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小哥了。”
姜淮说完,那小二转身就快步走了进去。
姜淮只隐隐约约听到里面问,“那书生是老作者吗?”
小二摇了摇头,“不像,我估摸着第一次写,不然他也不该不知道咱们得书肆的书都是从万卷书局进货的了。”
万卷书局听说是京城某大员家里的产业,但不知道是哪个大员。
书局还有很多珍稀古籍,原刊本。
掌柜听完小二的话点点头。
“既然不是老作者,就不收了,这最近交上来的话本子多着呢,能过的没几个,很多在万卷书局写的老作者都过不了,何况他这个新贩子,去告诉他,万卷书局不收新作者了。”
“哎,好。”
之后那小二快步走出来。
姜淮见了,当即一喜,“小二哥,怎么样?你们掌柜的同意见我了吗?”
小二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这位相公,我就不和你说了,我们掌柜的说不收了。”
“啊?为什么不收?”
“我们掌柜的说最近收的话本子多着呢,都难过他眼,何况你的。”
“那万一我这是独一无二的蒙尘明珠呢,那这样你们就失去一部巨着。”
“嘁,这位相公,你说话真是好笑,咱们每天收这么多话本子,您怎么就知道您的作品就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珍,兴许和那些烂大街的艳俗故事一样呢。”
“我这不一样,不信你拿进去给你们掌柜的看看。”
“哎,算了,这位公子,我直说了吧。过来交话本子的每一个都说自己的话本不可多得,惊天动地,结果呢,咱们掌柜的根本看不过眼。
你觉得自己的作品凤毛麟角,可以理解,但人要有自知之明,兴许就如我们掌柜所说,不忍卒读呢,是吧?”
“可这作品,你们看都没看,如何说他是不堪卒读之作呢……”
他话还没说完,小二已经不再搭理他进了店里。
姜淮捏着这手稿,着实有些心灰低落,“难道这部巨着势必不能在大黔朝流传吗?”
不行,这样一部后世经典巨着,怎么也要把它传播出去。
姜淮想了想, 既然博古书肆不收,那他直接去找万卷书局呢?
万卷书局也在青州城,不过不是府城中心。
想到这里,姜淮又雇了一辆马车,去往靠近府城的东南方向。
经过一个时辰,姜淮才来到万卷书局。
到了这里,姜淮进了院子,就看见这里很多人忙忙碌碌。
有在排活字的,有拿书稿的,还有抱着一摞摞纸张走过来走过去的人。
有个小二站在门口。
见姜淮走过来,当即问道,“您哪位?”
“这位兄台,在下是来卖话本的。”
“话本?不收不收!”那小二一听,立马走了进去。
姜淮吃了个闭门羹。
他都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不收呢,难道是因为话本都饱和了嘛?
现在什么风气,怎么这些书肆看都不看,就将他们这些人拒绝了。
使得他想出手都没机会,难道自己写的这几万字就要砸在手里了吗?
姜淮不甘心。
转身的刹那,他准备离去,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就见一个下人打着伞带着一位贵人走过来。
那贵人三四十的模样,戴着镶嵌红宝石的圆帽,身穿锦缎袍服,只背着手大步往前走。
姜淮拿着手稿,往那边去,突然一个书局工人模样的人抱着一摞书从他身边跑过去,嘴里叫道,“让一下,让一下啊!”
姜淮一个侧身避他,却与那贵人撞了一下。
姜淮一个趔趄也差点儿摔倒,他旁边的仆人当即呵斥道,“没长眼啊,撞了我们主子,有你受的。”
姜淮当即拱手,低头道歉,“在下一个不小心,无意冒犯,请见谅。”
之后看向那贵人,那贵人面白无须。
那人一见姜淮,当即惊诧了一番,随后再次看向他。
之后又看向他手里的手稿,“你是来这万卷书局交手稿的?”
姜淮点点头,“是。”
“把手稿给我看看!”
姜淮一怔。
一旁那仆人道,“这位是我们万卷书局的贵客,让你给就给!”
姜淮想了想,既然是贵客,那没准有收稿的希望。
当即将手稿递过去、
那贵人一看姜淮手稿顶头的名字,“姑苏醉墨生?”
“这是你作名?”
姜淮点点头。
之后那贵人又将手稿拿着看了看,随后又盯着姜淮看了看。
“这手稿,我收了。”
“什么...您?”
之后那贵人道,“是,我与万卷书局掌柜相熟,你若没有意见,我便将你这手稿收录至万卷书局,”
“可行?”
姜淮当即拱手一喜,“如此,那多谢大人,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一旁一个仆从道,“咱们大人姓许,你就叫他许大人就好了。”
许庸之前就见过姜淮一次,那次他被几个小混混追债,是他掏了银子替他还了这债务。
他就是当今大黔太子的心腹太监,许庸。
专门为太子办事,传递信息。
之后姜淮同这位许大人进了万卷书局,又找到万卷书局刘掌柜。
几人谈好了写作事项,给姜淮的是千字五百文。
每个月至少要写五万,就是二十五两。
这是太子当时和许庸吩咐的,为了不影响姜淮学业,准许他少写一些。
这样姜淮每日只需写不到两千字,这样对他来说更能兼顾学习。
之后姜淮回了府学。
...…
此刻东宫。
许庸将姜淮新写的话本,呈给了太子。
太子萧靖得知他之前关注的这个叫 姑苏酔墨生的作者写了新话本,非常高兴。
等许庸呈上来,太子便迫不及待打开看起来。
看着看着,看入迷了,连肚子饿了都没发现。
还是宫女进来点上灯,告诉太子天已经黑了,太子这才发现腹中饥饿。
他将话本放下,嘴里对许庸道,“万卷书局新出的这本《石头记》,相比之前那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写作风格更细腻绵密。
笔力虽雄浑却透着含蓄,不同以往的故事,不过也好看。”
之后太子萧靖笑了笑,又下令道,“许庸,这次你这事儿办的不错,有赏。”
许庸当即跪地叩首,“谢殿下。”
之后拿着拂尘退了出去。
太子又拿出话本,再次从头细细一字一句认真读起来,越读越觉得这书描写传神,书中世情百态描写凝练又透彻,越发对这本书甚是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