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窗外,天还没亮,雪仍在下,卧室四周的取暖火焰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橘光。
她大口喘息着,手指紧紧攥住被子,试图驱散梦里残留的恐惧——
梦里,爸爸妈妈和外公排着队往她面前塞人:
拉文克劳的级长“他o.w.Ls拿了十二个优秀!”;
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队长“肌肉比巨怪还结实!”;
外公最过分——直接拽来一个胡子拖地的老头子,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金牙:“这位是尼可·勒梅的曾曾曾孙,年龄差不是问题!”
压轴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牙齿掉得只剩三颗,还冲她咧嘴一笑:“小姑娘,我比你外公还大两百岁……”
“梅林的臭袜子啊……”艾莉丝捂住脸,心脏还在狂跳。
(这梦也太荒诞了……)
但作为巫师,她很清楚,梦从不说谎,它只是用最夸张的方式揭示你最深的恐惧。
艾莉丝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让她彻底清醒。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梦很荒诞……但巫师得相信梦的预示。)
尤其是,她的家人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妈妈总说“感情需要理性分析”,爸爸擅长用麻瓜心理学研究“青春期情感投射”,而外公……外公纯粹是唯恐天下不乱。
(必须做点什么,先下手为强!)
她一把掀开被子。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天空仍是一片浓稠的深蓝,离日出至少还有两小时。
艾莉丝蹑手蹑脚地穿上晨衣,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秒,
(外公的书房。)
那里藏着无数稀奇古怪的魔法书,有些甚至是禁书区都找不到的孤本。如果能找到某种“证明”……
托比亚斯格林的书房像个小型的魔法生物展览馆,书架歪歪扭扭地堆到天花板,羊皮卷轴从抽屉里溢出来,角落里蹲着一只永远在打喷嚏的滴水兽雕像,墙上挂着的家族画像们全都闭着眼装睡,生怕被叫起来帮忙找书。
艾莉丝点亮魔杖,荧光闪烁的光晕里,灰尘像金色的小虫般飞舞。
“《迷情剂的一百种变体》……不是这个。”
“《如何让你的猫头鹰爱上你》?……梅林啊,外公都收藏了些什么?!”
她踮起脚尖从最高层抽出一本烫金封面的厚书,结果“哗啦”一声,整个书架像被惹怒的炸尾螺一样,噼里啪啦吐出一堆古籍,差点把她埋了。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
艾莉丝坐在地上,突然想起妈妈教过她的追踪咒,原本是用来找丢失的耳环或逃跑的玩具的。
如果稍加改动……
“以心为引,以念为索——”
她魔杖轻点太阳穴,抽出一缕银丝般的思绪,轻轻吹向书架。
“为我所需,显我真知!”
银丝在空中盘旋,像一条有生命的小蛇,钻进书架缝隙。
“心意所向,书卷自显!”
“轰!”
书架最顶层炸出一团金色火花,一本厚重的古籍直接飞到她面前,“啪”地自动翻开
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两根缠绕的发丝,旁边注解:
“取双方发丝缠绕,注入魔力。若为命中注定之侣,则发丝化作金线;若非良缘,则化为灰烬。”
[注:仅对灵魂共鸣的天生伴侣有效,强求无用。当心秃头!]
艾莉丝的指尖微微发抖。
(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她摸了摸系在蛇怪吊坠上的那根黑色头发
(我要当着全家人的面施这个咒,成功了,一劳永逸;失败了……)
(那就再说吧。)
她深吸一口气,把书抱进怀里。
(破釜沉舟,赌一把!)
晨光渐渐爬上窗棂,雪停了,世界一片寂静的洁白。
艾莉丝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