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
几位先天宗门们没了往日轻松的氛围，纷纷眉头紧皱，空气中只剩沉默。
过了片刻。
吴坷这才开口。
“你们可看清了那少女的剑法？”
几位峰主均是摇头。
众人齐齐看向青衣女子。
在场的掌峰之中，唯有于清瑶是剑道宗师。
于清瑶沉默了片刻。
这才开口。
“我只看清了她半分剑意，比诸位峰主好不了多少。”
李幕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至尊剑体？还是先天剑心空明？”
付博摇了摇头、
“怕是不止，她方才那控制内息的精确程度，连我都做不到。
而且仅仅只是逸散的那抹气息，程度就逼近褪凡了。”
“也就是说，她的真实修为至少是褪凡？”
付博点了点头。
场上又是一阵沉默。
如此天资，就是上清宗的开派祖师，都远远不如那黑发少女。
这本该是件好事，但说难听点，上清宗也就南域中算是能排得上号的宗门罢了。
真与那些大宗门比较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能不能容下这尊大佛，或者说，他们敢不敢招收这般的弟子。
好处自然是上清宗可能扶摇而起，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场上之人也是无人不懂。
阮天阳眉头紧皱，看向另一处看台。
“可惜，这场比试还在外人，宗主，要不要。”
吴坷直接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可，先不说那些人各有各的所属势力，就是没这些人，你以为这消息就能瞒的住？无非时间的早晚问题罢了。”
“那我们就这般放弃这等天资的弟子？”
“那自是不可能，诸位师弟师妹，今晚还请聚于主殿，且商议一番吧。”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
“此次比斗胜者，青萧峰内门弟子，沐如雪。”
执事的声音响起，场下却是静悄悄的。
原因无他，实在是少女的实力，实在太过于震撼了。
一剑便把褪凡七窍师姐的剑都打碎了，那可是一把利器啊，这得是什么实力？
这是内门弟子？反正场下的弟子没一个相信。
他们齐齐看向台上的黑发少女，连呼吸都小了几分。
收起古朴长剑，少女的眼神没有闪躲，直直看向高台。
赤眸如血。
明明隔得这般远，洛离心头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后退一步，有些不敢与那目光对视。
“这，就是天道吗？”
一切居然与原着没有一丝差别？竟能如此相像？
少女心头生出了一分落寞。
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小师姐终究还是败了。
即便是如同一个小傻子一般的沐如雪，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大发神威。
“天命，改变天命？”
嘴中喃喃着这句话，白发少女只觉得满口的苦涩。
“终究是天命不可违。”
最后一场打完。这一天的比斗便结束。
洛离回到青萧峰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头。
月色还未完全升起，山林间一片黑暗。
少女的脚步停顿了片刻。
她居然对这一片黑暗，生出了一丝恐惧。
好似黑暗中有什么噬人的野兽一般。
“是谁！”
猛地转头，这才发现是一缕风吹过树梢发出阵阵沙沙声。
“是风啊。”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
蔚蓝的眼眸升起一股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
“嗡嗡。”
腰间的长剑自动腾空，发出一声剑鸣，金蓝色的光晕驱散了些许黑暗。
虽然不多，但足够让少女看清前路。
摸了摸剑柄，少女摇了摇头。
“我没事。”
回到水云阁。
打开房门，果然，只剩自己一人。
身上出了一身汗，她本想洗个澡，但身体忽的传来一阵困意。
打了一盆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她便脱去鞋袜来到了床上。
但到了床上，她的困意却消失了。
周围有些冷，少女紧了紧被子。
她并未熄了油灯，橘黄的火苗燃烧着。
油灯是一种凶兽的脂油，可使灯芯高亮长燃，还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松香。
屋里亮堂堂的，她却觉得还有些暗。
扫了一眼油灯，少女雪白的小脑袋却是一缩，整个人到了被子里。
双手抱住小腿，下巴枕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白球。
只有这般的姿势，这才她心中好受了些。
困意袭来，少女并未反抗。
眼前传来一片朦胧。
再睁眼。
却见，老妈，父亲，叔叔，小姨，齐聚一堂。
人还很多，稍微转头，便就又看见了小师姐，师尊，叶玄师兄，上官师姐。
还有许多洛离认识的师妹，师弟，或者熟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他们推杯换盏，互相攀谈。
场面很普通，也很平淡，但少女心中却传来一阵暖意。
“老妈，发生了什么？你们因为什么这么开心？”
青露脸上布满了和煦的笑意。
“我们这么开心，都是因为离离你啊。”
“我？我怎么了？”
“傻丫头，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辰。”
“哎，这样吗。”
“你怕是睡傻了，这都忘记了？”
“嘿嘿，我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考考老妈。”
接着众人一同朝着洛离这个小寿星恭贺了起来。
“生辰快乐，小师妹。”
“恭喜了，师妹。”
“离儿，你终于长大了。”
“...........”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说着祝福的话。
洛离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离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离儿，那你得小心点，免得等下又被沙子迷了眼睛。”
一阵众人的哄笑声响起。
白发少女的脸蛋红了半边。
再次抬头。
却发现众人身后莫名了多了一团三色黑雾。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洛离心头。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一条条三色黑雾，就如同毒蛇一般朝着众人涌去。
胸膛被毒蛇穿透，下一瞬，整个人就消散在了这个天地之间。
血液好似被冻结，少女此刻居然动弹不了分毫。
蔚蓝色的眼眸只能眼睁睁的这般看着。
“不，不，不，不要！”
被子猛地被掀开。
白发少女伸手向前，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她这才反应过来。
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