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公主府朱红色的大门外,将地面映照得一片金黄。一众常州官员们身着官服,整齐却又略显杂乱地聚集在此。他们三两成群,交头接耳,嘈杂的议论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些官员们神态各异,有的神色匆匆,脚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不安;有的则一脸好奇,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公主府内的动静,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八卦神情。
“你们瞧见了吗?刚才陛下居然没直接进长公主的屋子,就在门口一直等着,也没见他怪罪长公主这么久才出来。”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刻板的官员压低声音说道。他微微皱着眉头,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仿佛在思考着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嘿,长公主那是什么身份呐!那可是能和皇后比肩的人物,陛下对长公主的态度,那自然是不一般的。依我看呐,这次陛下来常州,实际上就是来陪着长公主殿下的。”另一个胖胖的官员接口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笃定的神情,仿佛自己对皇家的心思了如指掌。
“敢私下议论陛下,你们是想掉脑袋吗?”吕顺突然冷不丁地说道。他身着灰色的太监服饰,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他脸色阴沉,目光冷峻,犹如寒夜中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他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迅速扫过众人,那目光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常州官员们这才发现吕顺也在其中,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他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瞬间僵住,随后急忙躬身告罪道:“参见吕公公,是我等失言,还请吕公公宽恕。”说话间,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吕顺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又是宫中大总管,在众人心中有着极高的权势,他们生怕吕顺会将此事禀报给皇帝,给自己带来灾祸。
吕公公微微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我就提醒诸位一句,明月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你们都好好琢磨琢磨这话吧。”说完,他便缓缓走到大门外的一处石柱旁,背靠着石柱,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严肃,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时,衙役头子急匆匆地赶来禀报道:“诸位大人,府中尸体已全部送往衙门,我们这就回衙门查验了。”他身着黑色的衙役服,衣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腰间佩着长刀,刀鞘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说话时微微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吕顺微微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其中一名略有些肥胖的官员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在衙役头子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和蔼,说道:“去吧,你们也辛苦了。”
衙役头子讨好地问道:“诸位大人在这府门外站着一定不太舒服,要不小的去给诸位大人拿些座椅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借此机会巴结一下这些官员,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铺路。
有两人正想开口同意,却突然想起了吕公公,他们的目光急忙朝吕公公看去。 吕顺闭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让我们在外面候着,要是待会陛下出来,见着我们躺着的坐着的,恐怕不太合适。”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人不敢违抗。
那名肥胖的官员急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道:“对对对,吕公公说的是!你的好意我领了,你先回衙门去吧。”
衙役头子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道:“好的,大人。”心里略微有些遗憾,没能巴结上,他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还不时地回头张望,希望能再有机会讨好这些官员。
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春跑到吕顺跟前悄声说了几句后,吕顺睁开双眼看向他,小春连连点头,吕顺再次闭上眼,小春便在一旁候着。
在杨月尧的屋内,布置简洁而不失高雅。屋内的家具皆是用上等的木材制成,纹理清晰,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给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感觉。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有的是描绘山水的写意画,有的是笔锋刚劲的书法作品,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杨月尧坐在桌前,面前放着几个茶杯,她拿起茶壶,给茶杯倒满水,水已经凉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说道:“昨夜一夜未眠,府里下人又几乎死光了,实在没来得及烧热水,还望各位不要见怪。”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经过昨夜的惊吓和忙碌,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安然无恙,能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对了,你对这些袭击者的来历,可有什么线索?”皇帝这次穿的龙袍,上面绣着精美的金丝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皇家的奢华。在屋内光线的映照下,这些金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皇帝看起来更加威严。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紧紧盯着杨月尧,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一丝破案的线索。
杨月尧虽然心里清楚是黄家人所为,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道:“不太清楚,但他们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家族或是门派能培养出来的。”她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心里暗自想着该如何应对皇帝的询问,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件事牵扯重大,不能轻易下结论。
皇帝听后,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眉,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他的脑海中也在飞速思考着这背后的主谋。黄之水的身影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德贵妃坐在一旁,看着皇帝和杨月尧,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问道:“那来的这些人都死在公主府了吗?”德贵妃身着华丽的宫装,宫装上绣着五彩斑斓的花纹,每一处刺绣都精致无比。她面容姣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对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十分在意。
杨月尧再次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没有,听阳儿他们说,当时还有六七人在场,他们趁着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想到那些逃走的人,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会不会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造成新的威胁。
敬柔公主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姑母,那他们就还有可能会再来,还是暂时别住在公主府了,太危险了。”敬柔公主年纪尚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可爱的稚气,但此刻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她微微撅着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表现出对姑母安全的担心,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杨月尧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安抚,说道:“敬柔,现在陛下都来常州了,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次行刺,除非他们不想在大渝国呆下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敬柔公主的手,试图让她安心,让她知道有皇帝在,大家都是安全的。
皇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尧妹,你说这股势力,会不会就是黄之水黄家的人?”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他对黄家的势力一直有所忌惮。这次公主府遇袭,种种迹象都让他第一个想到了黄家,毕竟黄家在常州的势力庞大,有这样的能力和动机。
杨月尧埋下头,故作沉思模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道:“很难确定,毕竟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下结论。”她心里清楚皇帝对黄家的态度,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轻易说破,所以故意含糊其辞,不想让皇帝过早地采取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皇帝继续说道:“在常州能有这么强横的势力,依朕看,只有黄家了。能和洪通不相上下,还有多名大成境高手,常州城没有哪个世家或是门派有这样的能量,就是整个渝国也找不出几个,除了当年的凌霄宫……罢了,先让他们查下去再看吧。”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他深知黄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各处的眼线据点都是自己如今正在加以利用的,若想要除掉黄家,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操之过急。
杨月尧点了点头,附和道:“皇兄所言极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同,但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处理黄家的事情,为公主府和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皇帝看了一眼德贵妃,德贵妃心领神会,看向杨月尧说道:“长公主,今日一路进来,虽然看到许多惨状,但公主府似乎是准备要办喜事?张灯结彩的呢?”德贵妃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她对公主府里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想要借此机会了解一下。
杨月尧看了看皇帝,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给三人讲述梁国静姝公主在边境伏击,死后重生,之后在各地走走停停,去的都是张旭阳曾经呆过的地方,只为想更多地了解张旭阳的过往,吃了不少的苦,最后在常州住下,再之后张旭阳来到常州,和静姝公主相遇,再到被人下迷药导致二人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就是郡主李思羽对这事产生了巨大的误会,最后由杨月尧出面终于圆满解决了此事,就是二人同时嫁给张旭阳,李思羽做正妻,静姝公主做侧室。
皇帝和德贵妃、敬柔三人都认真地听着杨月尧的述说。皇帝微微眯着眼睛,当听到杨月尧说到迷药之事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似乎对这件事的发展感到十分意外,然而只有皇帝自己清楚下药之事原本就是他授意让吕顺做的。德贵妃则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对静姝公主的经历感到十分好奇,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听一个精彩的故事。敬柔公主静静地听着,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而不断变化,时而惊讶,时而感动,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里。
直到最后,皇帝才缓缓说道:“没想到还有如此的波折,这梁国公主的确让人有些佩服,放弃了公主身份,来我大渝国做个穷苦百姓,只为了解更多旭阳的过往。”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对静姝公主的行为表示认可,他没想到一个公主能为了爱情做出这样的牺牲。
德贵妃附和道:“这等奇女子臣妾真想见见了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想要亲眼看看这位与众不同的梁国公主,看看她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 敬柔公主静静地没有说话,她微微低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被静姝公主的故事深深打动。她的心里有些羡慕静姝公主能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有些好奇张旭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皇帝看向敬柔,发现她眼睛都红了,便问道:“敬柔怎么了,看你眼睛都红了。”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对女儿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他心疼女儿,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敬柔公主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梁国公主历经苦难后终于和张旭阳再次相遇,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苦尽甘来,终成眷属,让我觉得感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丝感动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纯真和善良。
皇帝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可愿意和她做姐妹?”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想着让敬柔公主也嫁给张旭阳,这样既能给敬柔一个好归宿,又能拉拢张旭阳,还能与尧妹关系更加亲。
敬柔疑惑地看着皇帝道:“做姐妹?父皇这是何意?”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的心里既好奇又有些紧张。
皇帝看向杨月尧说道:“尧妹,旭阳娶了梁国郡主和梁国公主,朕觉得敬柔也一并嫁给他,你觉得呢?”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想要听听杨月尧的意见,他希望杨月尧能支持他的想法。
敬柔听到此话瞪大双眼张大了嘴巴,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自己嘴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完全没有想到皇帝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心里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害羞,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德贵妃也有些惊讶皇帝的决定,看向皇帝,没有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思考着杨月尧是否会答应,她也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件事的利弊。
杨月尧被皇帝的这番话惊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皇兄,可这事还是得阳儿自己做主,小妹的确十分喜欢敬柔,但这毕竟是阳儿娶妻,再说敬柔也还未见过阳儿。”杨月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为难,她知道这件事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不能轻易做决定,她希望能尊重儿子的意愿,也不想让敬柔公主受到委屈。
皇帝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如今生活在我大渝国,目前也没有一个封号爵位,虽说众人都称他一声王爷,可那是川国王爷,川国已经覆灭,这声王爷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作为我大渝国的长公主,儿子却娶了梁国的公主和郡主,这在渝国也说不过去。敬柔如此乖巧懂事,又深得你喜爱,旭阳娶了敬柔,在渝国他也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朕再赐他封地封号,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啊。”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满意,他觉得这是一个既能解决张旭阳身份问题,又能给敬柔公主一个好归宿的好办法。
杨月尧点了点头道:“小妹明白皇兄的好意和想法,这事小妹真做不了主,不如待他醒来后,皇兄与他聊聊,或者先让敬柔和他见见,二人先熟悉熟悉,我们也先看看他们二人的想法意思。”杨月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知道皇帝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希望能尊重儿子的意愿,也给敬柔公主一个选择的机会。
皇帝正欲说话被敬柔插话说道:“姑母说的对,我也想先多了解一下他。”敬柔公主微微红着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期待,她对张旭阳也充满了好奇,想要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下他,看看他是否真的如故事里说的那样优秀。 皇帝无奈说道:“那今日你们便先相互了解一番,但朕刚才说的提议,尧妹可要认真考虑。”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许,希望杨月尧能认真对待这件事,他相信杨月尧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杨月尧点头道:“小妹一定会的。”杨月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知道这件事需要好好处理,既要考虑皇帝的想法,也要尊重儿子的意愿,还要照顾到敬柔公主的感受,这是一个复杂而又重要的事情,她必须要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