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当一直被人注视着,其实自身是会有感觉的。
他就感觉到,身后好像一直有人在看着他。
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气质十分儒雅,穿着一身休闲装,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那一瞬间,苏哲脑子嗡地一声。
这个人他认识!
“爸爸,你在看什么?”
苏恩又注意到苏哲有些不对劲,顺着苏哲的目光望过去,疑惑道:“你认识他么?”
苏哲摇摇头,“不认识。”
然后带着苏恩又快步离开,神色中竟有一丝慌张。
那人却并没有就这样算了,而是直接追了过来。
朝着苏哲伸出了手,一脸讶异的表情,用有些蹩脚的中文,开口问道: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感觉你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苏哲愣住了。
没有想到罗伯特会追过来。
他跟罗伯特其实是认识的,可是……那已经是重生之前,上辈子的事情了,用的根本就不是苏哲这身体。
他更没有想到,哪怕是换了一个人,还是能被罗伯特给认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完蛋了!遇到故人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不能就让罗伯特认出来。
事情实在太魔幻,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而且,如果真要说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是么?我倒是不认识你,可能是我跟你认识的人长得有一些像吧?”
苏哲敷衍地回复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你是在中国长大的么?中文说得真的很不错。”
“我不是在中国长大,但是也来到中国十几年了,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也很深刻。
“大约在五年前的时候,我就开始每天在这个公园里散步,你呢?经常来这里么?”
罗伯特盯着苏哲问道。
“偶尔会来,不过不是太频繁,主要是这里离我家实在是有点远。”
苏哲渐渐有点失神。
这个公园里有一个每天过来弹吉他的人,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忽然,罗伯特发问。
苏哲的心里猛地一颤,张了张嘴,强行稳住心神才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显得很奇怪。
那个弹吉他的人……就是前身的他。
“没有,没有见过。”苏哲摇摇头。
“那真是很遗憾,我以前很喜欢听那人弹吉他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开始,他忽然就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哎。”
罗伯特的语气非常惋惜,但说这话的时候,却一直看着苏哲。
苏哲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
他在试探自己。
这一幕,乍一看很正常,网友看到直播也都觉得只是个小插曲。
也许是苏哲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人格魅力,让那外国友人想接触。
可在办公室开着直播的夏婉晴却不这么认为。
她毕竟比网友要更了解苏哲,她能看得出来,刚才苏哲的神色明显不自然,好像在慌张地躲避着什么。
难道……苏哲还认识这个外国人?
可是苏哲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是外国人了,就是连本地的朋友都几乎没有。
不知不觉间,夏婉晴发现苏哲的过往经历十分神秘。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过往经历,才能让他拥有如今这样的神奇成就呢?
夏婉晴发现,自己对苏哲是越来越好奇了。
【苏哲真的是很有人格魅力,光是走在路上,都能看得出来他气质不俗。】
【是啊,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怪不得外国人都想跟他打招呼呢。】
【怎么感觉这外国人好像认识苏哲一样,一直用一种看熟人的眼神盯着他看?】
网友只是随便地讨论,很快也就换了话题。
跟罗伯特分开后,苏哲一直有点心不在焉。
恩又找到了一个小池塘,旁边一片非常好看的草坪,周围的枝头上几只彩色的鸟翻飞,此时太阳躲在云朵后面一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简直美丽得像是一幅画。
“就这里吧,爸爸我们画……爸爸?你怎么了?”
恩又轻轻地拉了一下苏哲的手臂,眼神充满疑惑。
只见苏哲双眼看着远方,有一种失神的感觉,完全没听到恩又在讲话,好像思绪已经飞出了好远。
“啊,啊?怎么了?”
苏哲缓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这里很好,风景不错,我们就在这里画吧!”
他把画板和一系列工具从包里拿出来,一大一小坐在草地上开始画画。
他一边画着,一边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一直在想刚才那罗伯特的事情。
刚才罗伯特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故人发现他的身份。
他重生之后,现在是以苏哲的身份活着,而不是以以前那个叫高飞的家伙活着。
他希望高飞就像现实中一样,让大家都以为他确实是死了。
如果被人发生重生这回事,那真的会天下大乱。
他一瞬间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他一直想,不如就这样用苏哲的身份躺平下去,过着平静的生活,也算不错。
可今天罗伯特的出现让他平静的生活变得不平静,好像是在宁静的湖面上忽然投进去的一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很快,画画就结束了。
两人回到了大部队那里,整个步骤苏哲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当每个人都展示出自己的画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落在了他的画上。
太好了。
画得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大家看到的风景都差不多,可苏哲的技术堪称是画家级别的。
远处的高山,近处的吃糖,还有天上高悬的太阳与云层。
色彩鲜明,看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
而最绝的是他们所在的草地。
只要是上过学的,便都听过一句诗。
叫“草色遥看近却无”。
苏哲的画中充满了细节,最明显的就是对草地的描写,远处的草郁郁葱葱,铺得密密麻麻的绿色。
而近处的、脚下的草地,却换了一种比较淡的颜色,笔触也变得稀稀拉拉的。
简直完美匹配了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