心的齿轮轻轻颤着。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帘进了帐子。
帐里灯火晃来晃去，把玄寂侧脸照得线条特别清楚。他正埋着头，研究星象图和敌军布防图有啥联系呢。听见脚步声，头都没抬就说了句：“你来了。”
“我刚才……好像感觉到啥了。”赤璃说着，把齿轮递过去，“它在指方向呢。”
玄寂接过齿轮，手指轻轻摸过新冒出来的那道纹路，眼神一下子沉下来：“看来咱们没猜错，敌人真在用机关术和星象之力弄出一股啥力量。”
角落的月泠抬头，手里星象盘上的光点闪个不停：“北斗七星偏了，今晚子时三刻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玄寂点点头，把齿轮放地图上，嘿，那纹路正好和地图上一块地方重合——就是敌军核心区。
“那就这么定了。”他站起来，黑袍呼呼响着，“今晚行动，分三路进，先切断能量节点。”
帐外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士兵们正集合呢。
大战在即，策划室里蜡烛亮堂堂的，空气里全是纸墨和铁器混一块儿的味儿。
玄寂站屋子中间，身后是个老大的沙盘模型，上面标着敌军防线、能量节点还有自家进攻路线。
“第一队我亲自带，主攻东边的能量枢纽，去吸引敌方主力注意力；第二队赤璃指挥，绕西边走，用机关傀儡搅乱敌人；第三队暗阁统领带着，直接打北面核心，切断最后那根能量供应线。”他声音不急不慢，可透着股谁都不能反驳的劲儿。
一个将领皱着眉开口：“三路分开，风险太大啦。要是一路暴露，整个计划都得完蛋。”
“风险肯定有。”玄寂目光扫过大家，“但咱们要不主动出击，等敌人仪式完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啦。”
“咱兵力本来就少啊。”又一个将领小声反对。
赤璃冷笑一声，抬了抬受伤的肩膀，忍着疼说：“你们以为敌人会等咱们慢慢布置啊？他们已经在调兵封外围了。咱们只能抢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打乱他们步子。”
月泠赶紧接上话：“我算出来今晚最佳进攻时间就三刻钟。错过这机会，下次就得等月蚀之后咯。”
安静一会儿，有个将领先抱拳：“属下听您调遣。” 接着其他人也都跟着应了声。
玄寂轻轻点头，袖子里手指摩挲着蛊虫丝线，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训练场上，夜风吹得呼呼响。好几百士兵排着队，穿着铠甲，拿着兵器，脸上都特别严肃。
赤璃站高台上，眼睛亮得很。“你们知道今晚啥日子不？可不是演习，也不是比武，是真刀真枪的打仗！”
有人喉咙动了动，有人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你们有些家伙可能从没杀过人。”她顿了顿，叫出个机关傀儡，那金属关节在火光里透着股冷气， “但我告诉你们，战场上没怜悯，就剩死活两种。要是想当孬种，现在就走。可踏出这一步，就别想回头了。”
底下一点儿动静都没，没人挪窝。“行嘞。”她嘴角扬起冷笑，“那接下来，我教你们咋保命。”
这时候，玄寂在另一边，亲自给士兵发幻灵蛊器呢。“这蛊虫丝线是从血蚕身上弄的，毒厉害着呢，能麻敌人神经。”他把个小盒子递给个士兵，“记着，这不是玩儿的，是你们活着的指望。” 士兵接过蛊器，眼神里头多了层严肃。
远处，月泠盯着星象盘看天象。她眉头微皱，好像觉出不对头的地方，可啥也没说。
营帐里面，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几个士兵代表被叫过来，围着桌子坐着。
“各位。”玄寂开了口，声音平平淡淡，可谁都不敢不听，“你们代表着所有将士的心。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干这一仗？”
一个年轻士兵“腾”地站起来，声音特干脆：“属下定誓死跟着您！”
别的士兵也都站起来，一块儿喊：“愿誓死追随！”
玄寂满意地点点头：“好样的。我知道你们心里害怕，可害怕不算啥，没了信念才要命。只要大家一条心，没打不败的敌人。”
赤璃在旁边靠着，瞅着这场景，小声说：“你还挺会鼓动人的嘛。”
“我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仗不光搭上身家性命，还关系着以后咋样呢。”玄寂轻飘飘回了句。
正说着，有个小动作把玄寂吸引住——一个士兵偷偷往帐外瞧了眼，眼神飘忽，像是有啥心事。
玄寂不动声色，袖子里蛊虫嗖地钻到阴影里去了。
天一抹黑，营地安静得吓人。士兵们都准备好，就等下令。
赤璃在自己队伍前面挨个看，目光落到个年轻士兵身上。那小子脸白得像纸，双手死死攥着长枪，指头都白了。
“头一回上战场吧？”她走过去，声音轻轻的。
士兵点点头，声音哆嗦着：“是……是啊。”
“别怕。”她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记住，你背后有兄弟。信他们，就不会孤单。”
士兵咬咬牙又点点头，眼里多了点儿坚定。
另一边，玄寂站山坡上，望着敌人那边，心里不知道在琢磨啥。
他晓得，今晚这一战，好多人命都在这儿搁着呢。可敌人也肯定不会乖乖挨打的。
一阵风刮过来，带着股怪味儿。他猛地一回头，就瞅见不远处树影里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晃。
“果然……”他小声嘟囔着，眼睛里的寒意更浓了。
“他们在盯着咱们呢。”赤璃不知啥时候站他旁边了，声音冷冷清清，“今晚，事儿不好办呐。”
玄寂没吭声，把手里黑刃攥得更紧。
远处，月泠仰着头看天，北斗七星开始偏了。
三刻钟，眨眼就到。
他们，得在那个时候，给敌人最狠的一击。
突然，赤璃胸口的赤炎之心狠狠跳了一下，跟被啥勾着似的。她低头一看，齿轮表面又有新纹路冒出来，直直指着北方。
“那边……”她小声嘀咕，“有啥玩意儿等着咱们呢。”
玄寂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瞧见前方树林深处，一团黑乎乎的雾气慢慢升起来，像是个老怪物刚睡醒。
他眯起眼，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