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林玲珑那两个铁塔般的保镖终于从大小姐被一脚踹飞的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肌肉贲张,杀气腾腾,如同两头发怒的黑熊,就要朝着楼梯口葛云衣那冰冷的身影扑去!腰间鼓鼓囊囊的家伙什眼看就要亮出来!
“咳咳…噗!” 废墟堆里,林玲珑又呛出一口血沫子,昂贵的红裙沾满了灰尘和钧窑瓷片刮出的破口,精心打理的发髻也散了,活像个刚从坟里刨出来的艳鬼。
但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和暴怒,比最凶的粽子还要瘈人!她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
“别动!谁让你们动了?!我的仇…我自己报!!!”
保镖的动作瞬间僵住,两张扑克脸上写满了懵逼和蛋疼——我们是保镖,你被打了?大小姐您玩我呢?!
但命令就是命令,两人只能硬生生刹住脚步,像两尊突然断电的机器人雕塑,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憋屈得脸色发青。
就在保镖这进退两难的当口,废墟中的林玲珑猛地爆发出与她狼狈形象完全不符的、野兽般的嘶吼!
她竟强行压住腹部的剧痛,双手猛地一拍身下的碎木瓷片,身体如同装了强力弹簧的猩红毒蝎,以一种极其刁钻、带着同归于尽般狠戾的姿态,朝着刚刚走到楼梯口的葛云衣后背,狠狠弹射扑去!
十根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如同淬毒的爪子,直掏葛云衣的后心与脖颈!带起的腥风甚至吹动了葛云衣暗银色旗袍的下摆!
“小心!” 胖子吓得嗷一嗓子,差点把手里的铜镜扔出去。
陈忘川瞳孔一缩,暗道这疯女人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林家砸资源堆出来的练家子!这速度和狠劲,寻常高手也得吃瘪!
可惜,她面对的是葛云衣。
葛云衣甚至连头都没回。
就在林玲珑那毒爪即将触碰到冰冷旗袍的瞬间,葛云衣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左脚为轴,一个轻描淡写的旋身!
那动作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优雅得像是在跳一曲华尔兹的收尾动作!
“啪!”
一声清脆得如同拍苍蝇的脆响!
没人看清葛云衣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她那条穿着精致高跟鞋的修长美腿,仿佛随意地向上撩了一下。
紧接着,扑在半空的林玲珑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抡圆了砸在脸上!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
林玲珑那张精心描绘、美得妖异的脸瞬间扭曲变形!
整个人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打着旋儿,像个被抽飞的陀螺,“砰”地一声闷响,再次狠狠砸回刚才那片废墟里!
这次直接脸朝下,啃了一嘴的木头渣子和瓷器粉末,彻底没了声息,只剩下微微抽搐的身体证明她还活着。
“嘶——!” 全场再次倒吸冷气!这他妈是拍苍蝇还是打人啊?!林家大小姐在她面前,真就跟泥捏的一样!
“大…大小姐!” 两个保镖眼珠子都快瞪爆了!这他妈还等什么?!再不动手饭碗(和命)都没了!
“都他妈看着干什么?!上啊!给我抓住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林玲珑埋在废墟里,发出含混不清、却怨毒滔天的嘶吼,彻底撕破了所有优雅的伪装。
保镖们:“……刚上不让上手的是你,现在下命令的还是你(内心:祖宗,您这命令变得比翻书还快!)”
但这次不再犹豫,怒吼一声,如同两辆启动的重型坦克,带着狂暴的气势,朝着楼梯口的葛云衣、陈忘川和抱着镜子的胖子猛冲过来!
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劲风,直捣要害!同时,另外几个听到动静的安保人员也手持橡胶棍从走廊另一头包抄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 陈忘川最先反应过来,低喝一声,一把抓起地上那个装着铜镜的紫檀木盒塞进胖子怀里,又顺手抄起葛云衣放在旁边的几个购物袋(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对着还在懵逼的胖子吼道:“抱着镜子!”
胖子如梦初醒,死死抱住那价值八十万(现在是抢来的)的铜镜,像抱着失散多年的亲儿子,跟着陈忘川,连滚带爬地追着葛云衣那冰冷的背影,朝着楼梯口狂奔而去!
“我滴个亲娘哎!老陈!神仙姐姐!风紧扯呼啊!” 胖子抱着铜镜,吓得魂飞魄散,那面价值八十万的“救命稻草”此刻感觉像个烫手的山芋!
“胖子!护好镜子!云衣!开路!” 陈忘川低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强忍胸痛,不退反进,一个矮身躲过保镖势大力沉的一记直拳,同时闪电般出手,两根手指并拢如凿,精准狠辣地戳向对方肋下的麻筋!动作迅捷刁钻,完全是地底下摸爬滚打出来的野路子!
“呃!” 那保镖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动作瞬间变形!
而葛云衣,面对另一个保镖砸来的铁拳和侧面袭来的橡胶棍,依旧面无表情。她甚至还有空整理了一下被林玲珑带起的风弄乱的鬓角(?)。然后,她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快到极致的速度和恐怖的力量!
“砰!砰!咔嚓!”
如同穿花蝴蝶,又似鬼魅游走!纤细的身影在几个彪形大汉的围攻中闪转腾挪,每一次看似轻飘飘的格挡、拍击或踢踹,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闷哼!
一个保镖被她看似随意地用手背拍在胸口,整个人如同被卡车撞中,直接倒飞出去,撞翻了一排昂贵的屏风!
另一个挥橡胶棍的安保,手腕被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搭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橡胶棍脱手飞出,惨嚎着跪倒在地!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抱着铜镜躲在陈忘川身后,嘴里还不忘实时解说:
“卧槽!神仙姐姐牛逼!这身法!这力道!胖爷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比亲姐还亲!哎哟老陈小心右边!…对对对!戳他丫的麻筋!让他嘚瑟!…嘿!那孙子飞了!飞得真远!姿势满分!”
就在葛云衣如同砍瓜切菜般清场,陈忘川也凭借狠辣刁钻的功夫缠住一个保镖,整个二楼乱成一锅粥,警报声、惨叫声、打斗声、物品碎裂声响成一片的时候!
胖子那双小绿豆眼贼溜溜地一转!机会来了!
“嘿嘿,胖爷我给你们加点料!” 他怪叫一声,猛地将怀里抱着的、装着铜镜的紫檀木盒塞进自己宽大的外套里(鼓鼓囊囊像个怀胎十月),然后像颗灵活的肉弹,猛地冲向旁边一个摆满酒水和精致点心的长条餐台!
“看胖爷我的‘乾坤一掷’!” 胖子怪叫着,双臂发力,竟将那沉重的、堆满了昂贵香槟塔和甜点的长条桌猛地掀了起来!
“哗啦啦——轰隆!!!”
晶莹剔透的香槟杯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摔得粉碎!昂贵的鱼子酱、小蛋糕、水果拼盘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溅!
整个场面瞬间从暴力打斗升级为灾难片现场!奶油、酒液、玻璃渣糊了冲过来的保镖和安保一脸一身!滑腻的地面更是让他们寸步难行,摔得七荤八素!
“哈哈哈!爽!” 胖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叉腰大笑,随即又想起正事,对着陈忘川和葛云衣喊道:
“老陈!神仙姐姐!风紧!扯呼!胖爷我先走一步探探路!”
说完,他抱着“怀胎”的肚子(里面是铜镜),迈开两条小短腿,以一种与体型严重不符的敏捷,嗖地一声从葛云衣打开的“缺口”冲下楼梯!那速度,简直像屁股后面着了火!
“胖子得手了!撤!” 陈忘川见状,虚晃一招逼退缠斗的保镖,捂着剧痛的胸口,也紧跟着冲下楼梯。
葛云衣殿后,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二楼,尤其是废墟里还在抽搐的林玲珑。
她轻轻拂了拂旗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点垃圾,然后才从容不迫地转身,踩着满地的狼藉(但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污渍),优雅地走下楼梯。
楼下,拍卖行老板(油滑馆主)的视角:
这位可怜的馆主,刚在楼下被陈忘川“退婚”八卦和八十万天价铜镜刺激得血压飙升,好不容易灌了两口参茶压惊,茶杯还没放下呢,
就听见楼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惨叫声、玻璃碎裂声、还有胖子那极具辨识度的怪叫!
他心惊胆战地跑到楼梯口,正好看到胖子掀翻香槟塔制造“奶油香槟泥石流”的壮举!
紧接着,抱着“大肚子”的胖子像颗炮弹一样冲下来,后面跟着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的陈忘川,再后面…是那个一脚踹飞林大小姐、此刻依旧冷得像块冰的煞星葛云衣!
馆主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他死死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扶着门框,浑身筛糠似的抖,那口保养得极好的金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发出“咯咯咯”的渗人摩擦声!
“造…造孽啊!!!天杀的陈阎王!天杀的死胖子!还有那个女…女罗刹!”
馆主内心在疯狂咆哮,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两位活祖宗加一个煞星?!我的香槟塔!我的钧窑瓶!我的红木栏杆!我的…我的拍卖行啊!!!这损失…这损失够买多少明器了?!林家的怒火…嘶…”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拍卖行被怒火中烧的林家夷为平地,自己流落街头要饭的凄惨景象。
在二楼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包间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微微掀开一道缝隙。
一个金发碧眼、穿着考究定制西装的外国人,正端着红酒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楼下大厅的混乱和楼梯口冲下来的三人组。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尤其牢牢锁定在那个气质冰冷、出手狠辣、此刻正从容走下楼梯的葛云衣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而深邃的弧度,用极其流利但带着异国腔调的中文低语:“她终究是活了下来” 随即,窗帘无声地合拢。
三人冲出“天下”拍卖行那扇沉甸甸的黑檀木大门,外面清凉(略带血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胖子抱着铜镜,气喘吁吁,却一脸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出来了!出来了!老陈!神仙姐姐!牛逼!太牛逼了!胖爷我这趟值了!镜子到手了!” 他忍不住把紫檀木盒掏出来亲了一口。
陈忘川捂着胸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气,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但眼神里依旧带着凝重:“快走!林家不会善罢甘休!”
葛云衣站在一旁,气息平稳得仿佛刚散了个步。
她只是微微蹙眉,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暗银色旗袍的下摆——确认没有任何奶油、酒渍或者刮痕后,才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姑奶奶这个时候就被臭美了”胖子说道,随即脸上落了一个巴掌印,自然是葛云衣刚才赏赐的。胖子委屈的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林玲珑被手下七手八脚地从碎木头和瓷器渣里刨出来,精心描画的妆容花了,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挂着血丝,头发散乱,昂贵的红裙破烂不堪。
她推开搀扶的手下,踉跄着走到刚才放置铜镜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紫檀木盒盖子。
“镜…镜子呢?!” 她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保镖们面面相觑,低头不语。混乱中,谁还顾得上一面破镜子?那死胖子掀桌子的时候,好像…怀里是鼓鼓囊囊的?
“啊——!!!” 林玲珑发出一声凄厉绝望、如同厉鬼般的尖叫!铜镜没了!仇也没报成!还当众被打得如此狼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陈忘川!死胖子!还有那个贱人!我林玲珑与你们势不两立!!!天涯海角,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尖叫声在狼藉一片的拍卖行二楼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疯狂。
几天后,惊魂未定、损失惨重的拍卖行老板,在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中,做出了一个充满个人怨念的决定。
在“天下”拍卖行那扇曾经象征着尊贵与神秘的黑檀木大门内侧,最醒目的位置,挂上了一块崭新的、材质上好的红木告示牌。
告示牌下方,并排贴着三张用监控截图放大的、打印得极其清晰的半身像:
1. 陈忘川:捂着胸口,眼神阴沉,一脸“老子不好惹”的阎王相。
2. 胖子:正掀桌子,表情狰狞中带着猥琐的狂笑,脸上还沾着一点奶油(截图效果)。
3. 葛云衣:侧脸,气质冰冷,眼神漠然(老板特意选了张看起来不那么“煞星”但足够有辨识度的)。
在三张人像旁边,老板还“贴心”地贴了一张打印出来的、憨态可掬但眼神略带“智慧”的中华田园大黄狗的图片。
最后,用加粗加大的字体,写着老板血泪的控诉和最后的倔强:
此三人与狗,不得入内!
——天下拍卖行
每当有熟客看到这块牌子,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而胖子后来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拍着大腿狂笑:
“哈哈哈!跟狗放一起?这老小子挺有创意啊!不过胖爷我认了!只要能救胖爷的命,别说跟狗放一起,跟屎壳郎放一起都行!哈哈哈!值了!”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在远离“天下”拍卖行的地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