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然呢？”
叶言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那位他的另一位负责人拿着一个白色的平板站在门口。
房门开了条缝，叶言站在门后没让人进门。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方循然了，比上次他出任务还要久。
“方少校？”那人拿着笔，写字的手顿住。
叶言点头，“嗯。”
负责人面色有些凝重，“方少校住院了，您不知道吗？”
“他，他没告诉我。”叶言握紧了门把手，心底莫名难受。
“可能怕您担心吧，毕竟伤的有些重了，……”负责人噤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既然方少校是怕叶先生担心，那他就这样说了，属实有些越位了。
他抬头，目光从平板上挪开，和叶言对视。
叶言脸色不好，表情僵硬，有些担心还带着些类似生气的情绪，负责人觉得他是在气方少校瞒着他。
“是我多嘴了，您见谅。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抱着平板朝着叶言敬礼后溜走了。
叶言在原地站了会，看着门外的走廊地面，最后还是关上了门。他握着那颗石头躺倒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有些暗沉。
他举起那颗石头对着窗户照进来的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叶言很喜欢这颗石头，他没有送去检测，而是托哥哥找人简单的打磨，也没做任何雕刻修饰。
叶言捏着石头，咬紧了牙。
他躺了会，实在是受不了了，翻身坐起来，随意扯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军区医院就在边上，叶言之前在那里住过，知道怎么去。
他没通知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就往医院走。
消毒水和各类药味混杂着，刺鼻，让人烦躁。
叶言讨厌这里。
他环顾一圈，走到问询处，查了方循然的病房号。
多亏了他是科研院的，凭着工号可以查，不然还不能随意透露病患信息呢。
叶言进入电梯，看着金属门上的倒影，口袋里的手握紧。
他站在病房门口，扶着门把手，却迟迟按不下去。
直到里面的人开门。
叶言没见过他，先是被那双眼睛吸引了视线，然后视线停在他脸上不动了。
好看。
喜欢。
叶言想。
“你好，你是？”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微微偏头，朝叶言礼貌的笑。
有点眼熟。
他想。
“你好，我叫叶言。方循然是在这里吗？”叶言回神。
“对，你来看他？”
“算是吧。”
那个人侧身让开，带着他进去，自我介绍道，“我叫欧阳青。”
病房门被挡着方循然看不见，不知道叶言来了，看见欧阳青回来刚要问，等他后边的叶言走出来，神情不自然了片刻。
“你怎么来了？”方循然翻身下床，动作利落，一点看不出受了伤。
他扶着叶言的肩把人往里带，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一个人出来的？怎么找到这的？累不累？……”
全是方循然一个人在问，叶言沉默着没有回答他。方循然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
欧阳青瞧着气氛不对，随意找了个借口又出去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叶言打破沉默。
方循然解释，“不是什么很重的伤，没关系的。”
叶言不知道他还可以问什么，他该问什么呢？
好像除了这个问题他什么也不能问。
他来这也就是一时冲动，脑子里没有思绪，没有想法，好像被愤怒和担忧同时驱使。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叶言抿唇，不再问，换了个话题，“你，好些了吗？”
“嗯，马上就可以出院了。我不在无聊吗？”
“还好。”
“等我出去带你去玩，你学过射击吗？带你玩枪好不好？”
看他情绪好些了，方循然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捞起他的手握在手里，摩挲着他的手背。
叶言低头看，粗粝的指腹哪怕再克制也在手背上留下一片红痕，很痒，酥麻感顺着手背直往心底钻。
“怎么了？”方循然看他皱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手上，“弄疼你了？对不起。”
叶言摇摇头，握住他刚松开的手的食指。
他不说话方循然摸不透他的想法，不敢随意做些什么。
“我，我听他说你受伤了，很担心。”叶言慢吞吞的说。
方循然呼吸沉了，心跳不受控的加快，反握住了叶言的手，他没开口，等着叶言的话。
“……，我有点怕你出事。”
叶言犹豫半晌才说出下一句。
“不怕，我不会有事的。”方循然弯腰把他抱紧，下巴搁在他肩上，偏头嗅他身上的气息。
叶言能感受他呼吸的动作，胸膛起伏，吸气声沉重，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热气扑在脖子上往衣服里钻，叶言痒了，眉眼带上笑，抬手推他，“痒，走开。”
方循然退了点，宽厚的手掌扶着他后脑勺，和他对视几秒，往前，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是那道疤痕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
唇下是血液的流动。
叶言呆愣，目视前方，一阵酥麻顺着血流迅速传达蔓延至全身，流进心脏，流向肺腑。
窗外好像有鸟雀飞过，扑腾翅膀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仪器的嗡鸣还有胸膛中的心跳，颈侧的呼吸，方循然一直凝视着他的视线。
清晰，迟缓，厚重。
血色上涌，脸颊耳尖瞬间变得通红。
叶言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倒，“啪”一声砸在地上。
方循然眼疾手快的握着他的手腕。
“又要跑？”
“放开！”叶言挣扎，掰他的手指。
方循然只是稍一用力，叶言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向他。方循然环着他的腰稳稳的抱着他，将他往怀里塞。
“方循然！我要生气了！”叶言撑着他的肩想逃离。
“乖，让我抱一下，抱一下。”方循然细声细气的哄他。
叶言不肯，更用力的挣扎，手脚并用的妄图推开方循然，方循然捂着肩膀“嘶”了一声，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点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叶言停下挣扎，焦急的扒拉他的衣服，“我看看。”
方循然握着他的手，“没事，让我抱一下。抱一下就不痛了。”
叶言顿住，软了腰背不再抗拒，任由他把自己往怀里抱。
“真好。”方循然满足的喟叹。
他们拥抱片刻。
“你不可以随便亲我。”叶言和他理论。
方循然问，“你讨厌吗？”
叶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讨厌吗？”方循然追根究底。
“不，不讨厌。”叶言轻声说。
“阿言，快些想吧。”
“想什么？”
“你喜欢我吗？我想和你交往，你呢？可以谈恋爱吗？”
叶言把头埋起来，像只乌龟。
方循然妥协，“不逼你，没事，不逼你。不着急。”
也不知是在安慰叶言还是自己。
“你不能随便亲我。”叶言再次提出。
“为什么？”
“好奇怪。”
“......，好，不亲。”
叶言一个姿势保持累了，扯了扯方循然的衣摆，示意他放开。方循然松开他，帮他整理好衣服头发。
“之后别来了，医院还是少来好些，无聊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讲故事。”
“嗯。”
“快回去吧，晚饭一定要吃，别忘了。”
“好。”
“等等，我叫人来接你。”
方循然叫住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我自己叫人来，不用担心。”
“行。”
叶言出去了，病房门被关上，方循然看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细腻如白玉般的肌肤摸起来手感好极了，那腰背也漂亮极了，哪怕被衣服遮挡着，但是掌心触摸，能感受到掩盖在下边的完美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