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顾着转这些坏心思,却全然忽略了即将到来的洪流。等到洪流将至,他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抵御,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被洪流裹挟到了山下,就此结束了此次试炼。
“这块想必就是影石了!”周昭阳侧身一跃,来到一块异常平整的石壁前。
这块石壁呈赤红色,与梦冥晶体极为相似。周昭阳站在石壁前,缓缓放出神念进行探察。
小小府适时现出灵体,说道:“这块晶体的气息,与阁前辈的气息相仿!”
说着,他凝出一滴魂血,轻轻抹在石壁上。只见石壁瞬间光芒闪烁,然而并未出现任何影像。小小府口中念念有词:“小,小,小。”
神奇的是,石壁竟然真的逐渐变小,最终变成一块古朴的石碑,石碑背部铭刻着几个大字:“九灵阁,火殿”。
小小府的心情瞬间变得极为糟糕,说道:“不知为何,一见到它,我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周昭阳受到情绪感染,不禁叹息一声,说道:“你先将它收入空间,咱们先到山顶,看看红色洪流的源头究竟在哪里。有时间时,再研究影石的来历。”
周昭阳重新踏上征程,速度极快,短短数分钟,便又攀跃了数百级石阶。他全然无视倾泻而下的红色洪流,身影如离弦之箭,急速向前。
圣塔外,那名笑话周昭阳的门人,一直等到现在。见同门几乎全部被淘汰,却始终不见周昭阳的身影,心中不禁诧异万分。他赶忙询问刚被淘汰的一位熟人:“丘师兄,塔里面还有人吗?”
丘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铭师弟。里面应该还剩下一人,此人身上带着强大的法宝,根本无惧洪流!”
铭师弟凝出一个影像,问道:“是不是他?”
丘师兄看了一眼,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小子。他有强大的法宝护身,对红光的力量全然不惧,目前应该已经快到山顶了!”
铭师弟闻言,不禁一愣,喃喃自语:“身负异宝还如此低调,依照师父的说法,此人日后必定能成大器,我得找机会与他好好结交一番。”
暂且不提铭师弟心中的小算盘,再说周昭阳。此刻,他已临近山腰,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石阶旁,环境竟与第一块影石周围极为相似。旁边有一座宽敞的石台,石台上同样有一块平整的石壁。
小小府面色凝重,再次化出灵体,凝出一滴魂血,将影石收了起来。周昭阳看到石碑后面刻着:“九灵阁,阴阁”。
周昭阳见小小府连续凝出两滴魂血,面色已有些苍白,心中不免心疼。他赶忙掏出一把丹药,说道:“先别想太多,服下这些仙丹,赶紧恢复魂息。”
周昭阳继续向上攀登,随后又陆续发现了三块影石,小小府皆用魂血将它们收了起来。小小府只是小府分身,魂息本就不算厚重,连续凝出魂血,即便有丹药补充,魂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而且,他的心情愈发糟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周昭阳猜测,这恐怕与这些影石的来历脱不了干系。
越往上走,洪流的威力愈发强大。其实,其威力总和并未提升太多,只是上方的洪流愈发集中,面积变小,爆发出来的威力自然也就相应增大。好在周昭阳有小小府相助,洪流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速度几乎未受任何影响。
眼看就要到达山顶,第九块影石终于出现。小小府收走这块影石后,已然耗费了九滴魂血,此时它的魂息极为稀薄,境界都有些不稳,脸色白得吓人,神情阴沉得可怕,双目赤红,四下环顾,仿佛在寻找什么深仇大恨之人。
周昭阳心疼不已,急忙掏出大把丹药,命令小小府立刻返回空间调息。小小府见周昭阳动怒,不再倔强,默默接过丹药,一言不发,回到空间恢复去了。
周昭阳终于登上山顶,这才发现,红色洪流的源头,竟是三间极为普通的木舍。木舍之中,有一尊雕像,受到某种阵法的控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击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术法。术法的余威从门口涌出,沿着山道向下蔓延,化作了那些威力惊人的红色洪流。
小小府感知到这尊雕像后,顾不得炼化药力,急忙从空间中出来。他紧紧盯着雕像,沉默半晌,忽然说道:“出来吧。”
雕像瞬间发出一阵亮光,一道灵体缓缓浮现。灵体盯着小小府,问道:“你讨厌我?为何讨厌我?”
小小府沉声道:“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知为何,我就是很讨厌你,我也弄不清楚原因。我猜测,你曾经做过的事,对不起授我传承的前辈。”
周昭阳见那灵体修为不低,即便不借助雕像的威力,小小府也绝非对手。他连忙召唤蓝田警戒,纵身一跃,挡在了小小府身前。
灵体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小小府身上,此时周昭阳上前,它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周昭阳身上。灵体仔细打量周昭阳一番,浑身忽然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说道:“主上,您复活了?”
周昭阳闻言一愣,注视着灵体,心中满是疑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不语。
灵体心情激动万分,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道:“主上早已兵解,您应该是主上的转世!”
然后,他转向小小府,道:“你说的那位前辈,想必是我本体的转世!你修为太弱,又自称有本体,想必是转世的分身。不对,你没有他的魂息,只是得了他的传承。”
周昭阳依旧没弄清楚状况,但没有察觉到灵体身上有丝毫杀气,不想与灵体闹僵,于是说道:“我俩都还未恢复记忆,实在记不起你是谁,你能否给我们讲讲?”
灵体长舒一口气,脸色变得极为复杂,它转向小小府,说道:“我想,你那位前辈可能误会我了。等他弄清楚原因,就不会再讨厌我了。”
小小府盯着灵体,说道:“我得了那位前辈的传承,你若骗我们,我的直觉会有所察觉。”
灵体苦笑着说道:“我在此处已等候无数年,就是为了等你们前来。以前他恨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当初明明有能力救主上,却没有出手。”
小小府皱起眉头,问道:“你为何不救?”
灵体苦笑道:“是主上不让我救,你说,我该听你那位前辈的,还是听主上的?”
小小府转头望了周昭阳一眼,见周昭阳满脸疑惑,接着问道:“他为什么不让你救?”
灵体张口欲言,却未发出任何声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牵连太广,当年的禁言至今仍然有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自己体会其中的深意。”
小小府点了点头,说道:“好。”
灵体缓缓说道:“很多年前,有一对夫妇前去寻仇。仇人实力极为强大,夫妇二人修为不足,先是妻子不幸被杀。此时,丈夫身负重伤,手中法宝也严重受损。当初那件法宝有一道强大的器灵,这个器灵有九道分身,也就是分器灵,各自掌管法宝的一部分。器灵受伤极为严重,其余八道分器灵也都伤势不轻,唯有一道分器灵完好无损。器灵当时法力几乎耗尽,它命令没有受伤的分器灵,立刻施展秘术带主上离开。然而,主上却下达了另一道命令,让分器灵带着法宝的残体离开,说夫人已经兵解,他也不想独活。还说,让分器灵寻地潜藏起来,总有一天,他的转世会找到它。正因如此,分器灵带着法宝残体离开了,器灵不愿独活,收纳其余八个受伤的分器灵上身,聚合为一体,附在男人魂体之上。男人最终不敌,自爆身亡。”
周昭阳指着自己,问道:“我是那个自爆身亡的丈夫?”
见灵体点头,又指向小小府,道:“授他传承的前辈,是那个器灵转世?”
灵体再次点头,周昭阳又指向灵体,“你是那个幸存的分器灵?”
小小府轻轻颔首,道:“你所言我虽然无法验证,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没错。”
灵体神色庄重,道:“我在此等候你们无数年,好不容易得见,何必欺骗你们?”
周昭阳凝视灵体,追问:“这么说,你本体的转世能够吞噬你?”
灵体苦笑着回应道:“自然可以。”
周昭阳眉头紧皱,说道:“你是圣塔的器灵,对吧?你的修为太高,留在我们身边,对我威胁太大,我要在你身上施加禁制。”
灵体笑道:“我身上本就有禁制,只是你尚未恢复记忆,记不起来罢了。你若想施加禁制,请便。”
事关安危,周昭阳毫不客气,施加完禁制后,询问灵体:“火元晶在何处?”
灵体答道:“塔基之下就是火元晶矿,我将圣塔收起,火元晶就会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