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通天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之后,管家终于带着官差回来了。
几个衙役看着满地的狼藉,也有些瞠目结舌,这场面确实闹得很激烈啊!
不一会儿,洛城东也得到了通知,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还带回了给洛老夫人瞧病的郎中,直奔老夫人的宁心苑。
当洛城东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外祖父,带着几个舅舅闹的之后,他沉默了。
他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碰上外祖父来闹事,不然,自己的立场还真是艰难!说心里话,自己并不赞成父亲娶二夫人。要是实在喜欢娇娇,就纳入府中,做个妾室、通房也就是了。
为什么非要大张旗鼓的娶二夫人呢?这样做,又把母亲的颜面置于何地呢?也难怪外祖父他们会生气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嫌丢人......】
洛老夫人回到宁心苑,直到牛家人把她的院子洗劫一空,她都没有清醒。
还是郎中来了,给施了针,她才慢慢转醒过来。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一片狼藉。当她得知牛氏拿走了她所有的细软之后,她又晕过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老侯爷才得知了府中的情形,他也是气得捶胸顿足。
却也无计可施,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不但不争气,还是个惹祸精!
洛老夫人再次醒来之后,哭嚎着,让洛城东去把自己的财物,全都讨要回来。
洛城东只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可没脸去讨要什么财物,还不够丢人的呢!
看样子,母亲是真生气了,都气得休夫了。怕是也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洛老夫人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角。
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城东,你若还认我这个祖母,就去把东西要回来!我这一辈子的心血啊!怎能便宜了那个贱人!还有娇娇,娇娇也被他们带走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愤怒,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洛城东站在床边,头深深地低着,不敢直视老夫人,那满是失望与怨愤的眼神。
他心里明白,母亲这次是真的被伤透了。而祖母却让他去牛家讨要财物,这简直就是让他去找死。
母亲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先且不说外祖父牛通天那群人凶神恶煞,就说这事儿本就是父亲理亏在先。
他去了又能有什么结果?只会让洛家的颜面丢得更彻底。
“祖母,您先保重身体,这事儿……”洛城东刚想开口劝慰,却被洛老夫人一声尖锐的喝断。
“别叫我祖母!我没你这样没用的孙子!”
洛老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你们一个个的,真的想气死我这老婆子吗?你父亲做出这等丑事,你不但不替我讨回公道,如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气死我了!”
老侯爷站在一旁,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懊恼与无奈。
他心中对儿子的荒唐行为也是愤恨不已,可事已至此,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先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容我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还有什么可计议的!”洛老夫人怒目圆睁,“休书已经下了,就算是昭告天下了。牛氏和我们洛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强抢了我北定侯府的东西,就是该受到惩罚!”
老侯爷身子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是的,牛氏已经不是我侯府的人了,但是,他们还带走了娇娇......”
洛老夫人浑浊的双眼,突然爆出精光,死死盯着洛城东:“娇娇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远房丫头!她爬上你父亲的床那日,我就该把她赶出去!”
她剧烈喘息着捶打床榻,“可现在她被牛家带走,那些腌臜事一旦传出去,洛家的清誉就完了!”
洛城东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晚,书房门前大火。而书房里,父亲与娇娇相拥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他踉跄着扶住床柱,强忍着胃里翻涌着的恶心。
老侯爷突然重重一拳砸在檀木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都怪顺贤这个畜生!当初我就该狠狠教训他!”他的声音里混着悔恨与暴怒,“现在牛家抓着娇娇,分明是要拿这桩丑事要挟我们!”
洛城东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算是要挟,也是父亲授人以柄!父亲自己造的孽,就让他自己去解决!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他倒是躲清静去了?祖母病了,都没见他来瞧一眼......”
老侯爷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又缓缓说道:“城东,你三叔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回?”
洛城东摇头:“应该还没有那么快,算算时间,昨晚就该到达西北了。若想有消息传回,至少还要等三日。”
老侯爷点点头,又说道:“城东,这次,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实在不行,你想想办法,让青青......”
洛城东想都没想,马上开口拒绝道:“祖父,这件事情,青青没法出面。父亲惹的事,就该父亲亲自登门去赔罪。而不是把别人推到前面去,您让青青以什么立场去解决这件事情?”
老侯爷苦着脸,思索了片刻,又叹了口气:“也罢!就让顺贤自己去解决吧!本侯也累了,想去休息了。”
说着,他站起身形,看了榻上的老夫人一眼,说道:“夫人,你也不要太多思虑,想怎么样,随他去吧!”
然后,他转身离开,背影孤寂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