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海中混沌钥匙的震颤愈发撕裂,那股来自古刹深处的共鸣,仿佛一把无形的巨手,搅动着寺庙之内本就紊乱的能量。
老僧那太虚之境的威压如山岳般沉重,寺庙阵法更是将我们的灵力死死压制。
明霜的冰墙甫一出现便被碾碎,明璃的攻势也被轻易化解,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我。
“墨白哥哥!”明霜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退!”我低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体内《玄体素针解》运转到了极致。
医道赋予我的洞察力,让我清晰地感知到,老僧与这寺庙阵法的连接并非完美无瑕。
那股来自地底的共鸣,似乎正在干扰阵法的稳定!
“就是现在!”我捕捉到了阵法流转中一瞬间的滞涩。
这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时机的把握。
我没有选择硬撼,而是反手扣住明璃和明霜的手腕,借助那股共鸣之力引发的阵法波动,身形如鬼魅般向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疾退。
“想走?”老僧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果决,更没料到混沌钥匙的共鸣会间接助我。
他怒喝一声,巨大的手爪再次拍来,带起的罡风刮得我们衣衫猎猎作响。
就在那手爪即将临身的刹那,混沌钥匙猛然在我魂海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透体而出,与寺庙深处那股力量遥相呼应。
整个大雄宝殿都为之震颤,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而下。
老僧的动作明显一僵,
这短暂的停顿,已足够!
我不敢有丝毫恋战,拉着明璃明霜,如惊弓之鸟般冲出大殿,冲出那扇看似祥和却暗藏杀机的山门。
身后传来老僧气急败坏的咆哮,以及寺庙阵法彻底暴走的轰鸣。
我们头也不回,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路狂奔,直到那座诡异的古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
不知逃了多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软,我们才在一片荒芜的乱石滩中停了下来。
月色凄冷,夜风呼啸,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让我们混乱的心神稍稍平复。
“墨白哥哥,你没事吧?”明璃喘息未定,妖娆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她先前凝聚的残魂之力消耗不小,此刻脸色有些苍白。
明霜亦是蹙着秀眉,默默运转功法调息,冰霜之力在她周身萦绕,抵御着夜寒,也警戒着四周。
那老僧的强大,以及寺庙的诡异,给我们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三颗疗伤丹药,递给她们二人,“先恢复一下。那老僧暂时应该不会追来,寺庙阵法的反噬,够他喝一壶的。”
混沌钥匙的异动,以及我最后时刻感受到的那股来自地底深处的磅礴力量,都让我心有余悸。
那绝非寻常之物,恐怕比混沌钥匙本身还要神秘。
待气息稍匀,我盘膝坐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
这玉简是我早年在家中藏书楼的角落偶然发现的,质地古朴,上面刻满了细密的蝌蚪文,似乎记载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辛。
此前我曾多次尝试解读,但终因见识所限,不得其门而入。
这次古寺之行,混沌钥匙的强烈共鸣,隐隐让我感觉这玉简上的内容,或许与那股神秘力量,甚至与混沌钥匙的最终秘密有所关联。
我凝神聚气,将一丝灵力缓缓注入玉简之中。
玉简微微泛起毫光,那些蝌蚪文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玉简表面游走不定。
我尝试将先前在寺庙中感知到的混沌钥匙的震动频率,以及那股地底力量的韵律,与玉简上的文字进行比对、呼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玉简上的信息晦涩至极,即便我已是形骸之境淬体大圆满,精神力远超常人,又有《玄体素针解》相助,理解起来依旧是举步维艰。
其中似乎涉及到一些极为古老的法则和概念,远超我目前的认知。
“还是不行……”良久,我叹了口气,收回灵力。
玉简上的文字再次沉寂下去,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虽然隐约捕捉到了一丝线索,但距离完全破译,还差得太远。
我此刻的知识储备,就像是想用一把小小的钥匙去打开一扇需要复杂密码的巨门,徒劳无功。
明璃和明霜见我面露苦恼,也知此事急不来,便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守在一旁。
就在我心生沮丧之际,一道突兀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这位小兄弟,可是为这‘太初无量符图’的残篇而烦恼?”
我心中一凛,猛然回头。
明璃和明霜也瞬间警觉,各自扣住了自己的法器。
只见数十步外的一块巨石阴影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着破旧的游方道袍,头发随意挽着,胡子拉碴,看上去有些邋遢,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的气息收敛得极好,若非主动开口,我们竟丝毫没有察觉。
“你是何人?”我沉声问道,暗中戒备。
此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一口道破我手中玉简的来历,绝非寻常之辈。
那游方者微微一笑,倒也没有恶意,只是缓步走了过来,在距离我们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在下姓周,无名散修一个,曾是太玄门不成器的弟子,后来因一些变故,流落至此。刚才见小兄弟你对着玉简凝思苦想,又感知到此地先前有剧烈的能量波动,想来是遇到了些麻烦。”
太玄门?
我心头微动,那可是修真界中赫赫有名的大派,虽然近年来似乎有些没落,但底蕴依旧深不可测。
此人若真是太玄门弟子,见识定然不凡。
“周道友认得此物?”我扬了扬手中的玉简。
“‘太初无量符图’,相传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所创,蕴含天地至理,包罗万象。可惜早已失传,流传于世的,多是些残篇断简。”周游方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玉简上,“小兄弟手中的这块,看其纹路和气息,应该是记载‘阵枢篇’的一部分。只是,似乎缺失了最为关键的‘引气归元’法门,所以难以参悟。”
他说的竟与我暗中揣摩的丝毫不差!
我确实感觉到这玉简内容与阵法相关,但始终无法将那些蝌蚪文串联起来,形成有效的法诀。
“周道友果然见识广博。”我心中虽然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周道友深夜到此,有何见教?”
周游方者哈哈一笑:“见教不敢当。实不相瞒,在下也曾机缘巧合,见过另一块类似的玉简,其上记载的内容,恰好能补全小兄弟手中这‘阵枢篇’的‘引气归元’部分。若是两相印证,或许能解开其中奥秘。”
还有另一块玉简?我心中一动,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哦?那周道友的意思是?”我问道。
“在下愿意将我所知的那部分信息与小兄弟共享,助你参悟这‘太初无量符图’。”周游方者”
“什么条件?”明璃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周游方者看向我,缓缓说道:“我知道一处地方,藏有一份相对完整的‘太初无量符图’副本,并非残篇。只是那地方守卫森严,禁制重重,单凭在下一人之力,实难取得。若是小兄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那份完整的符图副本,你我共享,如何?”
完整的副本!
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如果说残篇已经如此珍贵,那完整的副本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但此事风险也必然极大。
我沉吟片刻,问道:“周道友所说的那处地方,究竟是何所在?守卫又是何等实力?”
周游方者坦然道:“具体地点,恕在下现在还不能完全告知,但可以透露的是,那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古修洞府,外围看似寻常,内部却机关遍布,更有一些残存的阵法守护。至于守卫,并非人力,而是一些……嗯,一些特殊的傀儡和禁制。若无精通阵法之人引导,并有强力外援,几乎不可能成功。”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身边两位姑娘亦是不凡,想来不是寻常之辈。更何况,小兄弟似乎对阵法一道也颇有兴趣。”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又抬头看了看这位自称姓周的游方者。
他神色坦荡,不似作伪。
而且,他对“太初无量符图”的了解,以及另一块玉简的信息,对我而言,吸引力实在太大。
若能得到完整的符图,无论是对我的修炼,还是对破解混沌钥匙的秘密,都可能有难以想象的助益。
“此事风险不小。”我缓缓说道。
“富贵险中求嘛。”周游方者笑道,“小兄弟若是不愿,在下也绝不勉强。只是这‘太初无量符图’的秘密,恐怕就要继续尘封下去了。”
明璃和明霜都看向我,等待我的决定。
她们虽然对这突然出现的游方者抱有疑虑,但也明白,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我深吸一口气,脑中权衡着利弊。
这周游方者修为在五行之境周天境,实力不弱,但若说他能独自闯过一个连他都觉得棘手的地方,我是不信的。
他找上我,必然有其原因。
或许是看中了我身边明璃明霜的战力,又或许是看中了我身上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底牌。
“好。”最终,我点了点头,“我可以暂时与你合作。不过,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那处洞府的具体情况,以及你的计划。而且,在行动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将你所知的那部分‘引气归元’法门告诉我,以示诚意。”
周游方者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小兄弟果然谨慎。也好,‘引气归元’的法门我现在便可告知于你。至于那洞府的详细情况和计划,我们边走边说。此地不宜久留,那老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追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他话音刚落,远处天边隐隐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虽然极其微弱,却让我们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看来,麻烦已经找上门了。”周游方者面色一肃,“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那处废弃矿洞,便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也是避开追兵的绝佳之地!”
矿洞?
我心中疑惑,但眼下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细问。
周游方者似乎对路径极为熟悉,转身便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我与明璃明霜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夜色深沉,前路莫测,一场新的冒险,已然拉开序幕。
那所谓的废弃矿洞,又会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与机遇?
好的,以下是剔除无关内容后仅保留的小说内容,并将原文中的英文翻译成了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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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喧嚣渐渐远去,我引着明璃与明霜,步入“百草庐”后院一间雅致的静室。
此地乃是城中颇有名望的药堂,亦是我偶尔为人诊治疑难杂症之处。
方才在堂前偶遇的那位游方者,此刻正端坐于客位,气息沉稳,目光如潭,正是五行之境周天境的修为。
他一袭朴素的灰色道袍,面容被风霜刻上了痕迹,唯独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自他出现,我便察觉到其体内一股隐晦而驳杂的气息,似有暗伤,却又被强行压制。
“墨白小友,”他率先开口,声音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老朽冒昧,听闻小友医道通玄,特来求诊。”
明璃闻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她那妖娆的眼波流转,轻笑道:“老先生周天境修为,寻常病痛想来早已不侵,不知是何等奇症,竟要劳烦我家阿白?”她虽语带娇媚,却暗含警惕,已悄然凝聚一缕残魂之力,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明霜则静立一旁,神色冷冽如冰,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游方者,她体内的冰霜之力已然恢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却也恰到好处地未曾显露敌意。
我示意二女稍安,淡然道:“前辈客气了。既是求诊,晚辈自当尽力。只是不知前辈所求何事?又以何物为诊?”我深知,这等级数的修者轻易不求人,一旦开口,所求与所出,皆非寻常。
游方者微微颔首,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置于桌上,轻轻推向我。
“此乃一部残缺的古法,名为《五蕴归元诀》的线索。老朽偶然得之,奈何其中关键处晦涩不明,且似乎需要特殊体质或机缘方能参悟。我观小友气机独特,隐有混沌之钥的共鸣,或许此物与你有缘。”
混沌之钥!
我心头微震。
此事除了我与明家姐妹,以及少数几位至亲,外人绝难知晓。
这游方者竟能一语道破?
他究竟是何身份?
“至于老朽所求,”他继续说道,“非是什么灵丹妙药,亦非天材地宝。我只希望小友能为我诊治一处沉疴。此疾困扰老朽近百年,遍访名医,皆束手无策。若小友能解我困惑,指明方向,这《五蕴归元诀》的线索,便赠予小友。”
“哦?百年沉疴?”我来了兴趣,目光落在游方者身上,细细感知。
他体内的气息确实古怪,五行流转看似平稳,却在某一处存在着难以察觉的滞涩与冲突,仿佛一股外来的异力强行融入,却又无法完美调和。
明璃以心声传念于我:“阿白,此人气息诡异,那《五蕴归元诀》听着便不凡,但他所求的诊治,恐怕极为棘手。”
明霜亦传念道:“他提及混沌之钥,恐非善类。但其修为确在周天境,若能通过诊治了解其虚实,亦不失为一种策略。他体内的那股异力,极为隐蔽,却带着一丝阴寒与死寂。”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前辈信得过晚辈,晚辈自当一试。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晚辈才疏学浅,未能找出病灶,亦或无法提出有效之法,这线索晚辈亦不敢取。”
游方者请。”他伸出手腕,示意我诊脉。
我凝神静气,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之上,一缕精纯的玄元之气,夹杂着《玄体素针解》赋予我的独特感知,缓缓探入其经脉。
初时只觉其经脉宽阔坚韧,气血奔腾如江河,确是周天境高手应有之象。
但细细探究之下,便发现在其丹田气海与心脉交汇的一处隐秘窍穴,盘踞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紫之气。
此气极为阴寒,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活性”,如同附骨之疽,与他的生机紧密纠缠,难以剥离。
寻常医者,恐怕根本无法察觉,即便察觉,也断然不敢轻易动手。
“前辈早年,是否曾深入过极阴之地,或是接触过蕴含‘九幽冥煞’的奇物?”我缓缓收回手,沉声问道。
游方者身躯猛然一震,眼中精光暴射,紧紧盯着我,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你竟能察觉到‘九幽冥煞’?!当年老朽误入一处上古战场遗迹,不慎被一丝逸散的冥煞侵体。这些年来,它不断蚕食我的生机,并与我修炼的五行真元纠缠,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若强行拔除,恐有性命之忧;若任其发展,修为再难寸进,且寿元亦会大大折损。”
“果然如此。”我点了点头,“此‘九幽冥煞’已与前辈的五行本源几近相融,寻常丹药或驱邪之法,只会激化其凶性。若想化解,需另辟蹊径,以水磨工夫,先将其与前辈本源逐渐分离,再以至阳至刚之法辅以特殊药引,缓缓消磨炼化。此过程凶险且漫长,前辈可有此决心?”
游方者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半晌,他喟然长叹:“小友之医术,果然名不虚传!老朽寻访百年,你是第一个能如此清晰点明病根之人。先前那些所谓名医,要么含糊其辞,要么便是让我以纯阳功法强行压制,险些让老朽走火入魔。”
他将桌上的玉简再次推到我面前,神色郑重:“此《五蕴归元诀》的线索,墨小友当之无愧。至于治疗之法,还请小友不吝赐教。”
我接过玉简,入手温润,神识探入,一段残缺而玄奥的信息涌入脑海,果然与五行及人体秘藏相关,似乎还隐隐指向某种血脉融合的可能。
这对我而言,无疑具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治疗之法,晚辈会为前辈详尽拟定。只是其中所需几味药材颇为罕见,需费些时日寻觅。”我收起玉简,坦诚道。
游方者露出一丝微笑:“无妨,百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墨小友,此番恩情,老朽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只要不违道义,老朽定不推辞。”
一场围绕着隐秘线索与百年顽疾的交易,便在暗流涌动之下达成。
这游方者身份依旧神秘,但他提供的《五蕴归元诀》线索,却为我未来的修炼之路,又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而他所求的诊治,亦是一场挑战,若能功成,不仅能收获一位周天境强者的友谊,更能进一步印证我的医道。
只是,他口中的“混沌之钥共鸣者”,究竟是他无心之言,还是另有深意?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