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小夭坐在车内,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在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而鬼方念坐在对面,眼神时不时地扫向她,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西陵玖瑶,你以为相柳真的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小夭却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你如此处心积虑,编造这些谎言,不过是想让我恨他,可你究竟为何如此痛恨相柳,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鬼方念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鬼方艳从小就与我青梅竹马,我们本应在一起,可相柳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魅力,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的心。”
小夭心中一动,原来这背后还牵扯着一段复杂的感情纠葛,但她深知,鬼方念的话不可全信,也许这只是他仇恨相柳的一部分原因。
看她一副不信样子,鬼方念又开口:“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留住心爱的人,只要你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小夭只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你找错人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去了又有何用,不过是白费工夫。”
看她这个态度,鬼方念的眉头一皱,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不答应,我不介意在这要了你,让相柳心痛而死。”
说着!他的指尖突然死死扣住小夭的手腕,黑袍下摆扫过她膝头“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他的声音低哑,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病态的狠厉,随即拇指缓缓碾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相柳不是最爱装英雄吗?若我现在撕烂你的衣服,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你说他是会来救你,还是会为了所谓的‘大局’继续当他的新郎?”
此刻车外的枯枝被风吹得“咔嚓”断裂,鬼方念眼底翻涌的疯狂,让小夭感觉他就是个变态,那是种得不到便要彻底毁灭的偏执。
“看看你这害怕的样子,”他松开手,指尖却顺着她脖颈缓缓上移,停在她颤抖的唇瓣上,“若现在答应合作,我可以保证你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成亲现场。否则……”
话音未落,他突然挥袖熄灭车内的烛火,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 “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帮我毁掉相柳的婚礼,或者……”
他的手掌立马按在她的后腰,上用力往前一推,小夭的额头重重的撞在车壁上,而他的声音却愈发温柔,低语道:“让我在这马车里,教你认清什么叫‘白费工夫’。”
就在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也让小夭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只能先稳住他,再想办法杀掉他。”
鬼方念的脸色微变,赶忙掀开帘子查看,只见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拦住了去路,这些人气息诡异,显然不是普通的劫匪。
“你们是什么人?敢阻拦本公子的马车!”他怒喝道。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冷笑一声:“听闻九命相柳今日大婚,我们特来凑个热闹,有人透露,他的心上人在此车中,我们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如此着迷。”
鬼方念心中虽恼怒,但也明白此时不能轻易与这些人发生冲突,于是强压心中的怒火说道:“各位,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此女与相柳并无关系,还请各位放行。”
疤痕男子却不买账:“哼,少废话!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把人交出来,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鬼方念使了个眼色,周围的手下立刻将马车团团护住,与这群不速之客对峙起来。
就在局势僵持不下时,鬼方念又改变了主意,他担心在此处浪费时间,会影响在鬼方氏婚礼上的计划,权衡一番后,对疤痕男子说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但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不如一同前往鬼方氏,到时候有相柳在,各位想做什么,也更方便。”
疤痕男子略一思索,觉得他所言有理,便点头同意,于是,鬼方念跟那些人一同前往了鬼方。
而鬼方这边,此刻是一片喜庆的颜色,虽然鬼方氏以黑色为主,但是鬼方艳却喜欢红色,她要跟普通女子一样穿着鲜红的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此次鬼方族长并没有邀请很多人,除了相识的朋友,还邀请了金天氏的人,这其中就包括金天星沉。
只见她身穿一袭浅红色的裙摆,扎着两个丸子头,正站在庭院中,看着四处张挂的红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与相柳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他身穿一袭白衣,白发盛雪,虽然戴着面具,也抵挡不住那绝世容颜。
此次前来,一方面是应鬼方族长之邀,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这场大婚是否会生出什么变故,好为金天氏谋取利益。
鬼方艳则身着华丽的嫁衣,在喜房内坐立不安。
相柳并没有迎接客人,而是独自坐在房间里喝酒,桌上摆满了酒坛,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他的眼前也不断浮现出与小夭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深知,今日与鬼方艳成婚,便彻底斩断了与小夭的所有可能。
而在鬼方氏府邸的后厨,几个鬼方念安排的手下正悄悄往酒菜里掺入迷药。
时间缓缓流逝,相柳已经灌下了第七坛酒,任由酒液顺着下颌滴在婚服上,他盯着空酒杯忽然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苦涩:“原来醉了,也忘不了她。”
直到丫鬟敲门,他才放下酒杯,紧接着将头发变成黑色,又戴上了面具。
庭院里,金天星沉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抓住他的袖口,疑惑的问:“你……你是让我打造弓箭的鬼方玉?”
相柳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鬼方族长的房间而去。
这一举动,让金天星沉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认错了?
直到酉时三刻,三十六盏琉璃灯依次亮起,相柳踩着震天响的锣鼓声,跨上由九匹白马拉的玄色喜车。
迎亲队伍行至鬼方艳的寝殿时,他并未亲自上前搀扶,而是跃上三尺高的站台,大声喊道:“鬼方小姐,该上轿撵了!”
鬼方艳听到他的呼喊,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出去,凤冠霞帔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可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毕竟,相柳没有如她期待那般,亲自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