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听到这话，就知道一定是弟弟妹妹在老爷子跟前说了一些季晚的坏话。
其实小辈中，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时间最长的就是季晚。
明明弟弟妹妹家的孩子们离着老家更近，坐公交车都不用倒车就能到，骑自行车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但他们就是不回去，谁有办法呢？
就像是这次老太太动手术，这么大的事，几个孩子竟然都不肯露一次面，也太让人寒心了。
季晚白天在家写作业，吃过午饭后，睡了两个小时，马上就又精神满满了。
晚上，季晚给送饭过去。
“爸，今天晚上还是我在这里，对了，明天是小叔来，还是姑姑来？”
“明天是你小叔小婶过来。你姑姑后天再过来。”
“那行，今天晚上我在这儿，您一会儿就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季衡不同意：“今晚我在这儿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白天睡了一大觉呢。而且奶奶晚上也不折腾人，只要睡前把一些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至少可以睡五六个小时呢。”
季衡还是不同意，但是季爷爷看出来了，这孩子孝顺，不想让季衡太累，而且她都大老远地飞回来了，还能愿意在家里歇着？
“行吧，那就听晚晚的。”
病房里有电视，今天老太太精神了，季晚陪着她看了两集电视剧，差不多九点半，季晚就照顾着她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季锋带着季爷爷过来送饭。
他们爷儿俩过来的时候，季晚正在给老太太洗头呢。
老太太是个爱干净的性子，术后还出了不少汗，所以老太太一直说自己身上有味儿，季晚就干脆弄热水过来给她洗洗头。
而且她也问过医生和护士了，可以洗。
因为老太太现在行动不便，所以她扶着让奶奶的身子稍微歪一歪，这样就把头给露到床外面。
季晚弄了个小凳子，上面放上水盆，高度正好。
季晚担心老太太感冒，所以提前接好了两盆热水，这样能洗得更快一些。
老太太也是最近几年才剪成了短头发，主要就是因为年纪大了，头发稀疏，再扎起来不好看，所以才剪的。
“爷爷来了，你们先坐一下，我们马上就好。”
季晚正在给老太太做最后的冲洗，然后拿毛巾把头一包，再让季锋帮忙把老太太给扶正。
季晚把水都清理掉，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吹风机。
“我再帮您擦一下，没有成滴的水了，再吹头发，这样比较好。”
季晚照顾着老太太把头发也吹干了，人瞧着精神又有活力了。
季锋也跟着笑：“奶奶，您这就洗了个头，怎么感觉年轻好几岁呢。”
季奶奶被哄得心情大好，笑骂道：“就你会说话！”
今天早上给季奶奶带了鸡蛋和小米粥。
考虑到老太太一直躺在床上，所以小米粥里加了一些切碎的青菜。
季晚就坐在凳子上，和老太太一起吃早饭。
季晚偶尔还会用另一双筷子喂给老太太一口青炒白菜。
这两人的相处，自然又亲昵，季爷爷看着心热得很。
他和老伴一起生活几十年，老伴这回出意外摔了，指不定哪天他也得住院。
看到这两个孩子能不嫌脏不嫌累地过来照顾老伴儿，他觉得自己哪天不能动了，也算是有个指望。
等吃完早饭，季晚又开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这样可以加速一下病房内空气的流通。
现在老太太头发都干了，而且因为病床的位置也不会直接让老太太吹风，这样能快速地清除一下病房里的味道，省得一会儿大夫过来查房再嫌弃。
季晚使了些小心思，在阳台的位置上喷了几滴香水，这样有风一流动，病房里的味道也能更好一些。
差不多八点半，大夫过来查房了。
季晚问的比较细，比如说老太太体内的钢板用的是什么材质，使用寿命是多久等等。
主任一听就觉得这位是内行：“看你年纪不大，还懂这个？学医的吧？”
季晚笑笑：“是，让您见笑了。我是临床医学系的，不过现在才上大一，学的还都是基础。”
“临床医学就是要重点学基础医学的，不能忽视，只有把这些学扎实了，后面的专业上才能更稳。”
“您说的是，谢谢您的提醒。”
主任又跟她聊了几句之后，就去其它病房了。
季爷爷也看出来了，人家大夫还挺满意季晚的，这就说明孩子应该是学得不错。
季锋嘿嘿笑了两声：“刚刚我对象发消息过来，说是最多十分钟就到医院了。”
季晚一看他这傻样，就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下去接一下吧。”
季锋穿上外套：“行，那我下去接她。”
季锋拉拉链的时候还问呢：“我小叔打电话了没？他们几点能到？”
季晚没说话，反倒是往爷爷那里瞄了一眼，再给季锋使眼色。
季锋这回看懂了，没敢再多说，连忙溜了。
说好了今天该他过来照顾奶奶的，可是医生都查完房了，小叔家的人也没来，连通电话也没有，季晚考虑到二老的情绪，所以没提，没想到季锋这个傻子嘴太快了。
季晚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小挂香蕉，这还是前天晚上谢时宴买过来的。
“爷爷，奶奶，你们都吃根香蕉吧。奶奶现在不能动，所以为了您的肠胃功能考虑，还是要适当地吃一些蔬菜和水果的。”
季晚递给季爷爷一根，自己又给奶奶剥好一根。
之后，季晚开始削苹果。
医院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季晚昨天特意从食堂里管人家要了两个一次的餐盒。
她削好苹果后，再直接弄成小块，然后放在餐盒里，上面再插上几根牙签，这样老太太吃着也方便。
季爷爷一看孙女这么细心，心道怪不得老婆子总愿意让晚晚留下来照顾她呢。
刚弄好，季晚的手机响了。
“小叔打过来的。”
季晚解释一句，连忙接了。
“行，没事，我在医院呢，你们也别急。”
挂断电话，看着二老的表情，季晚尽量委婉道：“路上堵车了，要晚一会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