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张楠惊恐地捂住耳朵，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很怕，我真的很怕，赵露会不会来找我报仇？她会不会来害我？”
“你冷静一点，赵露已经死了。”吴征蹙眉拦在沈蓉儿和张楠之间，看向沈蓉儿时，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放缓道：“我们先回警局吧，邹升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沈蓉儿垂眸恢复了理智，抬起食指隔空点了张楠一下，才转身走出房门。
吴征和沈蓉儿回到警局的时候，孟衡正好把董昌带进了审讯室。
见到他们两个回来，他擦掉额头忙碌出来的细汗，缓了口气道：“老大，姐姐，人已经带回来了，现在就开始审讯吗？”
吴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优先看向沈蓉儿询问她的意思。
这起案件能侦破得这么快，全靠沈蓉儿的思维敏捷，就连一向说一不二的刑警队长吴征，都忍不住开始依赖她的思考能力。
沈蓉儿轻轻摇了摇头道：“先不急，取一根他的头发给我，我先拿去化验，等比对结果出来再说。”
“好。”孟衡点了点头，连忙走进审讯室，完成沈蓉儿交代下来的任务。
dNA的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报告显示出来的最终答案，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三队办公室里，沈蓉儿声音沉沉地道：“dNA比对结果显示，董昌和这几起案件中的凶手是父子关系，也就是说，犯案的凶手是董昌的亲生父亲。”
“这怎么可能！”邹升震惊地接过报告，从头至尾认真看了一遍后，不可置信地拿出平板调查董昌的父亲董恒。
“怎么会这样？”吴征也陷入了迷茫，他们本以为案件会就此侦破，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忽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如果凶手真的是董昌的父亲，那他们前面的推论就都不成立了。
缺少案件细节，就算有关键性的证据能够证明董恒就是凶手，也没有办法结案。
现在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弄清楚董恒的所在位置，以及他的作案动机。
审讯室里，董昌低垂着脑袋，让监控室里的警员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愉悦，他就快要压抑不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还没等他得意够，审讯室的铁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董昌抬头去看，温润的视线淡淡地落在沈蓉儿身上，眼里的光芒倏忽间被放大。
他忍不住弯唇笑道：“这位警察小姐，你和我刚见过的一位姑娘长得很像。”
吴征听到这句话，登时顿住脚步，这才想起赵露那起案件时，沈蓉儿曾说过，她长得很像沈洛的话，顿时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他连忙低声劝道：“要不你先出去，我怕你会有危险。”
“不会。”沈蓉儿淡定地坐在审讯的位置上，招呼着吴征也一起坐下，“不用慌，先审审再说。”
董昌饶有兴味地盯着眼前这位胆子很大的女警察，笑眯眯地指着吴征道：“这位警官好像很怕我，其实你们完全没有必要害怕我，我只是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而已。对了，你们刚才让另一位警察同志取走了我的头发，是要化验dNA吧？那我相信你们现在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
“你先不用急着说些，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沈蓉儿交叠着手，美眸平静地睨着董昌，淡淡地说道：“先和我们聊一聊，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谁能够证明？”
“昨天晚上……”董昌转了转眼球，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才一脸了然地笑道：“昨晚我在家一个人看看书，听听音乐，没人能够证明。”
沈蓉儿点点头，毫不意外他的回答。
她翻开文件夹，将里面的其中一张照片放在他的面前，问道：“认识她吗？”
董昌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道：“不算认识，这是我同事的女朋友，昨天有幸见过一面，怎么了？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这个女孩儿的事应该去问我的同事吧？”
沈蓉儿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刚才说我很像你刚见过的一位姑娘，是谁？”
“警察小姐，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董昌笑得一脸温柔，盯着沈蓉儿的双眸闪烁着亮光，好似在欣赏一件珍贵的瓷器。
沈蓉儿微微一笑，淡淡道：“换句话说，你觉得那位姑娘和照片上的这位女孩儿长得像吗？”
董昌的瞳孔微微紧缩，片刻后就重新恢复镇定地摇摇头道：“不像，我认识的那位姑娘要更漂亮一些，但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最好看。”
沈蓉儿勾唇弯起一抹冷笑，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照片，“你眼前的这位姑娘，在昨晚被人在校园里杀害了，而我们现在怀疑，凶手就是您的父亲董恒。”
董昌这次反应极大地怒拍着桌子，震惊得让方才一直温润如玉的气质彻底破功。
他清澈干净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恼怒，“又是那个混蛋！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董先生，您和您父亲的关系怎么样？”沈蓉儿没理会他的情绪，挑眉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
董昌长舒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冷声道：“不好，我特别恨他，他以前犯过法，害我被人耻笑，要不是还有我母亲在，恐怕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沈蓉儿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我们已经了解过你童年的事，知道您的母亲已经和您的父亲离婚，对于过去的事我们深表遗憾，但我们需要您为我们提供线索，您知道您的父亲现在在哪儿吗？”
董昌蹙起眉心，缓缓摇了摇头，“我们老家在城西的农村，自从他们离婚后，我就很少见过他，我和妈妈搬到城里以后，也就见过他一次，后来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