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泰还了测距镜,沉默半晌。
几次斟酌才和钟原商量,我们要不要重新调整下布控点?不能仅着眼龙里营地,而是进行哨点外扩。比如说东西方向未完工的高架桥墩,有高度难攀爬,如果改为了望哨所,就能凭借通讯优势对尸潮全面预警。”
钟原和全福对视一眼,确实是个好主意!
柱式桥墩高度超过18米,很难攀爬。它们沿线散落,有几段为堆砌建筑材料而做了双柱连接,完全能利用起来。
先制作好软梯,再用利勃海尔把人和物资送达顶部,便成了安全独立的观察哨所。加盖堡垒后还可升级为火力点观察,也不必遭受冬夏的风吹日晒。
悦泰猜到他的想法,补充道:“不用很大,先挑几个t形桥墩平台做改造尝试,满足哨所屯粮屯弹的需求,解决供电后还可以架设自动防卫,电子眼的观察能力,可不是人工能比拟的。”
全福赞叹道:“也不用设置太多,选出几个关键位置,能控制进出路口就行!”
赵院士在一旁耐心等着,讨论完才提出疑问:“它向我们两次挥手,难道认得谁?距离还这么远,真能看到我们吗?”
钟原苦笑:“不是谁,就是我!”
转头和李塔说:“看到没有,那金牛是只突变体。我猜测,老板娘为吞掉它的生命源,所以才有了这场尸群大战,如此厮杀争抢必然有特殊作用。我们在褐鼠和坎高犬身上都切出了东西,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李塔苦笑:“你以为我会闲着?我甚至和全福要来了剩下的公猴腺体。很奇怪,生命源好像并不完全相同。坎高犬的已经无法考究了,鼠王鼠后身上摘的却和丧尸种子一样,很快便固化定型。公猴腺体却毫无变化,非冷藏下也能不腐不朽,我一直琢磨这事,里边肯定有秘密。”
钟原交待完便不再理会,感觉此地不安全,催促大家先返回龙里。他还着急探索动车所,只有整体面貌都出来,才能和赵悦泰重新调整布局。
赵院士劝他歇歇,别那么着急,稳扎稳打比较好。
儿子却和老爹唱反调:“哪还敢等!已经立秋了,如果想在绿岛开展农种养殖,我看还有些晚了。营地需要和时间赛跑,攻坚自动防御系统,规划房舍基建和冬季取暖等等。没看道平教授已经走了?他急着清理通道的地下竖井水源,不仅省了再开新井,也尽快恢复通道投用。”
老先生一愣:“意思是,只有你爹吃闲饭,还扯着别人后腿?”
赵悦泰斩钉截铁:“我可没那么说,您有时间就来帮帮我,我们需要定海神针。”
钟原打岔:“白天可以,熬夜绝对不行!我说的!”
......
这几天运气不好,搜寻食物时总能遇到那群侏儒丧尸。所以快累瘫的孙石根,在看到动车所吊机廊桥上的闪烁黄灯后,不觉加快了脚步。
浩劫之后,动车所还剩下35名幸存者。却在他的指挥下,以零伤亡战绩,清理出厂区内的400多丧尸,可算身经百战。包括那群犹如夜鬼的鼠怪,在他们面前也没讨得多少便宜,偏偏被几只侏儒丧尸缠的束手无策。
所以他怀疑,今天的遭遇并非巧合,而是设伏。
动车所位置偏僻,东站时期也只是个辅助站,并非繁华之地。附近也只有铁路之友和爱华两家商超,能为幸存者提供足够的物资。
工友们也是,积攒点战斗经验便开始轻敌,感觉丧尸不过尔尔,只需配合到位,杀就是了。
于是搬运车队浩浩荡荡,大有招摇过市之态,结果引来这群奔速极快,能跳还能钻地的侏儒怪。它们发起攻击时,嘴巴的张合极大,钢牙如捕兽夹上的对齿,能轻易咬破车胎,逼的人只能徒步背运。
四天内,他们多次变换路线,仍被堵住了三回。眼见食品库存即将告罄,孙石根索性兵分两路,选出体力最好的两人作为诱饵,骑上电动摩托去铁路之友。半小时后,徒弟老拐再带人去反方向的爱华商超,全力抢夺物资。
半路他就发现,绿化带里拱起的异常土堆,当即带着伙伴夺路狂奔,随后就蹦出6只侏儒怪,向他们展开疯狂的围堵包抄。
这不明摆着是设伏?丧尸皮糙肉厚不知疼痛,本来就难以击杀,如果再生出智慧,哪有人的存活空间。
三人运气还算不错,电摩一路狂奔,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储油罐区,抢在侏儒之前攀爬到罐顶躲避起来。
幸免也不全靠运气,还有经验总结。相比身手,侏儒怪的嗅觉听力明显差上许多,而且不会攀爬。
下次怎么办先不说,已经看到家了,希望今晚能吃顿饱饭。
为保证安全,他们便躲在机修车间的专用吊机上。操作廊房整体跨度很大,提供的宽长不仅能满足幸存者需求,还能通过固定轨道移动进敞开式厂房。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三十米的攀爬高度太危险,冬天攀爬会更危险。
所以孙石根很焦虑,几次把主意打到相距不远的零指通道上,那里面冬暖夏凉,要不是鼠怪横行,是最理想的栖息地。
唉,那些鼠怪总逮不到人,就把他们灭杀的丧尸遗骸全拖走了,现在变的越来越凶,一时还想不到消灭的好办法。
回家了!孙石根握着冰冷的铁梯,心中却是温暖的,又熬过去一天。可刚到转步台,就听到上方的低低哽咽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坏了。
他加快步伐拐上步梯,轻叩下先二后三的安全信号,封着钢丝网的查看窗立即打开了,露出老拐那张娃娃脸,看是孙石根几人才开了门。看他进仓,一群工友或蹲或坐,纷纷低头躲避着他的探询目光。
老拐薅着头发,突然流出泪来:“小康和刘福建没了。”
孙石根沉默良久,机械接过递过来的热水,喝了几口才缓缓宽慰:“不怨你们,都是我的错。我们仨也好不到哪去。遗体在哪,都安排妥当了吗?”
老拐吞吞吐吐:“没有遗体,我们在爱华线上遭到两只侏儒怪追杀,都是步行,根本逃不出去。他俩便主动断后,为大家争取逃跑时间,结果都被扑倒拖走,根本就不知去向。”
孙石根双手使劲搓脸,嗡声道:“遇到强敌啰。白天有侏儒,夜间有鼠怪,这里没法呆了,得想办法尽早离开,走晚了可能逃都逃不掉。明早去给轨道巡查车做个启用检查,沿着铁路线走,途中选个适合站点呆下。”
任宁是调度员,从专业角度做出提醒:“我不是反对,就是感觉有些冒险。调度信号清零后已经收不到反馈,不对轨道面进行清理,遇到滞留列车怎么办,到时被堵在荒郊野,那才无处可逃。
再说侏儒怪并非无敌,灵活程度也不像鼠怪那般,总会让我击空。我用钢管击中的那只,就清楚的发出骨裂声。如果有支枪就好了,我能枪毙它几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