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人都知道顾家大小姐的性子跳脱,无法无天。
毕竟有顾家做后盾,顾老爷子生了那么多儿子,唯独没有女儿,到顾晗珠出生的时候。
老爷子欢喜的比见到顾家的长孙还要兴奋,光是从顾晗珠这个名字就能听得出来重视程度。
如珠似宝,她也真的被宠爱的无法无天。
所以顾晗珠会做出将林简从谢家抢出来的事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惊讶。
在谢道砚将人接走之后,顾晗珠愣了愣神。
她只是想把人接出来走一走,不想林姨被关在庄园里而已,没想到谢道砚会这么生气。
“我是不是闯祸了。”
顾晗珠有些不安的看向沈凝。
刚刚谢道砚跟沈凝对峙的时候,眼中的杀气可不是假的。
“做错事情的不是你。”
沈凝看着顾晗珠说了句,像是在安慰她。
顾晗珠想了想,还是打算跟谢昭说一下这件事情。
她怕是接下来都被要拉入谢家的黑名单了,只怕谢道砚接下来对她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我先回去了。”
顾晗珠同沈凝说了再见。
贺伊岚多看了几眼沈凝的神色,她能觉察出来,刚刚沈凝同谢道砚对峙的时候。
沈凝对谢道砚这个人,很厌恶。
刚回到贺家,贺伊岚特地将买的东西递给了沈凝。
“新年礼物,希望大嫂能健康快乐。”
沈凝接过礼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今天的事情吓到你了吧。”
贺伊岚摇头,“没有。”
对于谢道砚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妻子这样,贺伊岚也没有太过追溯。
豪门圈子里的这些事情,各类奇形怪状的都有,倒也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她要是真的留在绪城,只怕以后会见到更多诸如此类的事情。
“大嫂,你跟谢太太认识吗?”贺伊岚忽然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
刚才看沈凝的样子,那么维护谢太太。
如果说人跟自己毫不相干,应该是不可能的。
“见过几次。”
沈凝只回了句。
贺伊岚没再继续询问,看着沈凝走入院子的背影,她眼中满是羡慕。
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有这样的这样为别人站出来的勇气。
沈凝将礼物放在桌上,往后靠在沙发上皱眉。
她脑海中无数次出现的就是谢道砚将林简带走的时候,她的眼神。
之前她跟林简聊天的时候,林简亲口承认的,如果没有的感情是不会生下孩子的。
她既然已经对谢道砚情根深种,这两人的感情也不错。
而谢道砚应该也不是第一次限制她的自由,林简应该是已经习惯了才对。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贺锦洄推门而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还在迷茫沉思。
他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佣人,走到沈凝身边落座,将人搂入怀中。
“在想谢道砚。”
早上发生的事情,江海已经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很多事情我想不通。”
沈凝依旧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贺锦洄当然知道她脑子里被堵住的点是什么。
“如果她爱的人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呢?”
沈凝反应过来,抬眸看向他,“她都知道了。”
能让林简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当年的事情谢道砚参与其中。
贺锦洄未作回应,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下一秒他将手机横放到沈凝面前。
视频内出现了一个女人,身穿灰色长裙,大波浪,戴着时下最流行的羽毛耳环。
“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捏造跟沈教授的绯闻,钱给的还挺多的。”
女人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汇款没有帐户,他是直接给的现金,一百万,我藏在床底下,沈老师自杀之后我就带着钱到了日本。”
沈凝能辨认出来,这就是当年同沈翊闹出桃色新闻的女学生。
虽然过了些岁月,但她的脸型没有发生变化,嘴下的那颗痣依旧还在。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人,那人是忽然在半夜敲响我的家门,先替我付清了我父亲的手术费,我其实也是万不得已才答应下来的。”
郑沅亲自审问,当然手段会多一些。
不过眼前的人似乎十分配合他,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让他们省了些力气。
“你可以辨认一下,是不是见过这些人。”
郑沅将准备好的照片放到她面前,女人低头,一一辨认过,指着最后的一张照片开口。
“这个人,最后一次他们给我送钱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了送钱的人下楼之后同这个人汇报,他坐在车上露出来的脸,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我也认识。”
郑沅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自然也认出来那张脸。
是杨硕。
谢道砚身边的人,这些年跟着谢道砚,估计也清楚不少事情。
事到如今,事情也清楚了不少,沈翊当年的桃色新闻满天飞,同谢道砚脱不了干系。
“你很配合。”郑沅看向对面的人,“当年事情发生之后你迅速收拾行李逃离绪城,可今天为什么愿意和盘托出?”
女人桌面上的手指用力纠缠,她挣扎了半响,最终还是开口。
“我知道现在哪怕我说再多,也弥补不了当初的错,就当是我良心发现了吧,我对不起沈教授,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可当时的背景之下,她无法不做出那样的选择。
“我父亲病重,入院治疗那天沈老师还给我送了两万块钱,他告诉我事情总是会好起来的,让我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这话她一直记着,只可惜,昂贵的治疗费用最终还是压垮了他们那个家庭。
就算师恩难忘,她也不得不算计沈翊。
人心总是这样,瞬息万变。
“我原本以为,那些人的目的只是毁了沈老师的名声,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但我真的没想到沈老师会自杀,我当时真的是很害怕,我害怕有人会查到我,所以就离开了绪城。”
这些年她的确是内疚,如果沈翊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她做这件事情或许不会那么愧疚。
可偏偏,她见过老师和师母的感情深厚,那样的家庭氛围让人羡慕。
“你是沈老师的学生吗?”她鼓足勇气开口。
郑沅没有回应。
“现在要查沈老师死亡真相的人,是不是沈老师的女儿?是沈凝吗?”
她想来想去,或许只有这个可能了。
沈翊是死了,但是他还有个女儿啊。
他的女儿当时已经记事了,好像是叫沈凝这个名字。
“事情已经做下了,事到如今再说这样的话,你觉得能减轻你的罪恶吗?”
郑沅冷着脸开口。
女人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我做错了,我这些年也一直愧疚,那么好的人啊,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后半辈子会赎罪的。”
可现在如果,如果沈老师的女儿在查当年的真相,她或许也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沈老师是个非常善良的男人,对待所有人都十分宽厚,哪怕是我们这样没有学术基础的学生,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当年我入学的时候,没有导师愿意收我,我没想到沈教授会接收我。”
那是一辈子的恩情,怎么还也是还不完的。
可她最后依旧背叛了沈老师。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都像是鳄鱼的眼泪,但我真的没有想要害死沈老师。”
女人说着十分认真的看向镜头。
“如果是沈凝的话,我想让沈凝知道,沈老师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但绝对不懦弱,他骨子里坚毅,有对生命的敬仰,不会随随便便便就放弃自己的生命,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她当年人微言轻,现在也是这样。
她无法撼动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任何人的结局,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
可现在,能够找到她,就说明了这个人是有实力能帮沈老师的。
“沈老师的女儿还活着,当时他父亲也到耄耋之年,就算是为了他的女儿他也不可能自杀的。”
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无比坚定。
所以导致沈翊自杀的契机是什么,原因是什么,没有人清楚。
可沈翊死了之后,太多人从中获利,多的人都数不清楚。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贺锦洄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伸手将人拥入怀中,手掌不住在她背上轻抚。
“已经接近真相了,谢道砚的安排,说不上是天衣无缝,但也算是个周全的计划。”
如此,能够推算出来的真相昭然若揭。
谢道砚喜欢上沈凝的母亲,并不是在英国,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或许是真的,但地点,却是在绪城。
“谢道砚的确是个好猎手,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攻入人心,在知道自己毫无胜算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在你母亲面前出现过,选择肃清一切外部阻力。”
沈翊的桃色新闻,是第一步棋。
联想到在商场里见到的画面,谢道砚对林简的控制欲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那样偏执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凝下意识地看向贺锦洄。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什么呢。”
沈凝清咳出声,摇头否认,“没什么。”
贺锦洄提着她的后颈将人提到自己跟前。
“我对你的手段可光明磊落多了。”
这点上,贺锦洄不予否认,从极北回到港城的那段时间。
他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但脑海中闪过的无一例外不是她的模样。
那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这人就应该是他的。
哪怕结了婚嫁了人,最终也只可能是他的。
沈凝瞥了他一眼,不由嘟囔。
“还不是没怎么尊重我的意愿。”
贺锦洄被她这话气笑了,直接将人提起来抱在腿上。
“这么说,我不喜欢你,你跟姓陆的那小子才是真爱。”
好端端的再提到陆嚣,沈凝这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出来了。
“不是不是……”
她要是敢说是,接下来这这两天只怕别想下床了。
“你是我抢来的?”
贺锦洄凑到她跟前,鼻尖相抵,握住她腰的手不断用力。
下一秒,她凑上去,稳住男人精致潋滟的薄唇吮吸。
男人眼中狠厉消散,握住她的腰用力往身上按,似乎要与人融为一体才算抵死纠缠。
一直到她退出来,气喘吁吁的靠近男人。
贺锦洄才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嘴唇。
“我承认我的心思或许同他不一样,但你要知道,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才是自由的。”
他毫无保留的相信沈凝,也相信沈凝珍视他的心意。
更相信这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所以再多强硬的措施也只是能将她留在身边的手段而已。
如今她的爱意分明,贺锦洄不会傻到将她越推越远。
她是鲜活自由的,在尼卡雪山的时候那么明艳飞扬的女孩子。
应该在他的爱意中继续恣意下去。
沈凝挽着他的脖颈,指腹在他耳后婆娑。
“我还没问过你,如果你到绪城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那你会怎么做?”
沈凝在西南被他抓到的时候其实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她结婚了,是不是就能躲过贺锦洄的围追堵截。
但无论她在心里预演多少次,最终还是无法想象。
男人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半明半暗,指腹捻过她的唇角。
“不是你说的,结了婚也能离婚吗。”
或许是感知到她的呼吸急促,贺锦洄将人按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抚。
“我会等你的,这世界上的男人都配不上你。”
沈凝愤愤然咬了他的耳尖一下,“是,只有我们贺三少能配得上我。”
唇齿研磨,下一秒沈凝感觉到了他身体膨胀起来的变化。
她愣愣定住,实在是有些不敢动。
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轻轻的擦了一下他的耳朵,试图挽回些什么。
但最后发现,随着她的动作,只会让身下的人越发亢奋。
“我们的确是世界上最契合的,所以啊,结了婚也能离婚这样的话,以后不准说了……”
贺锦洄抚着她的面庞,将人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