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真的顶不住了,林峰主!还请您出手相助啊!”岸边,几名浑身带伤、鲜血淋漓的人神色慌张地从船上匆忙退下,他们一拥而上,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紧紧围住。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焦急万分地向黑衣男子诉说着船上发生的惨烈战况。
“那徐新秋和凌霄二人好生厉害,竟然能够以一敌百!他们刚上船时,我方原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就在眨眼之间,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把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彻底撕碎,优势瞬间荡然无存!”一人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描述道。
然而,面对众人的苦苦哀求,那名黑衣男子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只见他斜倚在一棵大树旁,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逐渐消散的浓雾,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对于众人的请求,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真是好麻烦,我可不想去掺和这档子事儿......”
“可是,林峰主,如果您不出手,恐怕我们这次行动就要功亏一篑了呀!”其中一人仍不死心,试图继续劝说黑衣男子。
“够了!”这时,一个青年突然挺身而出,拦住了那些还要开口的人。只见他手持长剑,剑身微微出鞘,闪烁着寒光。他面色冷峻,眼神凌厉地盯着那几个人,冷冷地警告道:“我们峰主既然已经发话了,说需要他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出手,就不劳各位在此费心了。如果你们再不识趣,休怪我的剑不长眼!”
见到这般情景,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最终也只能如鸟兽一般四散而去。然而,不少人刚刚转过身,便压低声音咒骂起来:“真是个混蛋玩意儿!靠着弑师这种卑劣手段得来的峰主名号,居然还敢如此嚣张地摆架子。”
这些人的话语虽然细微,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那位青年的耳中。只见他瞬间怒火冲天,双眼圆睁,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猛地拔出来就要朝着那些人冲过去,大有将他们一剑斩杀之势。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突然按住了青年握剑的手。青年怒目而视,发现出手阻止他的正是身旁的黑衣男子。
“行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专心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黑衣男子语气平静地说道。
“可是,峰主根本没有……”青年咬牙切齿,心中的愤怒难以平息,正欲继续反驳。但当他对上林墨白那不再有丝毫懒散之意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生生压了回去,最后只能悄悄地将后半句咽进肚子里。
“唉,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啊!人家林枫都能开开心心地跑去宁州玩耍,咱们却得苦哈哈地在这里执行什么破任务。”林墨白无奈地苦笑一声,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褚华安。沉默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在这里干等着也是浪费时间,要不这样吧,你替我去船上瞧瞧,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厉害?”
“还行吗……… ” 徐新秋喘着粗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见他半跪在布满血迹和残骸的甲板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凌乱的发丝。
他用尽全力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地望向自己身后的凌霄。此时的凌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他倚靠着船舷勉强支撑着身体,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由于强行催动内力战斗,本就身负重伤的他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体内的伤势愈发严重起来。
原本还能够凭借深厚功力压制住的毒性,此刻也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开始在他的经脉中肆意冲撞,隐隐有着全面爆发之势。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两位…… ” 在另一边,周泷悦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也是虚弱无比。与徐新秋和凌霄相比,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她浑身伤痕累累,衣衫破碎不堪,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从中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木板。
她的内力早已干涸殆尽,若不是周洛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刀,只怕此刻她已无法站在此处与另外两人交谈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 “大恩不言谢,我若是能活着回去,今后我周泷悦必将涌泉相报。 ” 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周洛的身影。
周洛静静地躺在一旁,他的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一刀两断。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周泷悦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周洛,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深知眼下他们已是陷入绝境,自身难保,能活着逃离此地已然成为一种奢望……
至于远福镖局这边,情况简直惨不忍睹。原本那支由十多人组成的精英队伍,如今只剩下区区六人还能勉强站立,而且其中有两人伤势严重到令人揪心,生命垂危,生死难料。
王鹤翔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甲板之上,目光空洞无神地望着身旁重伤濒死、气若游丝的武白圭,嘴里像着魔似的不停地喃喃自语:“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希望能够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此时,徐新秋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强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极目远眺,发现笼罩四周的大雾竟已不知不觉间变得稀薄了不少,而先前将大船团团围住、来势汹汹的敌人们也开始缓缓撤退。看到这一幕,徐新秋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脸上却依然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至少眼下我们算是暂时安全了吧……”然而,他话刚出口便又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短暂的安宁并不抱太大期望。
果不其然,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可以稍作喘息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高高的桅杆顶端。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褚华安不知道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桅杆,并以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姿态俯瞰着船板上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狼狈不堪的人们。只见他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冷冷说道:“我此次前来只为取周家人性命,其余不相干之人若是不想白白送死,就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