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子眼中寒芒骤闪,他抬眼看向秦长歌,缓步朝他走来。
每走一步,他身边就有金色道纹凝聚成型,慢慢在他身后勾勒成一个上古法阵。
感受到这股磅礴威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在这压抑的空间内,灵气稀薄凝滞,太古魂枪在秦长歌的识海中疯狂震颤,却连出鞘半寸都难以做到。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承受着,还不断地朝秦长歌使眼色,期盼他能赶紧识时务些,别上赶着找死。
“无论赏罚,本尊赠予你便是恩赐,区区凡人竟敢跟上古神只谈条件,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谈话间,他已逼近秦长歌。虽是孩童身体,但周身却散发出凝如实质的威压。
见秦长歌依旧不卑不亢,他不满地微皱眉头,抬手便操纵海水凝为水链直接缠住秦长歌脚踝,将他吊了起来。
太古魂枪嗡鸣出鞘,直刺灵童子,可还未触碰他半分,就被他周身的护身罡罩给震退。
“谈条件也是要付出代价,想要雷泽秘境,也可以,但我也需要同等价值的东西,你能给我什么?”
锁链在寸寸铰紧,嵌入秦长歌的脚踝中,顿时血肉模糊,白骨外露。他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却也只是眉头微蹙,没有闷哼半句。
“倒是个硬骨头,不过,能除荒古圣帝,闯陵寝,杀雷帝,我可不会认为你是个泛泛之辈,相反,你很强,强得我甚至看不透你。”
他眯起眼,冷冷地打量起秦长歌,想从他身上看出天道留存的痕迹,可偏偏,他的前路一片虚无苍茫,什么也看不清。
越想探究就越是掉进荒芜的沼泽中,稍不注意便可能深陷其中不得出。
不愧是被天道选中的人,即便是上古之神,也未能堪破他的因果,晓知他的命运,若强行动他,必会遭天道反噬,而我已经禁不住这一遭了。
面对灵童子的咄咄相逼,秦长歌却淡定自若,甚至不屑地勾起嘴角,冷漠回绝:“所以你想杀了我吗?在这个地方。”
他抬眼看向周遭翻涌的海水,丝毫不以为意,而这无疑是对灵童子的挑衅。
灵童子心中既怨恨却又纠结,他深知有天道庇佑,他杀不了秦长歌,哪怕是让他受点小伤,最终都会给自己招来恶果。
“此人当真难缠,偏偏我还得对他进行神魄考核,否则,我这混沌雷渊境就再也保不住。”
“有何不可?那雷海之下万具枯骨,所有天骄来此皆为传承,可拼尽全力得到的,不过是海水埋身,永世寂寞。”
“你不比他们强,甚至在你之前我看到过天赋比你更高的人。他们也曾意气风发,认为无论何事,只要敢想敢做,便一定手到擒来,这样的人在我这儿被称之为傻子。千百年来,我见证了无数的傻子前仆后继,你只是他们其中一个。”
面对他的羞辱谩骂,秦长歌既未反驳也没出手,反而闭目调息。他呼吸清浅均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灵童子看不懂他,却想给这个狂妄跋扈的家伙一个教训。
当他再出手时,秦长歌额尖帝纹闪烁,毫不留情地射出一道厉光。
灵童子欲抬手阻隔,却骤然看到他周身道纹萦绕,每一笔道纹都在闪闪发光,最后慢慢凝聚成一个古老阵法。
他对此无比熟悉,因为那就是他的。
“怎么可能被这家伙全然学了去?”
他诧异看向秦长歌,原以为只是简单画皮,骨相难成,可是,当他一掌打向秦长歌,道纹开始迅速分解排列,凝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当神息化为利刃刺向秦长歌,那骷髅头忽然张大嘴,狰狞地嘶吼起来,一口就将神息吞噬,并迅速膨胀数倍,朝着灵童子咬去。
灵童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下意识想将其杀灭,可这个念头闪过,他立刻停手。
不对劲,这似乎是自己的绝招?!
秦长歌究竟想干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他立刻冷静下来,掐动法诀,快速还击。
众人在底下心惊胆战看着,不解他们没有拳拳到肉,可是局势却紧张惊悚,稍不注意便可逆转反胜,众人不自觉为秦长歌提心吊胆起来。
“这灵童子看起来就不怀好意,凭我们之力,恐怕连跟他过招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要想全身而退,只能靠秦长歌了。”
秦长歌在与他交手数个回合之后,心头暗惊:“不愧是上古之神,实力要比雷帝强上百倍不止,可为何他反被囚禁?多年来,杳无音讯,这次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只怕他至今还沉寂于海底无人知晓。这可是混沌雷渊境的主神,比起雷帝之流的小神而言,那是不可言说的存在。”
秦长歌一用劲就轻松挣脱了缠绕的水链,并就地打坐调息。
方才,在灵童子现身之时,他便猜到此人难以对付,他可不敢轻举妄动,便调用了系统给他的粘贴复制法,虽只能学到皮毛,但却能短暂控制对方一会儿,已经足够。
林可卿和唐青瑶两人焦急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上方战况是何模样,他们实在不清楚,又不能直接杀上去瞧,这种战斗,哪是他们能轻易插足的?
而就在众人彷徨无助时,类似微风拂过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秦长歌的声音染了笑意,对两人道:“是在为我苦恼吗?”
两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拿起各自的武器就要斩杀来人。
“别闹,是我!”
“杀的就是你!”唐青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调动星轨去刺杀他。
林可卿的太玄剑也悬于秦长歌头顶,时刻准备落下。
秦长歌见两人如此气急败坏地想要杀自己,顿时有些懵,急忙笑着打圆场:“你们不会被夺舍了吧?我是秦长歌啊。”
他伸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两人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收了各自武器,无语道:“你知错没有?”
见唐青瑶一脸郑重认真,秦长歌也立刻站直了身子,点点头:“知错了。”
“你错在哪了?”
要命,这还真是个死亡问题,无论他怎么说对方都有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