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人,你答应我的事可还作数?”
阿权因许久未进食,嗓子有些发哑。
“自然是算数的,我跟太子已经派人去把那村子给围住了,阿婆跟啊满我们也不会让她们受伤的。”
说到这,燕溪山顿了顿:“我听啊满说她还有个姐姐,为何你不曾提过?”
阿权垂下眼眸,吐了几个字:“她是上一个被献祭的人,因为她不在某天不小心撞见了村长跟三皇子的人谈话。”
燕溪山不愿戳人痛楚,点到为止。
“你先下去吧,自然会有人安顿你。”
阿权沉默着被带走离开此处。
陆琰修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饶有兴趣看着燕溪山:“你们之前居然还有着我不知道的约定?而且这人行刺过我,你不把他抓进牢房里,还好生安顿,燕溪山,你究竟想做什么?”
燕溪山丝毫不惧,他看向陆琰修的眼睛。
“自然是殿下想做什么,臣便想做什么。他不过是一枚棋子,背后之人还躲在暗处,那村子便是用来掩盖的,献祭?不过是为了灭活口罢了,阿权没能刺杀成功,自然也留不下来,他武功高强,不愿牵连阿婆她们,便甘愿赴死,但他不知从何处知道我跟淑儿来了这村子,他看见了我们,他便倒戈了,他到底还是怕三皇子几人会不遵守诺言,在他死后还会杀害阿婆,他有软肋,这人能为我们所用。”
陆琰修听完后,也知道燕溪山心中所想。
他放下茶杯,“也罢。”
见天热逐渐黑了下来,他便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离开了,对了,你记着寻一日带沈姑娘一同入宫,母后想见见沈姑娘。”
“嗯。”
…
燕溪山又同陆琰修忙了几日,才把一切安顿好。
他们对外宣称当日刺杀太子的人已经自尽。
而阿权则是为他们所用。
阿权立马朝两人跪地磕头。
阿权为了表衷心,自毁容貌,说他如今这样,任谁也看不出他往日的容颜。
村长几人被一锅端,村子里帮着的银子跟粮食都被充入国库。
解了皇帝的心头大患。
如今多处闹旱灾,朝廷根本拨不出去银子。
这些银子数量众多,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只是村长几人宁死不屈,皇上也只能派人慢慢去查。
但查到蛛丝马迹时,他却收手了。
也不愿陆琰修去插手此事。
只说事情过去便过去了。
但陆琰修心知肚明。
…
沈妗淑已经有五日没有见燕溪山了。
连她的爹娘都忍不住问沈妗淑燕溪山出了什么事。
这么久了,两人成亲的日子也没有定下。
难不成那日是燕溪山随口说的?
但这婚事是从圣上口中所出,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沈妗淑听多了也有些失落。
她虽然知道燕溪山这几日都在忙着阿权的事,但到底她还是想见燕溪山。
这几日李乐知来挑衅她,她都懒得跟她说话了。
惹得李乐知只能跳脚离开。
这日,叶衣舞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开心,便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出去买些胭脂水粉首饰开心开心。
沈妗淑不愿意让叶衣舞担心,只能出去买首饰。
算了算,她也许久未出来自己挑选首饰了。
“小姐,你带这个好看!”
玉兰跃跃欲试的把她认为好看的簪子都插入沈妗淑的发中。
沈妗淑也不知道玉兰插了几根。
再抬眼看向镜子,已经已经成了一个满头珠钗的人。
她瞪了一眼玉兰,一边把头上的簪子查下来一边说道:“玉兰,你这是把你家小姐当成什么了?”
玉兰在一旁嘿嘿傻乐。
“我家小姐长的好,带什么都美。”
玉兰在一旁收拾着那些被淘汰的首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哪支簪子更适合小姐。
“玉兰,你说燕大人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沈妗淑看着镜中落寞的自己忍不住开口道。
玉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想燕大人了?”玉兰朝沈妗淑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沈妗淑耳尖微红,又瞪了玉兰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
她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便问出了这些话。
“燕大人定是在处理那刺客的案子呢,他与太子关系亲密,自然放心不下,同太子殿下一同查案呢。。”玉兰压低声音,“听说那案子牵连甚广,连太子殿下都亲自过问。将军这几日回府也是眉头紧锁,想必朝中风云变幻。”
沈妗淑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燕溪山身负重任,可五日未见,心中难免空落。
如今他却音讯全无,只知道派人来传些话。
而李乐知这几日总是冷嘲热讽她。
心情更加不好。
“小姐,你看那边...”
玉兰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思绪。
顺着玉兰的目光望去,沈妗淑看见了裴夏。
昔日那个总是跟在李乐知身后、对她跟姜楚月冷嘲热讽的少女,如今梳着妇人髻,一身素裙。
那男子正粗鲁地翻看着柜台上的首饰,不时对裴夏呼来喝去。
裴夏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曾经灵动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眼下还带着明显的青黑。
“那不是裴家小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玉兰小声嘀咕。
沈妗淑收回目光,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裴夏曾经处处与她作对,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李乐知的棋子罢了。
嫁作商人妇,为弟弟前程牺牲自己,这样的结局令人唏嘘。
“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沈妗淑不想与故人相认,徒增尴尬。
听姜楚月说她嫁的是商贾,为的就是拿银子给她弟弟打点。
这商贾原本对裴夏挺好的,但自从知道她背地补贴娘家后,便勒令裴夏不允许出门,书信他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
裴夏也看见了沈妗淑。
但她只看了沈妗淑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仿佛不曾认识她。
她旁边还有个男子,想必便是她的夫君。
那男子看起来三十五有余,而裴夏如今不过十六。
沈妗淑虽知自己不该有这种怜悯的心思,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若是她能不盲目听从李乐知的话,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