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鸢回想得深,听到耳边喧闹,只觉烦躁。
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古时候猖獗的毒等都是禁药,根本难流入群众手中,或者根本不会有人得这些毒症。
也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在诚阳侯府无事之时,勤看古籍,扩充学识库。
倒是不曾想,今儿个真让她碰上了。
“对,是那个!”
几乎是想明白的瞬间,她倏地睁开眼。
侧头就对上了身着明黄衣袍的原书男主夜锦庭的错愕神情。
她有一瞬的不解,不知夜锦庭为何这样看自己。
她甚至都无心去看夜锦庭那张被作者写成盛世美颜的脸。
“谁是贴身服侍太后的?”
一个内侍和几个宫女忙在塌前聚齐。
“太后可有过心悸、倦怠的情况?”
内侍回想后点头,“太后一直精气神不错,甚至是康健。”
“约莫一个半月前,太后就有了疲乏的情况。日日有午憩的习惯,从前都是召着其他主子来打吊牌。”
闻言,闻止鸢心中已有判断。
不似太医院的太医,支吾不言。
“太后的脉象虚浮,气息羸弱无觉,从病症上来看,是中了毒。”
见闻止鸢的判断下的笃定,夜锦庭心有狐疑。
“只是中毒?”
“为何就你诊断得出,而朕给足了高官俸禄的太医,却皆束手无措?”
闻止鸢心灵福至,明白夜锦庭话里的意思。
她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到底是不好实话实说。
省得累及无辜之人。
“因为太后所中之毒,并不是我国度生长之毒。”
“乃是域外沼泽之地的一种草毒。”
“太医院的太医们不善毒,且此等稀有之物,也不长现于世,更是邻国之地。”
“各位太医们不知也属正常。”
闻止鸢此善举,引得十来位跪地俯首的太医们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
夜锦庭还有不解,“即邻国奇毒,你又怎会知晓!”
饶是闻止鸢时刻谨记规矩礼教,也难免被怀疑的有些上了火。
“读书啊!”
三个字一出,不耐之意尽显,她一抬头,对上夜锦庭打量和猜疑的眼睛,瞬间心神一凛。
忙垂首乖顺,“书中记载,海纳百川,学无止境。”
好嘛!险些给她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为了不被原书男主牵着鼻子走。
她先声道:“陛下,太后此毒可以说是无解药可医。”
此话一出,夜沉舟和夜锦庭两人,俱是惊愕模样。
根本不给闻止鸢把话说完的机会。
“什么毒会无解药!”夜锦庭勃然震怒,“定是你学术不精,妄言立断!”
“既你诊断出了太后的病症,你必须给朕治好太后,直至太后痊愈安康!”
“否则朕让你全族给太后陪葬!”
闻止鸢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龙威尽显的皇帝。
不愧是书中男主,一不高兴,就是陪葬。
太后得毒,又不是她下的,有这本事,去把下毒之人找到严惩,赔命就是!
“皇兄。”
夜沉舟的脸色微沉,但他紧绷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也在强撑着自己的理智。
喊住了夜锦庭,他目光灼灼盯着闻止鸢,“你有办法,对不对?”
闻止鸢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但医者仁心,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
她都会尽全力而为。
“牵机引,古籍中有记载,此毒初始隐藏极深,只会叫人疲乏倦怠。”
“毒性到了一定的嵌入时机,在体内发挥作用,则会侵蚀五脏,血管爆裂而亡。”
“不过看太后的模样,应当毒量不重,只是弱毒而至。我初步推断这毒太后只入体了一次。”
如此说着,她招手要来药箱,翻找着自己所需的东西。
同时继续道:“不过我依稀还记得古籍中有写,可用药石压制毒性,后以天山雪莲清心,配百年人参固本。”
“我再靠银针渡穴,可保太后月余无碍。”
“月余!”夜锦庭忽然目光如炬,显然是在盛怒的边缘。
他死死盯着闻止鸢,“朕要的是让你彻底根治,你听得懂朕在跟你说什么吗?”
闻止鸢手持银针,面对着盛怒的夜锦庭,好似碰上了上一世在医院的医闹患者一般。
好在她经验丰富,并没有露出在场之人以为会瞧见的惧意和慌乱。
只见她无比从容地道:“陛下,太后此刻的情况,保命要紧。”
“您若是如此着急,想要臣女的命,也请等臣女先给太后施针完后再说。”
闻止鸢缓慢又郑重的说着,音色平静的不像话。
殿内众人一概惊讶不已。
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如此英勇无畏。
闻止鸢下着针,陆太医缓缓抬头去瞧。
正好瞧见的一幕,叫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住手!”
来不及等皇帝唤他起身,他快步冲到榻前,眼里满是对闻止鸢下手没有轻重的诧异。
“这灵会穴不可施针,若是掌握不好针下三分,不似其他穴位那般!我等学医数载之人,都不敢如此落针,你怎——”
“我知道。”闻止鸢神情冷静,态度坚持。
“此处落针稍有不慎,会叫太后昏厥不醒,但是我有这个把我。”
当着陆太医的面,执拗的下针。
眼见时间分秒而过,太后的周身几个穴位都扎满了针。
“宫里是不是有药房?”
陆太医应声,“太医院内各种药材应有尽有。”
“纸笔。”
随着闻止鸢的药方出来,有人即刻去取药来。
夜沉舟寻空,站在她身边,“你说的月余,可属真?”
闻止鸢点头,想到古籍中的内容,问道:“这牵机引,产自域外的召南国,许可寻得那边一味叫做鲛人泪的药,替太后清血脉余毒,则不会再有隐患。”
“太后许能痊愈。”
夜锦庭眉目沉沉的看着她,“许?”
“你作为大夫,你竟然没有把握断定太后能够痊愈?”
闻止鸢明确地感觉到了杀意,她一噎。
想到原书中,对这个男主的设定,可是一个阴晴不定、心思深沉、还会为了一个女人,甚至因为一些或许莫须有的缘故,就手足相残之人!
从将才的种种迹象来看,动不动就是陪葬,死不死的。
糟糕,她这是遇上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