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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微弱的咳嗽,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井下虚假的平静!

“下面有人!还活着!”白雨妍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她立刻单膝跪地,手中的强光手电光束死死锁定那片泛红的泥土,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裁决之杖”上,随时准备物理开洞。

诛星的反应更快!他手中的地脉寻龙盘上,那道代表纯净龙气的金色流线在咳嗽声后猛地亮了一瞬!同时,他兜里的令牌碎片震动得更加急促,像是在疯狂预警!但这次预警的对象,似乎并非来自水潭深处的污秽龙影,而是……泥土之下!

“令牌…在警告下面有危险?还是…在共鸣?”诛星眼神锐利如刀,“不管了!挖开!”

他不再犹豫,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压缩到极致的白色阳火,如同微型焊枪,小心翼翼地灼烧切割着那片被血浸染的泥土边缘。泥土在阳火下迅速变得焦黑、酥脆。白雨妍则用战术匕首配合,快速清理着松动的土块。

泥土层并不厚,仅仅挖下去不到半米,就触到了坚硬的岩石。但就在岩石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蜷缩通过的、倾斜向下的狭窄裂缝!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带着血腥味和浓烈药草气息的气流,正从裂缝中涌出!

“找到了!”两人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裂缝深处又传来一声更加清晰、也更加痛苦的咳嗽,伴随着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撑住!我们来了!”白雨妍对着裂缝低喊一声,毫不犹豫,身体一矮,率先钻了进去。诛星紧随其后,同时将一张“金光护身符”拍在白雨妍背上。

裂缝内部比想象中更窄更曲折,仅能匍匐前进。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爬行了约七八米,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仅容两三人勉强站立的微型石室。

石室中央,一个人影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人穿着一身早已破烂不堪、沾满干涸血污和泥垢的……火葬场工作服!身形佝偻,瘦骨嶙峋,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缓慢地渗着暗红色的血。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大半张脸被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膏覆盖,只露出一只浑浊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半张干裂起皮的嘴唇。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

看到两人闯入,那只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狂喜、绝望、哀求……还有一丝深深的戒备。他挣扎着想抬起手,却只是徒劳地抽搐了一下。

“老张?!”白雨妍和诛星同时失声惊呼!

虽然面目全非,但那身破烂的工作服,那依稀的轮廓,尤其是那只未被油膏覆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熟悉感……眼前这个濒死之人,赫然就是第一卷开端时,焚化炉凶棺事件后神秘失踪的火葬场老员工——张清源!那个被“先生”种下阴儡虫、被认为早已魂飞魄散的傀儡!

他竟然没死?!还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藏身于锁龙井最核心的绝地?!

“阴儡虫…被压制了?”诛星瞬间反应过来老张脸上那恶臭油膏的作用,“是‘九阳辟邪散’!他用这个强行压制了体内的邪祟,但也…油尽灯枯了。”

“别说话!先救人!”白雨妍的职业本能压倒了一切震惊。她迅速卸下厚重的战术背包,展开后竟然是一个小巧的、集成度极高的便携式医疗急救单元!展开支架,弹出显示屏,内置的微型生命体征监测仪瞬间开始工作。

“SEA特供,‘人形自走IcU(简易版)’。”白雨妍一边飞快地给老张清理口鼻,戴上便携式呼吸面罩(连接微型制氧机),一边语速飞快地解释,手上动作精准而利落,仿佛化身最专业的急救医生,“血压极低!脉搏微弱!多处内脏出血!严重感染!还有未知毒素反应……老天,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她麻利地从急救单元里抽出几支不同颜色的针剂,混合、排气,精准地注入老张手臂的静脉通路。“强心剂、广谱抗感染灵能混合剂、还有SEA实验室特批的‘回光返照1号’(暂时吊命用,副作用极大)……老张,撑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老张被注入药物后,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那只浑浊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着白雨妍,又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诛星,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他的目光,最终死死盯住了诛星……或者说,盯住了诛星口袋的位置——那里放着令牌碎片。

“令牌…他感应到令牌了?”诛星立刻掏出那枚跳动的碎片。

令牌碎片一出现,老张那只眼睛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沾满血污和黑膏的枯手猛地抬起,死死抓住了诛星拿着令牌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嗬…嗬…先…先生……”老张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在嘶吼,“…骗…骗局…七…七处…都…都是…祭品…钥匙…在…在……”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挺!那只抓住诛星的手如同铁钳般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浑浊的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不甘和……警告!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令牌碎片,又艰难地移向裂缝外水潭的方向,瞳孔深处映照出污秽龙影那庞大的、似乎开始微微蠕动的轮廓!

“不好!龙气异动!令牌的震动惊扰到它了!”诛星脸色剧变,他感觉地脉寻龙盘上的金色流线剧烈波动起来,而代表污秽龙影的暗红色能量则开始沸腾!

老张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他知道自己时间到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老张那只枯手猛地松开诛星的手腕,转而用食指蘸着自己胸前伤口渗出的、混合着黑色药膏的污血,在白雨妍展开的急救单元那光滑的合金外壳上,飞快地、颤抖地画了一个极其扭曲、却透着某种邪异规律的图案——那图案的形状,竟与诛星之前看到的血色阵图上的核心阴泉漩涡有几分神似!但更加复杂,内部似乎多了几个扭曲的节点!

画完最后一笔,老张的手指无力地垂下。他那只眼睛最后看了诛星一眼,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传达什么,但终究没能发出声音。瞳孔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空洞。

“老张!”白雨妍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沉重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诛星手中的令牌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微弱但精纯的、带着老张最后意念的灵光,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没入了令牌碎片之中!令牌碎片表面的暗沉光泽流转了一下,那个扭曲的“煞”字似乎变得更加深邃复杂了一点。

与此同时,石室外的溶洞中,传来一声低沉而愤怒的龙吟!污秽龙影彻底苏醒了!伴随着锁链被剧烈拉扯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

“快走!”诛星一把抓起地上老张用生命画下的“血图”,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枚似乎吸收了老张最后意念的令牌碎片,拉起还在震惊中的白雨妍,“此地不宜久留!‘大爷’起床气来了!”

两人带着老张用生命传递的“临终快递”(血图和令牌异变),如同两道影子,迅速从狭窄的裂缝中退出。身后,愤怒的龙吟和锁链的断裂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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