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沉寂过后,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那原本平静如镜的河水突然像是睡醒了似的,开始汹涌地倾泻而下。而位于这场风暴核心位置的大船更是首当其冲,遭受了灭顶之灾。徐新秋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划过天际,宛如闪电般劈在了大船上,只听一声巨响,坚固无比的大船竟然硬生生地被这道剑气从中斩成了两半。
刹那间,木屑横飞,碎木与断板随着河水猛烈的冲击力四处飘散。而原本站在船上的人们,此刻就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坠入水中。他们在湍急的河水中拼命挣扎着,但无奈水流太过迅猛,很快就将这些人卷着冲向了下游。
一直在岸边密切注视着船上一举一动的林墨白见此情景,心急如焚。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救人!”紧接着,身形一闪,犹如鬼魅一般在眨眼之间跨越了数百丈的距离,稳稳地落在了一艘正欲逃离现场的小船之上。
“快往回走!”林墨白对着船上那个看似平凡无奇、来自某个小门派的弟子大声喊道。
那名弟子显然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你……你疯啦?我现在逃命都还来不及呢……”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林墨白已然出手。只见林墨白右手猛地向前一挥,一股强大至极的内力喷涌而出,狠狠地拍击在船头的方向。这股内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硬生生地将正在急速前行的船只给逼停了下来。随后,在林墨白的操控之下,这艘小船竟违背常理地向着河水断裂之处缓缓行进而去。
“救命啊!!!!”那声惨叫犹如夜枭哀鸣,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只见林墨白身轻如燕地立于船头,手中长篙轻点水面,船只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河水最为湍急之处疾驰而去。
汹涌澎湃的河水瞬间如同脱缰野马,在此处倾泻而下。而此地本就汇聚了众多前来围攻周泷悦之人,此刻他们猝不及防,几乎无一幸免地被这滚滚洪流卷入其中。
河水疯狂地翻腾着,掀起数丈高的巨浪,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殆尽。就连林墨白所乘坐的小船,在这惊涛骇浪之中也如一片风中残叶,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被掀翻。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船首的林墨白却稳如泰山。尽管身边的同伴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神志不清,最终竟直接昏厥过去,但林墨白的双脚却好似生了根一般,牢牢地钉在甲板之上。
“呼……”林墨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他紧闭双眸,调整内息,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光芒越来越盛,直至最后宛如一轮烈日当空。突然之间,林墨白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只见他双掌翻飞,雄浑无比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喷涌而出。
刹那间,林墨白暴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将所有内力灌注于双掌之上,然后重重地拍击在船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宛如蛟龙的河水竟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前一刻还翻腾着几丈高浊浪的河水林墨白竟仅凭一己之力将其制服。
“喂,醒醒。”林墨白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河面上响起,船上的那人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原本汹涌澎湃、如猛兽般咆哮的河流此刻竟然变得风平浪静,好似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从未发生过一般。而更令人诧异的是,水面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许多人正在奋力营救那些不幸落水的人们。
“我要睡一会,”林墨白有气无力地说道,“暂时别打扰我,拜托……”话音未落,他那沉重的眼皮就像被铅块压着似的,缓缓合上了。刚刚镇压狂暴的河水,几乎耗尽了林墨白所有的精力和体力。
尽管他已竭尽全力,但那暴走的河水却依然如同脱缰野马,难以驯服。无奈之下,林墨白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秋云峰的秘法。然而,这神秘的法门是以消耗自身双倍生命力为代价才能施展出来的禁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沉,直至完全没入西山之后,夜幕悄然降临。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林墨白终于有了动静。他先是轻轻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一眼便望见全身缠满绷带的褚华安正坐在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周洛身上。
“峰主!”见到林墨白苏醒过来,褚华安喜出望外。但他全然不顾自己身负重伤,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拖动着半死不活的周洛,一步一步挪到了林墨白跟前。待走到近前时,褚华安满脸遗憾地说道:“回禀峰主,此次行动虽然将还活着的敌人尽数生擒,但还是让周泷悦给逃走了。”
宁州郊野那蜿蜒曲折的河流宛如一条银蛇,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
徐新秋悠悠转醒,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袭来,瞬间将他淹没。刚刚恢复些许意识的他,立刻清晰地感受到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烈刺痛感,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毒虫在啃噬着他的身躯。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更为折磨人的空虚感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脆弱的神经。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被抽离出窍,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无助。
徐新秋艰难地抬起右手,发现一直紧握在手的镇龙此刻已经变得平静如水,不再有丝毫异动。再往内视,他惊讶地发现丹田处那被镇龙撕开的巨大口子竟然不知何时已被修复如初,但也正因如此,丹田内部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到底是哪儿啊?”徐新秋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迷茫和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徐新秋才终于感觉自己稍微缓过劲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坐起。此时,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如墨,唯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借着这点光亮,徐新秋勉强能够看到不远处似乎躺着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