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五行琉璃衣变换成武陵宗青色带金边的制式真传袍子的苏成别有一番风采,本来就俊秀无双的脸庞在衬托变得愈发出尘,就连身材仿佛也修长了几分。
王曲尘被孙霖带去了壶平峰,苏妩被陆遥思指定修炼去了,夜路寂静唯有蝉鸣,竹林被风吹的漱漱作响。
前一天的石崖边上多了张座子和两把板凳,钱有缺就坐在那里,清冷的月光照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配上身上所穿的白袍完全见不着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反而如同月亮上最纯洁的仙女。
苏成正想躬身行礼却被钱有缺以一股灵气拦住了,她左手上拿着杯酒,右手上夹着花生的筷子指了指另一把板凳。
“别搞那些,以后不是重要场合没必要行礼,怪生分还麻烦,你坐,喝酒。”
桌子上放着一个一壶刚揭了泥封散发着醇香的酒坛子,一碟花生,一碟牛肉,一双白玉筷子,还有个刻着刻着鸳鸯的和钱有缺手上那只成一对的酒杯。
苏成有些局促,看着眼前如同变了个人的师傅,坐在凳子上怎么也不是个滋味,钱有缺也不管他,只是给他倒上一杯酒,不说话单冲他扬了扬杯子。
两杯酒下肚,苏成这才放松了一些,正想开口,钱有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你是想问你武学修为的事,对吧,还有自己的功法,以及……我的目的。”
“为什么我要特意收你为关门弟子,为什么要你当众突破,还有两个个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最后两句话钱有缺没有说出口,原本混不吝的妖艳面庞上竟然罕见的闪过几抹红晕。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要来夜袭你。
以及,他自身的来历。
苏成死死的盯着她,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晶莹的酒液在杯中流转,映照出天空中圆圆的月盘,喝下去的似乎不只有酒,还有杯中月。
她说对了,就连想问不敢问的也答对了。
“那么。”
苏成死死盯着他,在从被父母赶往武陵宗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这一切的答案只能从这位威名远扬却神秘无比的宗主口中获得了。
“一个一个回答你吧,首先是你的武学修为,当年你练武就是我告诉你父母的,准确说你当年修炼就是为了今天的突破,需要你胸口的那口武学真气来做突破的敲门砖,不过你放心好了。”
“你的真气想要修炼回来根本花费不了多大的功夫,甚至这对你的武学修为还有着不小的裨益,就只是明天有些麻烦而已。”
“什么麻烦?”
“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今晚好好休息就是了。”
“再就是你的功法了,书带着吗?”
苏成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很破旧但是五年始终都是一样破旧的书来。
钱有缺筷子接了过去,看了眼,撇了撇嘴,手上灵气流转,轻轻一抖,一本书竟然就那么被抖开了,成了一整张方形帛书。
“好丑的字……啧啧啧,果然是那个人的手笔,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他的字丑的这么有特色了。”
“乾坤五转身,正如其名,这是一本上佳的炼体功法,对比佛门的明王法和力门的神象功可能略有不足,但是他有一项特殊性却是世间所有功法都不具备的。”
明王法是佛门最为强大的一门炼体法门,比起远名在外的金刚经还要强上几分,传闻只要这门功法大成就是不动明王在世,诸般法门都无动于身。
力门是武学大宗,江湖中与使枪的杨家等八宗共称九大家,而力门,炼体最强!
钱有缺喝了口酒,冲苏成扬了扬酒杯,苏成仰头又是一杯。
“五行流转……相生相克。”
“酒哪里是你这么喝的……唉,你说得对,但不完全对,自己慢慢悟去吧。”
钱有缺将手中帛书甩给苏成,苏成接住细致的看了起来,钱有缺也不急,拿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原本乱七八糟的字全不见了,帛书上面留白极多,留下了属于炽火琉璃身的和坤灵厚土身的修炼方法还新添了几样附带的法术。
“里面那些法术别学多了,耽误修行,不过呢,里面哪一门名叫乾坤遁的遁法最好学一下,它是最适合你的一门遁法了。”
苏成点点头,朝写着乾坤遁法门的地方看了过去。
乾坤遁,配合五行乾坤身使用的法门,根据形态是各有变化,火属是速度极快但是极其明显,土属时融于大地无声无息。
“好了,不是叫你现在学。”
钱有缺筷子敲了敲菜碟的边缘。
“你以后到达了合适的境界的时候呢,这门功法就会把这个境界你可以修行的法门给列出来,不必担心以后修行,等到明天以后陆遥思会负责传授你本宗秘籍,还有就是练剑学法,不可落下。”
“我的目的呢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至于当众突破嘛…我得让所有人知道,我武陵宗没有收一个废物进来,为你证名的同时,我还得为自己正名。”
钱有缺扭了扭身子,看着对面无所适从的苏成在心中感叹自己果然还是魅力不减,素手扬起轻轻的摸了摸苏成的脸,轻佻的笑道。
“这么帅一个徒弟……另外两个问题我就不告诉你了,你也不用问,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钱有缺的呼吸缓缓急促起来,原本高冷如仙子一般的气质似乎马上又要堕落成女流氓了。
“我可爱的徒弟啊,过段时间兵冢的大门应该就要打开了,把属于你的那个资格把握住……可不要让别人抢走了……记得为自己选一把好兵器回来,最好选一把好剑。”
话说完终于装不下去了,朝苏成伸出手来,苏成装傻,女流氓用力往桌子上面一拍,巨大的浑圆颤动不已,苏成这才无奈把生死袋拿了出来。
“都在里面了…师傅英明神武修为高深,还会差徒儿这点东西不成?”
原来是在苏成讨要之前拜山头得来的宝物。
“少给我来这套。”
说着,手还不断的往死袋中掏着,一件一件宝物取了出来,最后手上拿上了那把从灵狐真人手中夺来的宝剑:流月。
“师傅拿东西是我的…”
“你放心好了,你师父我公正无私怎么可能会贪图你的宝物,你这把剑不是不太听话嘛,而且你修行剑法那么多年却没有一把好剑,为师这就帮你驯化了它,就当是见面礼了。”
说着,双指并拢往剑脊处一抹,一道银白月光亮起,在接入手中时,果然不像当初那般抗拒了。
“这把剑与你相性不错,好好用好好练,不要埋没了它。”
“对了,你辈分虽然高,但是平日里与别人都要同辈相处,对待宗门长辈师兄弟切不可以长辈自居,我宗门没那些习惯。”
说罢,剑气弥漫,钱有缺冲天而起,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见了。
独留了苏成和剑在原地。
剑如银月,其上月光流转不断,灵气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土地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小竹筒子小心翼翼的从地底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那个女魔头走远了才敢放心的爬了出来。
“小兄弟,叫你小心,现在好了被她收为了徒弟今天还被抢走了法宝,岂不是以后日日被他欺负。”
苏成听到了稚嫩的女童声,低下头去好笑问道。
“大仙你法力高深怎么还会被她欺负。”
小竹筒子摆摆手说道。
“那魔头修为深不见底,还无恶不作,最可恶的就是他经常吓唬我说要拿我的竹筒子酿酒,说这样的酒又香又甜……”说着小竹筒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声音也愈发小了。
“不行,我得先走了,别到时候她杀个回马枪我就完了。”
苏成哈哈笑着,赏月喝酒完再拿着剑回到屋内。苏妩应该在陆遥思那边打坐,房间里有些冷清,苏成死活睡不着,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