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个程岩,收什么衣服啊,之前他洗了晒着,好几天不收,都被雨淋湿好多次。”
“他为什么不收衣服?”
“以前在家他姐收呗,家里人做惯了,自己不记事儿,老忘。”
姜淮想了想自己,穿越前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在家时,衣服都是老妈收。
后面自己出去租房子工作,衣服扔洗衣机洗,好几次忘了拿出来晒。
家里人做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就疏忽了。
据他了解,程岩家里有三个姐姐,他是家中最小的独子。
家里的资源当然全部要向他倾斜的。
不过看他平常的吃穿用度,不算富庶,但也不算过度俭省,想必三个姐姐出了很大力。
姜淮正想着,柳士远却把目光投向姜淮。
“既然他们都走了,景行兄,就靠你了。”
柳士远笑着说完,不待姜淮回答。
直接将他推到小厮刚刚赶来的马车上。
“哎,彦才兄,这...不可...不可....”姜淮全身心拉扯拒绝着。
“什么不可?”
柳士远进了车厢后,一把将姜淮按在座椅上。
大有反正你跑不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势。
之后,柳士远在姜淮身边坐下,“等会儿你就跟我爹说,我们去书肆买书了。”
“可我们并没有买书啊。”姜淮道。
“这还用你操心吗,我都准备好了。”
说完,柳士远从一旁的箱笼里拿出几本崭新书籍,除了章句集注,古人典林,道德经,还有几本不同于科考书籍包装的书。
“这是什么?”姜淮指向旁边几本。
“这啊!话本子。”柳士远随即拿起来,对姜淮晃了晃。
姜淮盯着那几本话本子瞅了几眼。
“看,就这些。等会儿你就这样跟我爹说。”柳士远指着那几本话本子。
姜淮顿了顿道,“彦才兄,读书人不打诳语,骗人可不好。”
柳士远扫了姜淮一眼,一本正经道,“彦才兄,这不是骗人,你这是在帮我,是在做善事,毕竟你也不想看到我被我爹打把。”
柳士远看着姜淮,脸色带着哀求。
姜淮却被他举着的其中一个话本子的名字吸引了。
他正定睛在看,没接柳士远的话。
柳士远以为他沉默着,是不同意。
当即一拍大腿,咬牙狠心道,“如果不行,这样,你今天帮我,我帮你洗一个月的袜子可行?”
姜淮听完,当即回过神,笑看向柳士远,“成交!”
柳士远见他答应的这么及时,神色些许不悦,“景行兄,你答应的还真爽快!”
“不然,你想被你爹打嘛?你不是说我是在帮你吗?那我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圆了你的心愿。”姜淮看着他笑道。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士远白了姜淮一眼,从鼻子里冷嗤一声,但脸上笑意未减。
想想也是,相对于被柳父把屁股打开花儿,还是跟姜淮洗一个月的袜子要舒服,柳士远想通了。
对于姜淮来说,不过上下动几下嘴皮子,白得一个月的劳动力。
这笔买卖,划算。
姜淮唇角弯起。
就这样,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去了柳府。
柳府的宅子在松山县,县中心地段儿。
松山县建立百年,整个松山县人口几万人,在历朝历代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松山县陆县令是三年前来此做官的。
他在位的这三年,县里治安良好,人民友好,可以说是一个风气清正的县。
姜淮跟随柳士远来到柳宅。
这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门口的抱鼓石,屋外的青石围墙,门匾处的雕梁檐角,无不彰显柳家的财力。
马车停在柳宅门口。
柳士远掀开帘子,当即有一个小厮连忙搬过来一个三阶的木质矮楼梯,放在车厢出口处,随后扶着他们下来。
两人下来后,姜淮随着柳士远走过院内。
进入朱红色大门,路过一排青石板,走过青砖照壁,就到了内院。
只见院里有两个侍女正在洒扫地上的落叶,她们的裙摆笼着叶片,随着洒扫的姿势,叶片被笼到一边。
姜淮跟着柳士远走入厅中。
只见厅中的八仙桌上摆着珐琅果盘,里面摆着些葡萄。
现在是九月,正是葡萄成熟时。
柳士远随手从盘中捻了一颗葡萄一扔嘴里,又拔了一颗给一旁的两个婢女,那两个婢女正在一旁站着,没注意柳士远的动作,当发现时,两人连忙手忙脚乱去中间接,一不小心两人碰了个头。
“啊呀!”随着两声惊呼,两人纷纷四仰八叉摔倒在地,面色羞红。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柳士远爽朗的大笑。
柳士远笑完,转头去看姜淮的脸。
只见他平静着脸,脸上无任何情绪。
“哼!没意思!”
柳士远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带着姜淮继续朝厅后走。
走过拐角,一旁的紫檀木花几上放着白瓷瓶,里面插着几只新摘的丹桂。
姜淮想了想,目前确实是丹桂飘香的季节。
柳家祖上几代都是在松山县做生意的。
早年柳老爷子逃难来此,得大户人家收留,又幸得高人指点,加之自己吃苦耐劳,柳家生意做到如今境地。
后面向官府捐了些银,才换取了员外身份。
走过回廊,柳士远领着姜淮拐弯来到一处清净的院落。
只见门口有两个小厮正等在门口。
柳士远看见他们,当即朗声问道,“我爹可在里面?”
小厮连忙答,“少爷,在在……在,不过老爷看起来还是很生气,少爷还是小心点为妙。
柳士远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中的扇子,有些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我这次带了个帮手。”
说完他扬唇一指旁边的姜淮。
脸上透着些许得意。
这顿竹笋炒肉,他吃不定。
之后他左手背在身后,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入了柳父的书房。
柳父正在算账,看到柳士远进来。
当即眉目一凛,老脸一沉,放下算盘,抽出鞋子,要朝柳士远的屁股狠铲。
柳士远早就没了之前的胆大妄为,此刻,只躬着腰,早就躲到了帘子后。
他右手捂着屁股,左手拉着帘子,在帘后不停地乱躲道,“爹爹爹爹,别……别……还有人……有人……”
柳父抬头一看往门口一看,就看到面前的姜淮。
只见来人一身农家青绿衣袍,身材修长,干净利落。
柳员外望向他,却发现这人没来由的给他一种铮铮上势。
“在下姜淮,拜见柳员外。”姜淮谦卑的行了一礼。
柳父也敛色朝着姜淮走来。
一旁的柳士远连忙上前道,“爹,这是我在文翰学院的同窗……同窗……”
“你是彦才同窗?”柳员外问向姜淮,又朝姜淮多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