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笑痴的离世让屠军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如果要他接任老大的位置,屠军清楚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威信都远远不足。
最终很可能被海岸和蒋山河击败,到时自己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或许……”
看着仇笑痴的 ,屠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他对外声称是自己杀了老大,并借此机会投奔海岸和蒋山河,事情会如何发展?
“不行,这个主意太冒险了……”
屠军果断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显然,老大是被海岸和蒋山河派来的刺客杀害的。
“唉,看来只能考虑真正的投降了。”
屠军无奈地叹息,再无其他选择。
……
“什么?你说的是仇笑痴的手下屠军派来使者,表示愿意投降?”
海岸听完属下的报告,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是怎么回事?
要是他们处于优势地位,仇笑痴主动投降还好理解。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正节节败退,而仇笑痴一方却势头正盛,压得他和蒋山河几乎抬不起头。
即便杨星突然离奇去世,蒋山河接管了他的地盘,但即便海岸与蒋山河联手,也难以抗衡仇笑痴的力量。
“这仇笑痴究竟想做什么?”
海岸眉头紧锁。
他确实感到困惑,完全无法理解仇笑痴的行为逻辑。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弟望着海岸,询问道。
“该死……”
海岸听后咬紧牙关,接着说道:“让他投降吧,我倒要看看仇笑痴到底耍什么名堂。”
不论仇笑痴耍什么花样,海岸决定先接纳他的投降。
“对了,记得通知副手,叫他做好准备。”
海岸随即叮嘱道。
“老大。”
屠军单腿跪在海岸面前,低着头。
虽然背叛篡位的是仇笑痴,但他屠军毕竟是仇笑痴的人。
换言之,他虽非主谋,却也算同谋。
若非别无选择,仇笑痴已死且无人能接替他的位置,屠军也不会回来。
此刻跪在海岸面前的屠军内心亦忐忑不安。
他不清楚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起来吧。”
海岸看他一眼,平静地问:“仇笑痴呢?为何不来见我?”
此刻,海岸心中充满怒火。
你说投降,却只派个手下过来,自己不见人,这是何意?
难道是在戏弄自己吗?
这样一想,海岸更觉不悦。
“嗯?”
屠军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目光惊疑地望向海岸。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让人动手解决仇笑痴的吗?
怎么转头来问我?
“你这样子是啥意思?”
海岸盯着屠军那张充满疑惑的脸,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帮主,仇笑痴不是已经被您下令处置了吗?”
屠军满脸茫然地问。
“我何时安排人去对付仇笑痴了?”
等等!
海岸听完后,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屠军,声音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说,仇笑痴已经遇害了?”
这个消息让海岸瞬间僵在那里。
这不可能吧?
仇笑痴的能力和实力,海岸再清楚不过。
要对付他,谈何容易。
他曾想过,只要除掉仇笑痴,所有的麻烦都会烟消云散。
可最终,他选择了放弃这条路。
要是仇笑痴那么容易对付,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但……
刚刚,屠军的一句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屠军暗示仇笑痴是他杀的,这让海岸难以置信。
“没错, 还在外面放着呢。”
屠军点点头说道。
这一刻,屠军才意识到,仇笑痴并非死于海岸之手。
‘该死,早知道这样,不如撒谎说是自己干的,说不定还能从海岸那里捞点好处。
’屠军心里懊悔得不行。
可惜,事已至此,再多后悔也无济于事。
“仇笑痴竟然死了,真的有人杀了他……”
海岸满是震惊。
尽管仇笑痴的死让海岸内心暗喜,但他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你知道是谁杀了仇笑痴吗?”
海岸转向屠军,问出了这句话。
然而,话刚出口,他便摇了摇头,似乎自己也不确定。
“算了,你可能也不知道吧。”
这时,他才意识到,屠军或许误会是他安排人动手的。
既然如此,屠军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了。
杀害仇笑痴之人,让海岸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感激,因为对方除掉了他的心头大患;另一方面又深感不安,不知此人动机何在。
如果对方只是针对仇笑痴个人,没有针对整个台南帮,那事情便还好办。
但若对方是冲着台南帮而来,那他岂不是也处在危险之中?
“说起来,会不会是山河干的?”
海岸忽然想到这一点。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早该有所察觉。
但万一呢?
就在他准备派人联系蒋山河时,蒋山河已经出现在大厅里。
“大哥。”
蒋山河点头致意。
“山河,你来得正好。”
海岸见状,神情略显轻松。
接着,两人相继发问:“山河,有人说是你派去动手对付仇笑痴的?”
“大哥,有人说是你让人去解决杨星的?”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都提出了类似的问题,只是涉及的人物名字有所差异。
差别仅在于提及的对象不同而已。
“什么?杨星出事了?”
“什么?仇笑痴出了意外?”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出疑问。
这样的情况让两人都感到无比震惊。
台南帮当前的局面,很大程度上是由这两人造成的。
而如今,这两人居然在近乎相同的时间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最让他们困惑的是,究竟谁是幕后 ,他们一无所知。
不过有一点他们确定无疑。
那就是那个已经处置了仇笑痴和杨星的人,同样对他们没有任何顾忌。
意识到这一点后,两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按理说,得知仇笑痴和杨星的遭遇,他们本该欣喜若狂。
可现在,他们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老大,有电话找您。”
就在这一时刻,蒋山河的一个手下匆匆走进来通报。
“谁打来的?”
蒋山河询问道。
“是大打来的。”
手下回答。
“芸芸?”
台南帮里有两个大,一个是蒋芸芸,另一个是海棠。
显然,来电者是蒋芸芸。
“老大,大留了这个号码,让我们回拨过去。”
手下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写有号码的纸递给了蒋山河。
八十年代末,手机尚未普及,街头巷尾只见过传呼机和固定电话的身影。
\"好,我明白了。”
蒋山河说完后,转身望向海岸,说:\"可以借我用一下电话吗?\"
\"行啊,就在那边。”海岸随意应道。
借用一部电话并不是什么大事。
蒋山河点点头,随即依照记忆拨通了号码。
这时,他也好奇蒋芸芸近况如何。
\"喂?\"
电话接通后,蒋山河的表情有所变化。
\"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待蒋山河挂断电话,海岸关切地问。
\"大哥,杀害仇笑痴和杨星的凶手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了。”蒋山河神色略显沉重。
\"是谁?\"
海岸听罢,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是香江洪兴的李纹。”蒋山河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地说。
\"什么?是他?\"
海岸震惊不已。
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甚至今早他还安排儿女前去投靠李纹。
\"对不起,师兄,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此时,大屿山大澳村的祠堂里,毛仁性满脸歉意地站在师兄周飞鸿面前。
一旁是周飞鸿唯一的儿子,也是周家这一辈的独苗——周小龙。
周飞鸿看着毛仁性,语气中满是失望:“仁性啊,我已经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再去 了,可你偏偏不听。
现在更过分的是,你还带着小龙去了那个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毛仁性是周飞鸿的小师弟,这些年在外闯荡。
而周飞鸿一生几乎都守在大澳村。
上个月,毛仁性回来看望周飞鸿,周飞鸿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让毛仁性带小龙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然而如今,毛仁性却带着小龙去了 。
钱输光后,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大澳村。
“师兄,对不起。”
毛仁性对周飞鸿说道,“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再沾染 ,不然就剁了自己的手。”
“你能改就好。”
看到毛仁性这般表态,周飞鸿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有这份决心,一切都还来得及。
今后好好生活,别再 了。”
“是的,师兄。”
毛仁性郑重应下。
接着,周飞鸿转向自己的儿子周小龙,严厉地说:“你这孩子,我让你跟着你师叔学点东西,你怎么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小龙是周飞鸿晚年得子,他对儿子极为宠爱。
但到了该严格的时候,他也毫不含糊。
“爹,我错了,以后绝不再赌了。”
周小龙跪倒在地,满面悔意地说。
毕竟年纪大了才有了这么个儿子,责骂几句也就罢了。
见他现在知错能改,周飞鸿想着就此放过。
“这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我定打断你的手,不信你试试。”
周飞鸿神情严肃地盯着周小龙。
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都会信以为真。
若是周小龙胆敢再犯,周飞鸿真的会这么做。
“爹,我绝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周小龙举手起誓,语气坚定。
“好了。”
听罢,周飞鸿点点头,坐回太师椅,问道:“说吧,这次输了多少?”
他对儿子到底输了多少钱并不清楚,只知他们已将身上所有钱都输光了。
不过,钱乃身外之物。
他虽一辈子都待在大屿山的大澳村,极少外出,但从不缺钱。
整个村子,周家占了不少地,仅靠租金每年就能收入百万以上。
这些年来,虽说没攒下太多,但存够一个小目标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周小龙输掉的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不能纵容儿子养成这种坏习惯。
否则,即便家中富可敌国,迟早也会败光。
“师兄,不算多,五千块而已。”
毛仁性望向师兄,轻声说道。
毛仁性深知自家师兄的家底深厚。
五万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巨款,可对师兄而言却不算什么。
“五万嘛,还成。
往后记得,别再碰这个了。”
周飞鸿听完后,沉稳地点头说道。
“嗯,师兄,我记住了。”
毛仁性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时,周小龙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周飞鸿察觉到儿子的神情,疑惑地问。
尽管刚训过他,但终究是亲生儿子。
“爹,还有师叔。”
周小龙瞄了毛仁性一眼,转向父亲,“我输掉了三千万……”
“什么?!”
周飞鸿一时没反应过来,毛仁性更是震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输了三千万?”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呢?”
毛仁性声音发抖。
在他心里,周小龙一直跟着自己,要是真出了这种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这是三千万!不是三百万或三十万啊!
“就在上个礼拜,我一个人去打球,输了三千万。
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周小龙低头,满脸愧疚地说。
“怎么会这样?打台球不可能输这么多啊……”
毛仁性感觉血压飙升,心跳加速。
连毛仁性都这样了,周小龙的亲爹周飞鸿自然更不用说。
“就是打台球输的,开始每球一百块,我一路赢,赢了老板两百万。
后来老板提议加到每球一百万,我就答应了,想着能多赢点,没想到最后输了三千一百多万。”
“零头就免了吧,只要三千万就行。”
周小龙声音渐小。
听罢此言,毛仁性立刻明白,这小子肯定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先让其连连得胜,诱其深入,再设大局,不仅收回成本,还额外获利几千万。
“你这个逆子!”
周飞鸿手指颤抖地指着周小龙,胸口起伏不定。
三千万啊!这对周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即便家底有上亿存款,但这也占了他们三分之一的资产。
这是周家几代人节衣缩食积攒下来的财富。
如今,仅仅几天时间,就被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败光了。
按年收入百万计算,这笔钱至少要三十年才能挣回来。
“爸,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周小龙跪地求饶。
此刻,周飞鸿恨不得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但思虑再三,还是选择原谅。
毕竟,孩子已经认错了。
\"对方什么时候到?\"周飞鸿望着儿子,沉声询问。
\"大概还有半小时。”
周小龙瞄了一眼时间,答道。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此刻也不会赶回来。
\"唉。”
周飞鸿轻叹一声。
\"村长!\"
就在此时,一名村民急匆匆跑来,对周飞鸿说道:\"村长,刚刚有一伙人来到大澳村,说是找您。
听他们说像是来讨债的。”
大澳村的田地大多归周家所有,自然周飞鸿便是村长。
\"我知道了。”
一听这话,周飞鸿心里便明白,这应该就是来找他儿子要账的人。
\"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稍等,我马上过去。”周飞鸿吩咐村民。
\"好的,村长。”
村民离去。
待村民走后,周飞鸿瞪了周小龙一眼,随后说:\"跟我走。”
\"是,父亲。”
周小龙起身,随周飞鸿往村祠堂行去。
大澳村有两个祠堂。
一个是周家自家的,刚才的地方。
另一个则是全村的祠堂,村长日常办公或议事都在这里。
大澳村有三大姓氏:周、陈、李。
其中周姓人数最多,占约半数。
在周家,周飞鸿这一脉被视为嫡系,而其余分支虽同姓周,却因不是直系,只能供奉于村落的宗祠之中。
紧随其后的是陈氏和李氏,各占村落人口的两成左右。
剩余的一成,则分散给多个小姓氏,其中包括毛仁性所在的毛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