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上书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
在开始的时候，舞台的聚光灯都围绕着他，他是舞台上的主角，想要什么，都能够轻易得到，不喜欢什么，什么就下场悲惨。
他不喜欢的未婚妻，后面被曝光是假千金。
他真正的未婚妻，处处符合他的心意，柔弱，美丽，温柔，就像一只小鸟那样无害。
他追求了，而且成功了。
他因此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并且即将获得岳父的公司，以此让自己的集团更上一层楼。
可结婚之后，妻子带来的仅仅是江氏20%的分红股，江家那对老人，居然把公司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他的梦破碎了，甚至有点破防了。
于是他想了个好办法，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买通江氏的部分员工，往正在生产的化妆品里面投入大量致癌物，并安排了媒体曝光。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舒坦了，终于想起要回家了。
“怀鹿呢？”
他没看见人，疑惑地问母亲。
在他看来，江怀鹿这些天应该以泪洗面，等着他回来，和他道歉，为他q洗手做羹汤，求得他的原谅才对。
母亲面色古怪：“她回家了。”
柳上书错愕：“她还有什么家？”
没人回答。
只有母亲古怪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嫁给你父亲后，也是没有家了吗？”
柳上书下意识笑了：“妈，你在开什么玩笑，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外婆什么时候欢迎你回去过？”
母亲笑了一下。
眼前的光线变得光怪陆离，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披上了一层令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柳上书的头一晕，又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头重脚轻地走到书房，坐在电脑前面，下意识审视了一下，发现电脑被动了。
心脏一紧，冲下楼质问母亲：“妈，我不是说了，不能让外人进我书房吗？”
母亲又用那种陌生、古怪的眼神看他：“……只有怀鹿进过你的书房。”
柳上书觉得头很疼，很疼。
自从结婚后，这个世界就变得很奇怪，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进他的书房？
母亲不是不喜欢怀鹿吗？为什么看见怀鹿进他的书房，却不阻止？
没有拿到江家的公司，终究让柳上书心底生起了芥蒂。
而且，现在江怀鹿还回家了。
他上楼，给江怀鹿打了电话。
没接。
他又打了江家的座机。
是佣人接起来的，一接起来，他就听见了江怀鹿银铃一样的笑声。
“飞得好高啊，好好玩！”
“这个无人机，可以带我飞吗？”
恍惚了一下，江家不是破产了吗？为什么江怀鹿还能笑得出来？还能笑得比在他身边还开心？
新来的佣人见他不说话，奇怪地说：“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怀鹿。”
佣人：“小姐正在玩呢，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您能等一下吗？”
奇怪了，一个佣人都敢替江怀鹿拒绝自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柳上书：“我有重要的事。”
“那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喊小姐。”
没两分钟，江怀鹿来了。
“你好……”
柳上书打断了她：“怀鹿，别闹脾气了，听话，赶紧回来吧，在那里待着，你能开心吗？那个家没有人欢迎你，我这里才是你的家。”
江怀鹿略微困惑，又想不通。
“不是的，你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会回去。”
听到这句话，柳上书气笑了：“你难道是要离婚吗？江怀鹿，搞清楚，你们家已经破产了，你要回去和她们过苦日子？”
江怀鹿：“是你搞的。”
“对，是我。”柳上书说，“但我都是为了给你出气啊，你家里的公司，凭什么要给别人？我们才是一体的，你嫁到我家，只有一点可怜巴巴的分红股，哪有豪门是这样联姻的，她们根本没有考虑过你以后的生活。”
江怀鹿想了想：“可是，她们说，你给我的聘礼，还没有我一年的分红股多，你妈妈有考虑过你以后的生活吗？”
旁边的佣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因为这是她私底下蛐蛐姑爷的，没想到居然被小姐听见了。
当时她还以为小姐没听见呢。
毕竟网上都说什么“百亿新娘”，风光全让柳家得了，但实际上，柳家只出了二十亿而已。
作为江家的佣人，实在是看不惯柳上书白得了这么大的好男人称号。
真爱？
呸！
柳上书：“那是我家。”
“不是我们家吗？”江怀鹿也想听话，可是有些人说话自相矛盾，让她的脑子也乱乱的。
偏偏说话的人，还不觉得自己是在左右脑互搏。
明明她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这些人搞得炸掉了。
她不想再听柳上书的话了，她挂断了电话，看到佣人忐忑的目光。
江怀鹿笑了一下：“没关系，你说的是实话，而且，我和他，应该要离婚了。”
但是，她其实没什么勇气。
只是，当看着无人机飞上天空，在无人机里的镜头看见自己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很奇妙。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角度观察自己。
世界很大，而她很小。
城市的道路四通八达，她有很多路可以走。
所以，她应该也有很多自由。
“姐姐。”江怀鹿说出了这个陌生的称呼，“这个无人机，是不是要上市了？”
江淮宁：“差不多了，这个已经是最终版，稍微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了，等公司重组完成，就能上市。”
破产是顺势而为。
是为了重组后，更好地踏入无人机领域。
江怀鹿：“它真的可以攀上世界最高峰吗？”
江淮宁：“差不多，测试了一百架，95架都成功上去了。”
江怀鹿按着遥控，看着这座城市：“那我想去试试。”
在江怀鹿去试试的这段时间。
柳家也出了问题。
各种致癌物超标的新闻上了热搜。
而且，还被曝出栽赃江氏美妆，导致江氏美妆破产。
这给柳氏招来了更多的怒骂。
在柳上书费尽心思，还利用深情人设给自己洗白的时候。
江怀鹿发了一段通话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