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位姑娘,该是‘女诸葛’刘慧娘。”
赵言表情古怪地说。
确实不奇怪,赵言原以为身处《水浒》,却在阳谷县遇到庞春梅,意识到这里掺杂着**梅的痕迹;
如今在楚州碰见刘慧娘,他才明白此界融合了《荡寇志》。
《荡寇志》以反《水浒》着称,书中的雷将多为克制梁山好汉而设。
荡寇志里,梁山一百零八将无一善终,许多人更是丧命于自身所长。
就说刘慧娘吧,她简直是天赋异禀。
不仅天资聪颖,过目成诵,任何经史子集,看一眼就能铭记于心。
而且心思灵巧,擅长制造各种奇巧器物,木牛流马、自鸣钟、机械兽乃至机关木人都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她还有双慧眼,不论昼夜,方圆数百里内的人事物尽收眼底,那洞察力远胜寻常望远镜和夜视仪。
如此人物,堪称上通天文,下达地理,精通阴阳八卦,知晓奇门遁甲,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
在荡寇志中,她正是为克制吴用而设,吴用与其斗法时屡战屡败,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看到这般能人,赵言神色复杂也在情理之中。”
女诸葛刘慧娘?这姑娘很有名吗?”
扈三娘疑惑道:“听她刚才说话,像是同乡,可我却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赵言猛然想起,“女诸葛”
本是刘慧娘父母因其聪慧所起的昵称,后来因她在猿臂寨任首席谋士,凭借排兵布阵、设防御敌多次击溃官军,此名号才广为人知。
“她现在默默无闻,将来必会家喻户晓。”
话音未落,赵言快步追向马车离开的方向。
虽不知这个世界里的刘慧娘是否如书中那般非凡,但仅凭她的才智与巧手,就足够让他想方设法将其留下。
看着情郎急切的背影,
扈三娘气得跺脚,嘴里喃喃:“你分明是舍不得她的模样!”
尽管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跟着赵言去找人。
街道上早已不见马车的痕迹,赵言领着扈三娘将小镇翻找了一遍,毫无收获。
此时,赵言和扈三娘正在搜寻刘慧娘,码头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到一艘货船旁,对正在整理货物的船夫喊道:“船家,你的船回山东吗?”
船夫没抬头,没好气地说:“回你祖宗!山东闹瘟疫,谁敢回去!”
话未完,就被那人一把抓住衣领。
船夫这才看清,面前站的是个黑脸大汉,上身 ** ,肌肉结实,像极了一头黑熊。
浓眉下双眼充血,杂乱的头发和胡子更增添了几分凶悍。
“你骂我娘做什么!只问你船回不回山东!”
大汉怒吼一声,抬手给了船夫一巴掌。
船夫的脸立刻肿了,刚想招呼水手帮忙,却看到这人腰间别着两柄巨斧,心里顿时明白此人不好对付。
若真打起来,死伤难免,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于是,船夫赔笑道:“这位大哥息怒,俺也是山东人,因疫情南下避难,一时口误,望您原谅。”
“还算你识相。”
大汉松开船夫,“码头上有回山东的船吗?”
“那边闹瘟疫,这里都是南下的难民,哪有什么北...”
船夫话没说完,见这人又要发作,赶紧补了一句:“不过可能有北上的商队,您可以问问他们。”
清晨时分,船夫指着远处三艘北行的船只说道:“今儿上午我看见的,像是同一伙人,喏,就在那边!”
他指向的方向,正是赵言一行乘坐的船。
那壮汉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拱手致谢:“多谢指点!”
待壮汉离开后,船夫摸着被打肿的脸颊暗自窃喜。
他亲眼目睹那三艘船上聚集了二十余人,个个手持刀枪。
这黑大汉脾气暴躁,若稍有冲突,双方必起争端,也算是为他出了口恶气。
……
赵言等人下船游玩,仅留张顺和王定六值守。
二人将家中长辈请至甲板,让他们晒太阳闲谈,自己则向船家讨了些卤味和酒,悠然享用。
“张顺兄,这几日相处,你觉得赵家兄性格如何?”
王定六试探着问,“到了梁山,不妨加入我们,同去行侠仗义。”
张顺苦笑摇头:“我本有意,但需母亲首肯。
早年我曾让母亲失望,现不敢再违逆她。”
“兄台若决心已定,此事便无碍。”
王定六笑言,“赵家兄既然敢立誓,行事定然光明磊落,届时母亲定会应允。”
正说着,只见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走近船边,询问是否北行。
得知属实后,大汉满意离去。
这黑壮汉眉开眼笑地说了一句话,接着二话不说,纵身跃上了船。
“喂,汉子,此船已由我家兄长包下,不搭载外人!”
王定六刚要上前阻拦,哪知那黑汉随手一挥,竟将他推向船舷。
这几日,张顺与船上众人已建立感情,此刻见王定六吃亏,立刻怒喝上前。
“你这汉子莫非是来找茬?”
“我何时找茬了?”
那黑汉冷笑,“既称客船,本就任人搭乘,这人非要赶我下船,我推他一下又有何妨?”
“你休得胡闹!适才我兄弟已言明,此船被我家兄长包下,不容外人登船!”
张顺说着便欲将这莽汉推出船去,可尝试两次,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哈哈,就凭你这点力气,还想推得动李逵爷爷?”
黑汉得意地一笑,随即一把抓住张顺的手臂,将其甩在一旁。
“砰!”
张顺同样撞在了栏杆上。
“哥哥,这人力大无穷,我们在此地绝非其敌手。”
王定六扶起张顺,沮丧说道。
“嘿嘿,你若明白这个道理,还不赶紧去找船家开船北上!俺回山东有急事,片刻耽误不得!”
黑大汉李逵催促道。
眼下赵言等人尚未归来,张顺与王定六奉命守船,怎容许这黑汉夺走船只?
“兄弟,你去照顾父母,别让他们担忧。”
张顺嘱咐完王定六后,再次站起,朝黑大汉走去。
“哥哥务必要当心!”
王定六深知自己能力有限,贸然上前只会拖累张顺,只能在一旁提醒,同时向码头张望,盼着有人能及时出现。
另一边,
见到张顺再次靠近,李逵不耐烦地道:“你绝非我的对手,再试几次也是徒劳。
还不快去叫船家开船!若误了时辰,惹恼了我,小心我把这船烧个干净!”
\"既然要搭船,何不与我较量一番?\"
张顺冷笑:\"若你能胜我,自然可同行北上。”
\"你这点本事,怎奈我何,还比什么试?\"
李逵轻蔑一笑,推开了张顺,径自寻找船家准备开船。
岂料张顺嘲讽道:\"看来你是害怕了吧,真是个胆小鬼。”
\"谁说我怕了?\"
李逵怒吼,双目圆睁,拔出腰间板斧,怒气冲冲地扑向张顺!
张顺早有防备,见李逵中计,迅速跃上船边,跳到另一艘小船上。
\"船家暂借使用!\"
丢出一锭银子,船家接过后正欲开口,李逵已持斧追至,吓得船家慌忙逃上岸。
\"不是说比试吗?为何又要逃跑!\"
李逵挥斧追击,却未察觉小船已被张顺划至江心。
张顺见状,跃入江中。
\"这家伙躲哪儿去了?\"
李逵立于船头搜寻,忽觉船身晃动,低头一看,张顺正攀附船边用力摇晃!
李逵措手不及,站立不稳,一头栽入江中。
李逵平日在陆上横行无忌,无人敢敌,可到了水中却如惊弓之鸟,如何抵挡得住张顺这般水中的高手。
不过几息之间,李逵已被张顺压入水中,灌了几口江水。
\"张顺哥哥真厉害!\"
王定六拍手叫好,扔出绳索相助。
张顺接过东西,在李逵周围绕了几圈,迅速将他结实捆绑。
随后,他登上客船,与王定六合力将李逵从江中提起,却并未释放,而是将他悬挂在船侧。
李逵吐了几口水,逐渐恢复意识,察觉自身处境后,立即怒骂:“你们这两个混账,仗着我不识水性就欺负我!等我上岸,定拿板斧劈了你们!”
张顺和王定六见状,决定给他点教训,放下绳索,将李逵再次浸入江水。
如此反复几次,李逵的咒骂声才渐弱,只是不停地呕吐肚里的江水。
张顺与王定六见他安静下来,便不再理会,继续在船边喝酒吃卤鸡卤鸭。
李逵闻到香气,忍耐许久后终于开口:“两位好汉,别挂着我玩了,让我吃点东西吧,这气味实在诱人!”
“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们真会把你扔回水里!”
王定六警告道。
李逵闻言浑身一颤,腹中的江水让他不敢再冒险。
“两位大哥,是我错了!”
李逵赔笑道,“我冒犯了你们,你们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咱们扯平了,快把我拉上来吧。”
“你这般蛮横,万一上了船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王定六连连摇头拒绝。
李逵见状忙哀求:“两位大哥,哪怕不上船,也给我点吃的吧,那香味太勾魂了!”
王定六征询张顺意见,得到点头示意后,撕下一只鸡腿递过去。
李逵几口吃完,又嚷着要酒喝。
王定六只好倒了一碗浑酒递给他。
李逵饱餐一顿后,精神焕发,又催促二人将他拉上船。
张顺被他闹得心烦,不耐烦地回应:“再嚷嚷,就让你一直挂着,跟我们去北方吧!”
不曾想李逵听后竟傻笑起来,“也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担心你们不肯带我回山东了。
这样挂在船上随行北上,倒是遂了我的心意。”
说完,他果然安静下来,只在船边晃悠,自寻乐趣。
张顺与王定六闻言,都觉得匪夷所思。
张顺疑惑地问:“你这大块头,难道不知山东正闹瘟疫?为何偏要往北?”
李逵答道:“两位有所不知,我是山东沂州人,因犯事逃至江南。
原以为能一直躲着,可前几天听说家乡瘟疫肆虐,那病厉害得很,十个人里九个难活。
我在江南虽平安无事,可沂州的老母亲还在老家,我实在放不下心,所以必须回去接她到南方避祸。”
张顺和王定六听完,感慨不已:“想不到你竟如此孝顺!”
二人本就敬重孝道,对李逵的执拗态度也释然了。
王定六急忙解开绳索,准备将李逵拉上船。
谁知李逵却反悔了,“你们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之前说好了让我挂在这儿回山东,现在又要变卦?”
一边叫嚷,他还用力摇晃挣扎,庞大的身躯让王定六几乎招架不住。
张顺赶紧呵斥:“别闹了!谁说反悔了?我们不过是看你孝心可嘉,才想拉你上来,大家一起吃肉喝酒!”
赵言站在镇外路边,心中纳闷,难道他们已离开小镇?
赵言四处寻找未果,想起刘慧娘的父亲刘广,曾是沂州东城防御使,因遭陷害,差点丢了性命。
为避灾祸,刘家变卖家产,举家离开沂州府,迁往安乐村定居,位于胭脂山脚下。
从刘广刚才的穿着来看,他似乎已失去防御使的职位。
然而,安乐村与胭脂山均属沂州境内,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楚州才对?
难道他们也想借水路南下避难?水路不仅快捷,还更为舒适。
赵言心中盘算着,决定先召集同伴一同回码头查看情形。
若刘家不在码头,便安排其他人分散寻找。
事实如赵言所料,刘广一家确实在码头,但他们并非南下,而是计划乘船沿淮水逆流而上,抵达泗洲后再转运河,最终前往东京汴梁。
刘广一家选择这条迂回路线,实则是为了躲避山东的瘟疫。
刘广原本在沂州府担任东城防御,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长子刘麒、次子刘麟,以及独女刘慧娘。
一家人生活平静,直到新任知州到任。
新知州名为高封,他与高唐知州高廉是亲兄弟,而高廉又是高俅的堂弟。
高俅虽已去世,但宋徽宗念及他曾替自己挡灾,对高家格外宽容,甚至超过了高俅在世之时。
高封早年游荡东京,常出入风月场所,还会些欺诈伎俩。
这样的人竟因宋徽宗的庇护,成了地方官!
除了过去的劣迹,高封还有一个特殊嗜好——喜欢男子。
上任后,他手下有个队长阮其祥,其子阮招儿眉清目秀,胜似女子。
阮其祥一直觊觎东城防御之职,得知高封喜好男风后,便将阮招儿送上门去。
刘广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安排,将官职拱手相让于阮其祥。
此事刚告一段落,阮其祥却因新职与刘高勾结,四处敛财,甚至追索刘广的青苗手实钱。
刘广处境窘迫,恰逢须城 ** 至山东,他决定变卖家产,举家迁往东京投奔连襟陈希真。
然而,这一路走得并不顺畅,家中稍有过失,便遭刘广严厉责骂。
抵达码头后,刘广命长子刘麒寻找船只,自己则带着家人等候。
忽闻一阵喧哗,只见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被两名年轻人吊挂在船边戏耍。
刘广本就满心郁结,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拔刀直奔客船而去。
临近船旁,他听见那壮汉喊着要去接母亲,误以为壮汉的老母也被挟持。
刘广大声呵斥,责令对方放人,否则上船后果自负。
船上二人闻言愣住,正是张顺与王定六。
他二人知晓李逵急于北上探望母亲,心中感佩其孝心,打算将其带上船同行。
然而李逵性格鲁莽,先前张顺一时气话提到要这样带着他北上,他竟信以为真,满心期待此法可行。
当下见张顺与王定六靠近,他误以为对方变卦不愿同行,遂奋力挣扎,将捆缚他的绳索弄得摇摆不定,连王定六都险些把持不住。
张顺耐心劝解,他却充耳不闻,三人纠缠间,突闻岸上刘广严厉呵斥。
这一声喝止令在场三人均是一愣。
片刻后,李逵醒悟过来,怒骂道:\"何处狂徒,也配过问老子之事!老子正玩得尽兴,谁要你多此一举!\"
\"我好意相救,你这莽夫...\"
刘广闻其恶语,顿时恼火,话未说完却陡然意识到,以这黑大汉的言行推测,其母恐已被劫匪挟持为人质。
此刻他不明是非反而恶语相向,莫非是担忧自己介入会危及母亲安危?
想到此处,刘广愈发笃定,随即拔刀高呼:\"那位壮士莫急,我已通报官府,差役即至,必能救你慈母!先让我助你脱困!\"
什么?官府差役即将到达?
张顺与王定六对视一眼,神色皆显紧张。
虽他们并非官府追捕对象,但眼下客船之上藏匿诸多不宜被官府发现之物,比如那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
若被查出,即便合法所得亦麻烦重重,何况这些都是非法所得。
“先设法拖延,实在无计可施,就驾船离开。”
张顺低声嘱咐一句,王定六领会地点点头。
两人对李逵已无兴趣,把捆绑他的绳索重新整理妥当后,张顺去应付刘广,而王定六急忙将两位老人扶进船舱。
“儿子,发生何事?”
老人依旧困惑不解。
“碰上个多管闲事的糊涂虫!”
王定六满面愁容,分明是李逵挑衅在先,为何现在反成了他们的错?
船外,
刘广挥刀欲强行登船,张顺赶紧拱手拦阻:“这位壮士,您误会了,是那黑汉主动寻衅,我们不过是教训他,才将他吊起。”
“荒谬!”
刘广怒喝,“即便真是此人挑衅,你们惩治他也罢了,为何还要挟持他母亲?”
“啊?”
张顺哭笑不得,“这位壮士,那黑汉的母亲远在沂州,我们怎可能抓她过来?”
“莫要骗我!你的同伴刚才不是将一位老妇背入船舱了吗?”
刘广冷哼一声:“她可是那黑汉的母亲?”
“这……”
张顺哭笑不得,“那是我的母亲,年迈体弱,怕您冲撞到她,我才让兄弟送她进舱。”
“哼,若无愧疚,何必如此紧张?”
刘广质疑。
这人怎么这样?
张顺叹息道:“这位壮士,当今世道, ** 横行,您适才也说已报官,我们船上虽有财物,都是备用来买药治瘟疫的,一旦被官府发现,多半会被搜刮!”
张顺本想以此拖延持刀壮士,岂料对方听后竟勃然大怒:
“胡说!纵使有 ** ,何至于此般横行霸道!”
刘广脸色涨红,高声质问:“尔等皆为宋民,蒙受皇恩,朝廷虽有不足,尔等不思报效,反倒诋毁朝纲,究竟何意?”
“你……”
张顺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即笑道:“你自己说我们不尽心报国,那你又如何?不也跟我们一样吗?”
“哼,我怎会与你们相同!”
刘广傲然说道:“我曾是沂州东城防御使。”
“哦,原来防御使大人在此。”
张顺装作惊讶,微微屈膝,做出要跪拜的样子。
刘广见此,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一丝满意与怀念。
不料,张顺突然开口问:“不知大人如今身居何职?”
“这……”
刘广顿时语塞,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变黑,迟疑许久才挤出几个字,“我被奸佞所害,已被革职。”
“咦?听说不过是些许 ** 污吏,朝政也只算小错罢了?看来大人您的运气不太好,偏偏碰上了这些小事。”
“你!”
刘广虽愚忠,却非愚蠢,自然听出张顺话中的讽刺意味,终于按捺不住,挥刀便向张顺劈去,“你这反贼,看我杀了你!”
“呵呵,这顶帽子倒是戴得挺顺溜。”
张顺也不再伪装,拿起鱼叉与刘广交战。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越打越激烈。
就在此时,码头上传来一阵少女的声音:“爹!住手!”
刘广听见女儿的呼喊,一愣,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被张顺的鱼叉划伤手臂。
他急忙退后,来到女儿身旁,皱眉问:“阿秀,你怎么来了?”
“爹,你受伤了!”
刘慧娘焦急地拿出手帕准备为父亲包扎,同时瞪了张顺一眼。
“这点小伤无妨。”
刘广摆摆手,“你还没告诉我,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别的事,就是大哥找到了去西边的客船,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刘慧娘小心地答道。
“就为这点小事,你……”
刘广怒道:“若非你大喊大叫,我早就制住这歹徒了!”
“这位前沂州东城防御使!”
张顺冷笑道:“不知在下犯了何罪,竟被你称作歹徒?即便我真的做过什么,如今我和你同样只是平民,你又有什么权力拘捕我?”
“……就凭我对当今圣上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