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
林凡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柔和与磁性，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她的心房，让她耳尖都微微泛红。
沐清雪的喉咙发紧，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音节：
“嗯？”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颤抖。
他……他想做什么？他靠得好近……
林凡的目光没有移开，反而向前又微倾了半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香混合着饭菜的余温，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在他深邃如星海的眼神前凝滞了，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声。
“萌萌说得对，”
他开口，视线不自觉地在她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唇上停顿了一瞬，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又迅速回到她的眼睛，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
“我们之间……或许，是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
“啊啊啊！要亲了要亲了！爸爸要亲妈妈啦！”
萌萌突然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兴奋尖叫，激动地拍着小手，小脸蛋因为过分期待而涨得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们，仿佛在见证什么神圣的仪式。
“我的天！历史性的一刻！必须记录！头条预定！”
李薇薇反应更快，已经飞速掏出手机，镜头“咔咔”对准了两人，一副要抢占独家新闻的八卦记者架势。
“李薇薇！”
沐清雪浑身一激灵，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从那种几乎要溺毙的暧昧氛围中惊醒，
羞窘和恼怒同时涌上心头，脸颊“轰”的一下爆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想也没想，猛地甩开林凡的手——尽管那只手并没有用力禁锢她，反而因她的挣脱而轻轻擦过她的手背，
带起一阵酥麻——转身就朝李薇薇扑了过去。
“你给我住手！不许拍！删掉！”
“哎呀，沐大美人害羞什么嘛！多好的素材！大好机会！”
李薇薇怪叫一声，灵活地向后一跳，高高举着手机躲闪，
“独家珍藏！概不外传！以后萌萌长大了还能看呢！”
“我跟你拼了！你还说！”
沐清雪又气又急，追着李薇薇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张伟刚缓过一口气，就被李薇薇当成了挡箭牌，他手忙脚乱地试图隔开两个几乎要打起来的女人：
“哎，两位美女，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薇薇，快把手机放下，清雪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再闹下去，凡哥要心疼得亲自下场‘英雄救美’了！”
他一边劝，一边偷偷朝林凡挤眉弄眼，压低声音，
“凡哥，还是你牛！这家庭氛围，啧啧，火热！比我们那全是臭袜子味的单身狗宿舍有意思一万倍！”
林凡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先前那点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旖旎心思被打断，却并不觉得恼怒。
他看着沐清雪追逐间飞扬的发丝和因羞恼而愈发娇艳动人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她这样鲜活、生动的模样，让他觉得心头一暖，那份被打断的遗憾中，竟也生出几分莫名的愉悦。
刚才，他差一点就……吻上去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爸爸！”正当他唇边笑意未散，萌萌已经哒哒哒跑到他身边，小手扯了扯他的裤腿，仰起小脸。
林凡回过神，温柔地蹲下身子，与女儿平视：“怎么了，萌萌宝贝？”
萌萌踮起脚尖，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分享天大秘密的语气，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地说：
“爸爸，我跟你说哦，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偷偷听到妈妈在房间里说梦话，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呢！”
林凡身体微微一僵，心脏蓦地猛跳，随即又如被重锤击中般狂跳起来。
“喊……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不稳，眼神也瞬间锐利了几分。
“嗯嗯！”萌萌用力点头，生怕他不信似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努力回忆着，
“声音小小的，就一直喊‘林凡……林凡……’，喊了好几遍呢！
后来，我还听到妈妈小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说完还偷偷笑了呢！我听见了！”
小丫头努力回忆着，还学着沐清雪梦呓时那种带着几分依赖和满足的语气。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暖流猛地涌上林凡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沐清雪……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还说他好？
说他……对她好？
他猛地抬头望向不远处还在和李薇薇“对峙”，脸颊依旧绯红，却因为追逐而气息微喘的沐清雪，眼神变得格外幽深，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底。
平日里她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客气，即便相处日渐融洽，也总隔着一层薄纱。
可梦中，却是如此坦诚地表露着对他的依赖和……认可？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让他心中豁然开朗。
林凡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眼中漾开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炙热。
客厅里的喧闹声似乎都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