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用记忆之力加固的封印光幕,在混沌气息的持续冲击下泛起诡异的紫黑色。楚墨半跪在气脉阵眼旁,指尖按在万族玺残留的碎片上,那些碎片正随着混沌侵蚀逐渐变得透明——自暗潮势力倒戈后,混沌之眼似乎被彻底激怒,竟开始直接吞噬气脉本源。
“这样下去,整个灵渊的气脉都会枯竭。”林风的斩渊剑插在阵眼边缘,剑身上的符文已黯淡到几乎看不见。他刚从西北封印裂痕处赶回,铠甲上的缺口还在渗血,“玄族使者说,唯一的办法是让神器与气脉核心共鸣,可万族玺已经……”
话音未落,楚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碎片上,竟让那些透明的碎片泛起红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朦胧中看到碎片里浮现出奇异的景象:无数条气脉丝线缠绕着一柄巨锤,锤头刻满与气脉图谱同源的符文,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颤。
“是镇岳锤!”李明突然惊呼,他认出那是上古记载中,用来定鼎地脉的神器,“传说它在气脉大劫时沉入了灵渊地心!”
楚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碎片中的景象并非幻象——他能清晰感受到,在灵渊最深处,有一股与自己本源同源的力量正在苏醒。三日前,他燃烧本源修补封印时,曾短暂触碰到这股力量,当时只当是气脉反噬,如今想来,那分明是神器在回应他的召唤。
“必须去地心。”楚墨撑着地面站起身,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印,“混沌气息正在污染气脉核心,只有镇岳锤能净化它。”苏瑶想上前搀扶,却被他抬手拦住:“你们守好封印,我一个人去更快。”
林风知道他的脾气,从怀中掏出楚墨之前绘制的气脉捷径图:“沿着这条脉络走,能避开混沌聚集区。”图上用朱砂标记的路线,正是苏瑶记忆之力尚未覆盖的气脉盲区,“记住,我们等你回来。”
楚墨的身影消失在气脉裂缝中时,封印光幕突然剧烈震颤。混沌之眼的瞳孔里,竟浮现出暗潮势力盟主的虚影——那家伙竟献祭了所有倒戈修士,化作混沌的养料,换来了暂时掌控混沌气息的能力。
而此时的楚墨,正沿着滚烫的气脉通道下行。四周的岩壁不断渗出灰黑色粘液,所过之处,气脉丝线纷纷枯萎。他按在岩壁上的手突然感到一阵灼痛,低头看去,掌心的气脉印记竟与岩壁深处的符文产生了共鸣,那些符文如活物般游走,在他前方铺出一条金光大道。
“原来气脉早已选好了继承者。”楚墨苦笑,加快脚步向地心深处冲去。当他穿过最后一层岩层,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巨大的镇岳锤悬浮在岩浆中央,锤头的符文正被混沌气息啃噬,露出斑驳的缺口,而锤柄上缠绕的,竟是与他本命气脉完全吻合的纹路。
就在他伸手触碰锤柄的刹那,混沌之眼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岩浆上空,无数灰色粘液如箭雨般射来。楚墨下意识握住镇岳锤,却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那不是神器的力量,而是被混沌污染的气脉本源,正试图撕裂他的经脉。
“啊——”剧痛让楚墨几乎昏厥,但他死死攥着锤柄不放。恍惚间,他看到了上古修士的记忆碎片:他们铸造镇岳锤时,并非用凡铁,而是以自身气脉为引,将毕生修为熔炼成器。“原来神器与气脉,本就是一体……”
楚墨猛地咬破舌尖,将最后的本源精血喷在锤柄上。镇岳锤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被污染的符文在金光中剥落,露出底下与他气脉印记完全相同的纹路。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与镇岳锤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气脉图谱在他识海中完全展开,而镇岳锤每一次震颤,都引动着灵渊所有气脉的呼应。
当楚墨握着镇岳锤从地心冲出时,整个灵渊的气脉都在欢呼。他的身影与镇岳锤的金光融为一体,锤头上的符文与封印光幕产生共鸣,那些紫黑色的侵蚀迅速消退。混沌之眼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镇岳锤的金光下节节败退。
林风看着半透明的楚墨,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映照着整个灵渊的气脉流转。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的气脉觉醒,从来不是人与神器的简单结合,而是气脉本身,选择了最契合它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