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一心都在手中的奏折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朝着自己身上娇羞偷瞄的二女。
“若微来吃点肉,白缨你也吃点……你们都没有心上人吧?”
太子妃热情地关心道。
太子妃可是过来人。
瞧见两个姑娘一直往自家小儿子身上偷瞄。
特别那含羞带春的样子,怎么会不懂呢?
她这个做娘的已经看到大胖孙子,在朝她这个奶奶在招手了。
“太子妃,奴婢不敢!还是奴婢来伺候……”
孙若微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
急急忙忙就要起来。
却被太子妃按住,故作不悦道:
“嘿,你这个女娃娃,让你坐着吃就好生坐着,我家缺你这个丫鬟呀?快说,你是不是没有心上人,还是看上谁了?”
“啊?……奴婢不知,没有看上……谁……,奴婢只想待在殿下身边,心愿足矣。”
孙若微回答的时候,又偷偷往朱瞻墡身上瞥了一眼。
太子妃面上带笑。
已然心中有数。
“那白缨呢?”
丁白缨多耿直的女侠!
她双手紧紧拽着衣袖,双腿并拢地低着脑袋,羞道:
“我心里只有殿下,保护殿下就是白缨毕生所愿。”
太子妃更开心了!
那左看看孙若微,右瞧瞧丁白缨,一双眸子满是喜欢。
丈母娘看儿媳,越看越合适。
而且一次还是两个!
“唉呀~!咱家小五福气就是好,我这个娘以后就不担心了……,小翠,去把太子爷藏着的桃花酿拿出来,我可得好好喝一杯!”
……
一大早,上朝的时候。
朱瞻墡还未走到宫门口呢。
遇到他的文武百官们。
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都神情恭敬地朝着他行礼,
“见过殿下。”
“参见监国。”
“监国殿下,臣问安。”
“拜见殿下。”
不论是文武官员,全部都朝着朱瞻墡行礼问候。
他们那尊敬有加的样子,
让朱瞻墡都有些微微诧异起来。
搞得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这还是咱大明朝的官员吗?
转性比变性还快呀?
恐怖!
朱瞻墡朝着诸位大臣们,笑着点头一一回礼。
心底里也泛起了嘀咕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眼底里的崇敬之色,怎么有一种是在看“神仙”的感觉?
上朝的时候。
文武百官先是对着空无一人的龙椅山呼万岁。
这是常理。
可朱瞻墡才一坐下。
百官们,竟然又冲着他喊了一次“参见殿下”。
朱瞻墡一愣。
环顾一圈朝臣们,倒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始今日的朝会。
朱瞻墡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伴随着商税税银不断到达京城。
百官们对于自己的态度那是肉眼可见的变好。
甚至连那群以喷子为职业的御史言官们,最近也收敛了许多。
看样子这群大臣,那也是见人下菜碟。
现在这群官员,对于自己是心服口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何不因势利导?
顺势而为?
朱瞻墡想到了一个事情。
当即就决定了。
要让这群官员们更加向自己这个领导中心靠拢。
让他们更加服从自己!
此时的百官们,想法也没有那么复杂。
那就是他们确实没有想到监国这个小屁孩,竟然真的有本事!
而不是在胡闹!
单单就是这商税,确实足够让他们闭嘴了。
在他们眼里,如今的朱瞻墡,至少已经从胡闹的屁孩,进化到一个懂点治国之策的屠夫!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比较极端的官员,已经彻底认为朱瞻墡就是天降的龙子!
——是生而知之的天生明君。
在他们这些官员眼中,朱瞻墡能收上来二万万两白银,就等于是财神爷转世。
既然是神仙转世,那就是大明之福。
更何况,这一位监国之前的屠夫行为,确实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前前后后,零零散散的原因加起来。
使得诸多大臣们,彻底的拜服了!
监国有本事!
监国也真的敢杀人!
太祖洪武皇帝,也没有这小子来得狠辣果断和生财有道!
能不服气吗?
能在大明朝做官的士大夫,那都是极其聪明之辈。
谁都瞧得出来,这一位少年监国,已经初露明君之姿!
日后说不一定,真就接班大明了!
谁没事会跟天上下凡的谪仙人斗?
跟未来的皇帝斗?
不服气的也只有忍气吞声的服气。
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再反对监国殿下。
至于那些勋贵们,
那是已经成为了朱瞻墡的马前卒。
打从心底里的站队!
殿下说什么,他们就支持什么。
就这样,在大明朝永乐二十一年的朝堂上,一股无形的友好气氛:
——忽然就这么出现了!。
朱瞻墡察觉到了朝廷气氛的转变。
此时,
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诸位臣工,陛下远在漠北出征,正值寒冬,那里是天寒地冻,不过咱们这京师地处北地,寒冬腊月也不遑多让!不知道诸位大人们的家中,过冬的炭火,可还够?”
朱瞻墡看了一眼奉天殿外的鹅毛大雪,再将目光落到朝臣们的身上,又道:
“孤呢,有这样的一个打算,在京的官员不论品级,不论是否在职还是赋闲在家的大小官员,今年都可以在户部领上一份一家四口过冬的炭火。”
“还有,户部再拿出一点钱来,用作给这些在的京官员添置一床过冬的棉被,再给每位大人三两银子的红包,权当用作今年过冬的银钱,这也是孤的一点心意。”
小恩小惠。
一个不错的开始。
大明朝官员的薪水俸禄,在历朝历代都是一个比较低的水平。
这是从洪武年就开始的。
当时的老朱算过,觉得够了。
但老朱没有想到的是,物价这玩意是会涨的。
特别还是大一统的和平王朝。
物价那是一年会比一年高一些。
朱瞻墡现在的行为,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
也是替老朱擦屁股。
与时俱进!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牢牢记住监国殿下交付的东西。
不过身为大明朝的户部尚书。
对于领导会主动发福利,那是很吃惊的!
这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吧?
不是逢年过节,他们这些大明朝的臣子们,那是一点儿福利都没有的。
这都是多少年的惯例了!
他们这些官员们都清楚,老朱家的皇帝,从洪武开始,乃至于今天的永乐一朝,对于他们那都是比较吝啬的。
所幸大家都当官了,变着法的贪污,还是有些本事的。
毕竟就只靠着那微薄的收入,在京城完全是混不下去。
户部尚书吃惊,
百官们也是一脸的震惊!
一个个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都瞧着上面端坐着的监国殿下。
跟见了鬼似的!
夭寿了!
大明朝给咱们发福利发钱了?
有一个御史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
“哎唷,疼的……”
朱瞻墡听到声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发什么神经?”
“啊?不是,不是……微臣,手抽了一下!”
朱瞻墡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没吃过好的!
官员们确实有些不淡定了。
特别是赋闲在家的闲官,也都能得到一份炭火。
甚至还能得到棉被和三两银子?
这还是咱的大明朝吗?
一些比较老的官员,也是几朝老臣了!
那是忍俊不禁地抹起了眼角泪水!
他们不是没钱,是压根没领导对他们这么好过。
其实要说多好也没有多好。
但这人最怕对比。
谁叫大明朝前面还有一个老朱朱重八呢!
这不,就体现出朱瞻墡的大恩大德,天降甘露了!
人比人气人,货比货得扔。
朱瞻墡瞧着这一些老臣们的神情,嘴角抽搐不止。
有这么夸张?
随后,想了想,朱瞻墡也明白了。
海瑞一个六品的京官在京城,都能饿死自家的孩子。
甚至一年到头都让老母亲吃不上一块肉。
大多数的时间,还要亲朋好友接济。
有些在京小官,还能在冻死在家里……!
老朱当年确实是太狠了。
导致后面的皇帝也按部就班照旧。
毕竟大明朝廷穷,皇帝也就抠搜。
其中有一些奇葩,还他娘的直接发大明宝钞。
这更是逼得官员们,彻底没了活路!
朱瞻墡对于清官是有自己的理解的,
清廉是好事,但不能饿死和冻死!
正常的薪水还是要有的!
虽然当年的老朱认为,大明朝当官的就不配有。
而且三百六十五天,必须天天上工。
最多只能休息两天!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明朝的贪污指数,一样是居高不下。
大明律对于贪污,从老朱那时候开始就是重罚。
依然阻止不住……,——贪污指数狂飙!
真别说,还真就跟老朱给官员们定下的一百年不许变的待遇有点关系。
贪污五两就杀头,
依然阻止不了大明官员变着法的贪!
得活着不是!
想来想去,大明也就出了一个海瑞。
满朝文武机关算尽求活,就海瑞机关算尽求死。
老朱厚待了子孙,对于当官的自然就是当牛马。
而且大明朝的官员还有一个仪仗出行的问题,这笔钱朝廷是不出的,但是你出去不用这一套军牢快手也不行——因为犯法!
降低规制也不行,还是犯法。
那这排场就得当官的自己掏钱!
本来就没钱。
这不是逼着他们贪污吗?
而且京官本来就是伴君如伴虎。
高风险居然没有高回报。
贪就成了他们入行的第一课了。
朱瞻墡瞧着这些大臣们,心中一叹:
——老朱,有点狠了啊!
自古官员俸禄之薄者,唯有大明。
也难怪后世的内阁首辅李贤,都会跟皇帝诉苦,“臣,俸禄不过十日之用而已”。
还有一点,大明朝的俸禄除了有发宝钞的奇葩外。
那就是不发——现银!
没错,不发钱。
咱大明发粮食。
官员得自己拿着粮食去卖了换钱。
这就是大明朝官员的俸禄!
正常一个小京官能有七石的月俸。
按照后世购买换算,一个月也就是一千多块。
可一旦加上要掏的仪仗钱,那就彻底完蛋了。
啧啧,没得救!
忽然,朱瞻墡理解这群打工仔了。
你们这群官员跟后世完全不能比呀!
你们是过得太惨,他们是过得太好。
——一分都不敢花,都能有几个亿。
户部尚书,颤颤巍巍地再一次确认问道:
“殿下,您是说……要发放炭火和棉被,甚至银钱给在京不论大大小小的官员?”
“是呀,我的户部尚书,不然呢?耳朵塞鸡毛了?”
“是是是是!臣惶恐!”
“今年岁俸发了吗?”
“禀监国,还没呢。”
“那这样,今年岁俸,就别只发粮食了,发一匹布,还有三石面,外加十五两银子,一年到头,都给孤过一个好年,别一个个一副没吃过没见过的样子,搞得我大明朝虐待了你们一样……”
伴随着朱瞻墡的话音落地!
突然间~!
“殿下——!”
一声哭喊。
响彻在整个奉天殿内。
就见一个翰林院的老臣,从朝臣之中冲了出来。
扑通一声,俯首跪倒在地。
这老头老泪纵横地哭哭啼啼道:
“殿下!臣叩谢你的大恩大德,我大明朝——有望了呀!”
随着这个老臣的激动行为。
一些年轻的官员们,也都是暗自感动不已。
一个个脸上都是久违的喜色。
看向朱瞻墡的眼里尽显忠诚。
他们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在大明朝收到“压岁钱”!
还是来自领导的!
谁说监国殿下是屠夫是暴君的?
这是咱亲爹!
一些之前还在私下咒骂监国为暴君的官员。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纷纷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羞愧!
这是暴君?
宋仁宗都不配给咱监国殿下提鞋!
户部尚书也是眼含热泪!
他手持官牌深深一拜,
“臣等,谢过殿下了!”
朱瞻墡摇摇头,瞧着这群感动得情绪失控的官员们,出声道: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汝等只要实心任事,孤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但谁要跟孤打对台,唱对角戏,拖将出去斩了,都是轻的!——扒皮抽筋才是孤的手段。”
“臣等谨记!”
百官们都是齐声应道。
纷纷一拜。
每个人也都回忆起殿下的雷霆手段。
心中既是感动又再生胆寒。
接着,朱瞻墡就让内阁主持起了今日的朝会起来。
还别说,气氛好到了,甚至连御史站出来都不是来喷的,而是想着法的提一点意见。
朱瞻墡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要想马儿跑,确实还是得给马儿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