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渊的时光仿佛被拉长的麦芽糖,黏黏糊糊地流淌了三年。这期间,郝见仁雷打不动地躺在潭边,身下的草地被压出一个人形凹陷,连青苔都在他四周开出了小花。冷月仙子的鳞片镜子都快蒙上灰了,每天除了给郝见仁端茶递水,就是和大黄比赛抓潭里的懒鱼——那些鱼游起来比乌龟还慢,经常游着游着就肚皮朝上睡大觉。
“汪!这鱼烤着肯定像年糕!”大黄叼着一条翻白肚的懒鱼,口水把鱼身都泡发了。它刚想找火折子,突然浑身一僵,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冷月仙子手中的镜子“咔嚓”一声出现裂痕,镜中映出郝见仁头顶漂浮的云团正诡异地扭曲成骷髅形状。
“三年……到了!”郝见仁突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他躺了三年,头发长得能当拖把,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大黄的口水和潭边的草屑,此刻却像尊活佛似的坐起身,连身上的虱子都被这气势吓得集体搬家。
懒贱剑在潭中央嗡嗡作响,剑身的“懒”字突然活过来,扭成个笑脸。这把剑慢悠悠地晃过来,比三年前他们初见时还要慵懒三分,绕着郝见仁转了三圈,突然“嗖”地插进他怀里,剑柄还调皮地顶了顶他的肚皮。
“哎哟!”郝见仁疼得龇牙咧嘴,却又突然愣住。一股暖洋洋的力量顺着剑柄涌入经脉,像是泡在温泉里被无数小手按摩,又像是刚吃完三大碗红烧肉的满足感。他的咸鱼剑突然从剑鞘里蹦出来,和懒贱剑碰了个响,两柄剑在空中跳起了秧歌,溅起的光芒把潭水染成了七彩颜色。
“成了!”冷月仙子激动得差点摔了镜子,裙摆都沾上了潭水。她这三年可憋坏了,冰系法术都快生疏成冻冰块的手艺了。大黄更是兴奋,叼着懒鱼满潭乱跑,惊起一群会打哈欠的水鸟。
郝见仁握着懒贱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味道。远处飘来的腐叶慢悠悠打着旋,他伸手一抓,那些叶子居然停在半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这剑……”他眼睛一亮,挥剑朝着空地虚斩,一道懒洋洋的剑气飘出去,把三公里外的石头山劈出个“困”字,那山愣是过了半天才轰隆隆倒塌。
“汪!这也太赖皮了!”大黄看得目瞪口呆,嘴里的懒鱼趁机溜走。它不服气地冲上去咬剑,结果牙齿刚碰到剑身,就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嘴里嘟囔着:“汪……突然好想睡……”
正当三人一狗沉浸在喜悦中时,灵幻渊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敲天界的战鼓。冷月仙子的镜子重新亮起,映出天边翻滚的乌云里藏着密密麻麻的黑影,那些黑影都穿着黑袍,胸口印着马桶形状的诡异符文。
“是黑影的人!”郝见仁握紧双剑,咸鱼剑和懒贱剑同时发出龙吟。这三年躺平看似荒废,实则他体内的贱道法则早已和懒贱剑产生共鸣,此刻力量涌动,连头发丝都在散发着慵懒又霸道的气息。
黑袍大军来得极快,领头的是个瘦高个,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他手中拿着根马桶搋子形状的法器,往地上一杵,整个水潭的水都开始倒流。“交出懒贱剑,留你们全尸。”绷带男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十斤沙子。
“有本事自己来拿!”郝见仁咧嘴一笑,咸鱼剑甩出个贱兮兮的剑花,懒贱剑却慢悠悠地飘在身后,仿佛在看一场闹剧。冷月仙子玉手翻飞,鳞片镜子射出万千冰刃,大黄则趁机钻到敌人脚下,专咬人家的脚后跟。
战斗一触即发,黑袍大军数量惊人,每人手中的法器都能召唤出恶心的黏液怪。这些怪物浑身黏糊糊的,被砍成两半还能重新组合,嘴里吐出的唾液能腐蚀石头。郝见仁越战越勇,咸鱼剑专破黏液怪的防御,懒贱剑则时不时射出懒洋洋的剑气,中招的怪物瞬间动作迟缓,被大黄追着咬得嗷嗷叫。
“看我的!”郝见仁突然大喝一声,双剑交叉,体内力量疯狂涌动。懒贱剑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懒”字笼罩战场。所有黑袍人和黏液怪动作瞬间慢如蜗牛,连空中的冰刃都停住不动。郝见仁趁机冲入敌阵,咸鱼剑左劈右砍,场面十分潇洒,只是他的裤腰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跑起来像个滑稽的醉汉。
绷带男见状,恼羞成怒。他扯掉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手中马桶搋子法器突然变大十倍,朝着郝见仁当头砸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懒贱剑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郝见仁眉心。郝见仁只觉脑袋一震,眼前出现无数画面——黑影在某个神秘之地操控着巨大的法阵,而法阵中心,竟是一把刻满诅咒符文的漆黑圣剑!
“原来如此……”郝见仁还没来得及细想,绷带男的法器已经砸到头顶。他下意识挥出一剑,懒贱剑的力量与他的贱道法则完美融合,一道金光闪过,马桶搋子法器瞬间崩碎,绷带男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口被开了个大洞。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色锁链从天而降,缠住了郝见仁的四肢。黑影那熟悉的笑声再次响起:“三年时间,不过是让你成为更好的容器罢了!”锁链上的力量疯狂涌入郝见仁体内,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而懒贱剑和咸鱼剑却在经脉中疯狂乱窜,试图冲破束缚。
冷月仙子和大黄拼了命地攻击锁链,却无济于事。郝见仁的双眼渐渐被黑气覆盖,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体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懒贱剑化作一道光,直直冲向天空中的裂缝,咸鱼剑紧随其后,双剑合璧,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