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楹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停的搓着指尖。
当初学医的时候,她也学过一些心理学,老师讲人在紧张的时候握住大拇指就会缓解一些。
可对上谢执砚的目光,好像并不怎么起作用。
从熟悉的地方忽然换到了陌生的环境,舒楹心里压着好多事情。
现在谢执砚终于醒了过来,她心中暗暗庆幸又带着惊喜。
两个人很快又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只是谢执砚始终都直勾勾的盯着舒楹的脸,看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一只手试探的摸上了脸颊:“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你怎么只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女孩子嘀嘀咕咕的,像是树上的喜鹊,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让人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
谢执砚一度以为自己死了,现在再睁开眼睛,瞧见面前的舒楹,她黑漆漆的眼睛转来转去。
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小主意,只是眼下的动作可爱的像是一只松鼠。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鲜活的模样。
舒楹不动声色地把椅子拉的远了一些,小心的坐在了床边,还捂着嘴巴小声的惊呼。
“原来你真的醒过来了,我还说明天准备给你针灸呢。”
她小心地伸出了胳膊,一只手摸了摸谢执砚脑袋上的纱布:“现在你的头还疼不疼?”
谢执砚紧地的握住了她的手,舒楹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手很小,皮肤又白又细嫩,跟块羊脂玉似的。
舒楹下意识地扑过来,轻轻抱住了他:“谢执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我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你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守着。”
舒楹说话的声音很弱,她生怕自己咋咋呼呼的会吵到他。
谢执砚身上疼得厉害,从五脏六腑里传出来的痛让他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可是舒楹第二次义无反顾的扑上来的时候,他抬手抚上了舒楹的后脑勺。
两个人虽然已经成了夫妻,可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哪怕是新婚之夜,他们也没有这样亲昵。
谢执砚宽大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舒楹的头,他的手指穿过舒楹的发丝,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切切实实的告知着彼此。
这一切真实的存在,并非是梦境。
外面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屋子里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舒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
她有些慌乱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是肩膀还被谢执砚的胳膊圈着。
她叹气一声,去检查谢执砚身上的伤:“都怪我,刚刚太激动了,都忘了你身上还有好多伤,我刚刚没有压到你的伤口吧,谢执砚,你疼不疼?”
她帮谢执砚清理伤口的时候就知道大大小小的伤遍布他全身。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也不过是谢执砚的命硬,如果是换作了别人,都未必有命活着回来。
她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是浓浓的担忧。
“自从你来了医院,来看你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都想尽办法的安慰我,谁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谢执砚,你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吓我了。”
她已经没有了依靠,从嫁给谢执砚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就被绑到了一条船上。
她不希望谢执砚有任何意外,也不愿意再看到他受伤。
哪怕是为了孩子着想,他们也必须要坚挺着。
谢执砚的手掌心还残留着舒楹的一丝温度,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一颗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男人只是微微伸手,就重新又把舒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年,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是靠着舒楹的照片撑过来的。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就出现在了眼前,谢执砚的脑袋里好像有烟花在绽放一般。
舒楹只是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彼此倒映着他们的脸庞。
谢执砚的眼睛本来就很深邃,看人的时候深情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他额头上的纱布倒是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舒楹轻吸了一口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仿佛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谢执砚的视线中,是舒楹忽然放大了的一张脸,她清秀的面庞是说不尽的担忧,眼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乌青。
舒楹很爱美,她平时早早的就会睡觉,一来是为了养身体,二来早睡早起对皮肤好。
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这么瘦弱的身躯背负了那么多的重担,临到头还要担心他的生死,谢执砚心里难受。
他的喉咙滚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搀扶在舒楹身上的手传来了属于她的体温。
舒楹的衣服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一刻他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谢执砚低下头去,索性什么都不想了。
他顺应自己的本能,一只手撑着舒楹的后脑勺,按着她的头。
舒楹只是被他轻轻的撩拨,就柔弱无骨一样的靠了过来。
她微微倚在了谢执砚的怀里,明亮的瞳孔里是他渐渐放大的五官。
以及,落下来的唇。
舒楹心跳加速,腰身一软——
谢执砚在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