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芷做了一会心理准备才进去,进去的时候温清离又一瓶药打完了,卫知瑾把药换了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勾了勾言芷的手,算是安慰。
“干妈,你要不先出去?我跟清离好好说说。”言芷说。
温临月一直是个好母亲,尊重女儿的隐私,不会用妈妈的头衔施压,既然她们要说一些话,温临月也不会强留。
温临月走后,言芷才缓缓开口:“温清离,我说完你可不能冲动,不然我不会说了……”
“说。”温清离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急躁,又是难得的失控。
“江隅,被人捅了很多刀,身上还有旧伤,大腿和腹部的刀伤是最多的,最严重的是在胸口上的一刀,离心脏只差几毫米,失血过多,还在昏迷状态。”
言芷说完,声音有些发抖,旧伤不就是昨天把她绑起来打的那一顿吗,她没去医院吗?也是,她最后都没给人解下来怎么去医院。
这是温清离眼泪最多的一天,她听着言芷的描述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江隅有多痛,可她硬是撑到警察来了,她没让自己伤着半分。
“还有一件事,温清离,我说了,以后她找你告状的时候你少恨我一点。”
“在昨天,她去找你的时候,我把她绑到一个地方打了一顿,打了她的肚子和脸,后背好像也被磨破了……”
江隅那么强,一打这么多人都可以,如果她想打的话,言芷那点人手,不等她们靠近就全倒下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给言芷打的吗。
“我打她也是有原因的,谁让她前几天玩失踪还对你那样的……”越说越没底气,以前有人欺负温清离她就敢打回去,因为温清离对那些人都不在乎,但江隅说不准啊。
温清离又落下一行清泪,“你打的好。”
确实该打,温清离也打了她。
可温清离莫名好疼,昨天她身上的伤那么严重,她还跟没事人接了自己一巴掌。
“你能救救她吗?”温清离问她。
言芷挠了挠头,“救是能救,但也要按流程走,这样的话都过了最佳救人时间了。”
言芷家家大业大,医疗方面也有涉及,医院没有转院的需求,私自转院流程繁琐,一般都是在病人清醒的时候转。
温清离闭了闭眼,“我想见见我妈。”
言芷出去了,没过一会温临月进来了,她虽然有些不喜她和江家的女儿有这么深的牵连,但她一直尊重温清离,交友或是找工作。
“妈妈,您可以救救江隅吗?”温清离眼眸含泪,是祈求。
她知道温临月的人脉很广,可以联系到这个医院的院长,请院长把流程办好,江隅还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好,小离,这件事你别担心了,交给妈妈。”温临月俯下身摸了摸温清离的头,顺手把她眼角的泪也擦了,“不哭了,睡一觉就会好起来了。”
温临月走了,单人病房里,只剩下温清离一个人,白色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
江隅,你怎么会那么笨。
温临月一出门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通知江以筝,她女儿在第一人民医院,再不来就要死了。”
江家的女儿,让她自己去救。
江以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准备入睡了,刚躺下看了自己的手机又立马弹了起来,一边联系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一边叫了几个人往那边赶了过去。
江唯听到风声也跟了上去,她这个姐姐虽然凶,但实在美丽,她想去看看江隅伤的重不重。
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在等着了,接着两人就往江隅的病房走去。
院长边走边说江隅的病势,说医院都尽力了,醒不醒的过来都看江隅造化,说设备太老化,说不定有什么隐疾没诊出来。
都是一堆屁话。
“我要给她转院,你同意吗?”江以筝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江隅,短短一天不见,还给自己整进了这破地方。
院长擦了擦汗,“这,当然是同意的了。”
“行,这两天乘风集团会往医院捐出一笔购买设备的钱,你记得查收。”江以筝说完,打电话叫人来办理手续,顺便叫人接江隅出院。
江隅被困在梦境里,梦里还是有温清离,她亲吻温清离的唇,抚摸她的身体,埋在她的后颈汲取她的香味,她们依偎在一起,温清离会害羞,但不经常害羞,有的时候还会把她弄得害羞。
这是个美梦,美到她没有清醒的迹象,美到她想永远这样下去,可总有一股力量把她拉回来。
江隅很烦,但她又找不到这力量的来源,至少温清离没有消失,她依然可以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看着她醒来。
直到有一天,她醒来却发现不在温清离的家,还是回到了之前那个家,那个江家。
温清离还是不见了,江隅彻底疯了,她把江家翻了个底朝天,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怒意冲破理智,她再也没有一丝良知。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她醒在陌生的病房,病房内干净整洁,有很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仪器滴答作响的声音。
江隅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这是书里的世界,还是温清离在的世界。
门口传来脚步声,江隅转了下视线,刚好和开门的江唯对上目光。
“姐!你醒啦!”江唯还是矜贵大小姐的打扮,但是看到醒过来的江隅,全然没有大小姐的礼仪。
江隅没说话,或者说她想说话但是不能说。
“姐,妈妈已经把接风宴推迟到下个月了,你安心养伤吧,不过你好厉害啊,一个人打十几个人,还能抱着温主编上救护车,要不是我是你妹妹,我都要爱上了!”
江唯自顾自说着,也不看江隅听到最后那句话的脸色。
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威压,江唯自是不怕,美滋滋的把花瓶的花换了束新的,还贴心的给江隅倒了杯水,虽然现在她也不能喝。
江隅想问问温清离怎么样了,隔着氧气罩她微弱地吐出一个“温”字,可被叽叽喳喳的江唯略过了。
这很难办了,这个人是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