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松木燃烧的焦糊味,摇曳的烛光在牛皮地图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林渊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沿着西方教祭坛的标记缓缓移动,最终,指甲在 “北海眼” 的位置重重叩击三下,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营帐内回荡,如同三声催命的丧钟。“姜将军,这些祭坛呈北斗七星阵排列,绝非偶然。”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抬头望向营帐顶端悬挂的星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的九婴方位,此刻正与情报图上的祭坛位置隐隐重合,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姜武往火盆里添了块松木,噼啪作响的火星四溅,有几颗溅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周围,烫得他眼皮直跳,却浑然不觉。“老奴在斥候送回的残卷里发现,”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展开一卷边缘焦黑的帛书,上面的文字扭曲如蛇,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呓语,“西方教每献祭千人,九婴的封印就松动一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着帛书上的某处,“最近半月,北海沿岸的渔村接连消失,怕是……” 话音未落,清瑶突然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手肘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墨砚。黑色墨迹在 “昆仑祭坛” 的标记上晕染开来,宛如一片不祥的乌云,又像是一只巨大的黑手,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看这里。” 清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颤抖着用银链挑起半片破碎的龟甲。龟甲上刻着的殷商古字泛着诡异的青光,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一般。“这是从神秘女子头颅的黑袍里找到的,记载着九婴的命门 —— 它的九个头颅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以及幽冥、雷、风、光。若不能同时摧毁九个弱点,九婴便会浴火重生。” 她的话音刚落,龟甲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龟甲瞬间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砰” 的一声,惊得众人心脏猛地一跳。林渊反应迅速,猛地掀开帐帘,一股寒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正从了望塔方向艰难地爬来,他的盔甲破破烂烂,每爬一步,身后就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士兵背上插着的三支羽箭赫然是西方教的制式,箭尾的羽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嘲笑生命的脆弱。“秘…… 密信……” 士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染血的竹筒,便没了气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林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筒,里面的羊皮纸上,只有一行用人血书写的警告:“北海眼的封印,今夜子时……” 字迹戛然而止,边缘还残留着撕扯的痕迹,仿佛书写者在最后时刻遭遇了不测。林渊握紧染血的羊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玉珏在怀中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即将降临的危机,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立刻召集所有将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夜色中回荡。
议事厅内,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将领们看着沙盘上突然亮起的红光 —— 那是北海眼方向传来的警示信号,红光闪烁,如同地狱之火。一名老祭司颤巍巍地举起青铜卦盘,他的双手布满皱纹,微微发抖。卦象显示 “大凶” 二字,裂纹贯穿整个盘面,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此乃乾坤倒转之象,九婴一旦出世,天地将陷入永夜!” 老祭司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在议事厅内回荡,让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清瑶突然指向地图上一个被众人忽视的角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诸位请看,这些祭坛的连线,竟与星象密道的走向完全一致!西方教恐怕早就知道密道的存在,他们想通过密道,将九婴引至北海!”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让众人意识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百倍。
林渊沉思片刻,猛地拔出陨铁剑,剑身星光映照着他决绝的脸庞,剑刃上跳动的光芒仿佛是他心中燃烧的斗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守住北海眼,防止九婴出世;一路探查星象密道,截断西方教后路;我亲自带领精锐,直捣昆仑祭坛,彻底摧毁他们的阴谋!” 他的话语如同战鼓,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而,当将领们领命散去时,姜武却留了下来。他的脚步有些迟疑,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 —— 正是那半块刻有神秘符文的玉佩。“殿下,老奴在清理殷郊将军的甲胄时,发现了这个。”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玉佩与林渊手中的残片刚一接触,便发出龙吟般的声响,营帐内的烛火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林渊仿佛听到神秘女子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小心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声音若有若无,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当火把重新亮起时,姜武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玉佩上的符文,此刻竟组成了一个 “叛” 字。但林渊并未声张,只是默默将玉佩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知道,在这即将到来的关乎殷商存亡的决战中,不仅要面对外部的强敌,更要警惕内部的暗潮。而这看似平静的营帐内,早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前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抉择。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