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轰鸣尚未平息,圣莲林的焦土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风握紧染血的斩渊剑,看着那队身披玄铁甲胄的骑士冲破烟尘——为首者竟是本该镇守南方要塞的人族大将军赵山河,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三日前被暗潮势力掳走的玄族使者。
“赵将军?”李明的断指按在腰间的信号符上,掌心的冷汗让符纸发潮。此人是人脉同盟的元老,三日前还拍着胸脯保证南方防线固若金汤,此刻却带着玄族使者出现在此,盔甲上的血渍分明是灵族特有的靛蓝色。
苏瑶的圣莲残片突然发烫,她下意识挡在楚墨身前。楚墨刚用最后力气修补好阵纹核心,此刻连站立都需搀扶,苍白的脸上却浮出一丝警惕:“赵将军的玄铁甲,怎么会有混沌气息?”
赵山河翻身下马,甲胄碰撞声在死寂的林地里格外刺耳。他扯下头盔,露出布满刀疤的脸,本该锐利的眼神此刻却浑浊如泥:“诸位受苦了。”他侧身让出身后的玄族使者,“幸不辱命,救出了使者大人。”
被束缚着的玄族使者突然剧烈挣扎,面纱在挣扎中滑落,露出一张布满黑纹的脸——那根本不是之前的玄族女子,而是暗潮势力中擅长易容的“千面鬼”!林风的剑瞬间出鞘,却见赵山河突然反手扣住千面鬼的咽喉,动作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是暗潮势力的圈套。”赵山河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们抓了真正的玄族使者,逼我配合演戏,否则就……”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伤口,伤口里嵌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蛛网纹路正缓缓蠕动。
李明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这是‘噬心令’!暗潮势力用至亲血脉炼制,持有者若背叛,令牌就会……”
“就会绞碎我唯一的孙女。”赵山河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将千面鬼扔给林风,“真正的使者被关在西侧石窟,我引开守卫时,看到暗潮盟主也在那里。”他指向西北方的山峦,“那人戴着青铜面具,身形很像……”
话音未落,苏瑶突然惊呼:“小心!”一道灰色粘液从赵山河袖中射出,直取楚墨心口。林风挥剑格挡,粘液却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混沌虫卵。赵山河趁众人防御虫卵的瞬间,竟抓起地上的千面鬼,化作一道黑影冲向阵纹核心。
“他才是内鬼!”李明的罗盘突然指向赵山河,“噬心令是假的,那伤口是用幻术伪装的!”
楚墨猛地推开苏瑶,用身体挡在阵纹前。赵山河的掌风已至,却在触及楚墨衣襟的刹那骤然停住——他看到楚墨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二十年前他送给失散女儿的信物。
“阿芷……”赵山河的瞳孔骤缩,掌风硬生生转向,劈在旁边的石柱上。混沌虫卵在他周身炸开,侵蚀着他的皮肉,却没伤到任何人。
林风趁机制住他,却见赵山河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楚墨的那半严丝合缝。“当年玄族内乱,我把刚出生的女儿寄养在楚墨师父门下,”他咳出黑血,“暗潮盟主抓了她,逼我做内应……但我从没真想毁掉阵纹。”
此时西侧石窟传来动静,真正的玄族使者带着各族修士赶到,她看到赵山河,突然道:“盟主说了,你女儿早就逃出来了,现在是灵族的草药师。”
赵山河愣住的瞬间,千面鬼突然挣脱束缚,将一枚黑色晶石砸向阵纹。林风挥剑劈开晶石,碎片却划伤了赵山河的手臂。那伤口竟开始发光,浮现出与暗潮盟主相同的青铜面具印记。
“原来你还是被种下了奴印。”楚墨看着他手臂的印记,突然明白了,“你故意暴露,是想让我们毁掉阵纹,摆脱控制?”
赵山河惨笑一声,突然扑向千面鬼,抱着她冲向混沌气息最浓郁的裂缝:“我孙女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能……”他的声音被裂缝吞噬,只留下半块玉佩在空中旋转。
林风接住玉佩,发现背面刻着“忠”字。苏瑶望着裂缝处消散的身影,突然道:“他最后那掌,是在帮我们加固阵纹。”阵纹核心处,一道新的符文正在缓缓成型,那是赵山河用精血画出的人族守护印记。
李明突然指着远处:“看!那是……”众人望去,只见一名灵族女子正带着个小女孩跑来,女孩脖子上挂着的,正是赵山河说的那半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