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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郊外,临港工业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令人窒息的工业气味:机油、融化的塑料、焊接产生的金属焦糊、还有某种化学溶剂挥发出的甜腻而刺鼻的气息。巨大而方正的灰色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连绵不绝,机器的轰鸣声是这片土地永恒的背景噪音。

鑫辉电子厂的大门并不气派,甚至有些陈旧。灰白色的水泥门柱,锈迹斑斑的铁栅门敞开着,门口保安亭里坐着一个神情麻木、叼着烟卷的中年保安。进出的人流如同沉默的蚁群,穿着统一或杂乱的工装,脸上带着相似的倦怠和麻木。

陈默站在厂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夹克——这是他唯一能御寒的外套了。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夹杂着工业区特有的湿冷,直往骨头缝里钻。他脸色依旧苍白,眼下的青黑浓重,嘴唇干裂。肺部深处的闷痛和细微的杂音依然存在,像个顽固的幽灵,但他暂时用从校医院带回的药片和一种近乎自毁的麻木强行压制着。

他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他最后的“身份证明”:一张滨海理工大学开具的肄业证明(上面模糊地写着“因病自动退学”),一张薄薄的、印着“高度传染性”红章的结核病诊断书复印件,以及一张皱巴巴的劳务派遣合同——是他昨天在工业园门口一个挂着“鸿运人力”牌子的简陋窝棚里签下的。合同上写着“鑫辉电子厂”,职位是“操作工”,试用期一个月,工资按计时+计件,具体多少语焉不详,只写了“不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签合同时,那个叼着牙签、唾沫横飞的派遣公司刘经理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有大学肄业证?啧,可惜了,不过在这儿没啥用!厂里包吃住,能吃苦就行!明天一早到鑫辉门口等着!”

陈默的目光越过铁门,望向那片巨大的灰色厂房。这就是他“知识改变命运”这条路的终点吗?一种冰冷的、带着浓重自嘲的麻木感包裹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混杂着异味的空气刺痛了喉咙,引发一阵压抑的呛咳。他强行忍住,将那份藏着耻辱和疾病的牛皮纸信封塞进背包最深处,迈步走向鑫辉电子厂的大门。

保安抬起浑浊的眼睛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进去。厂区内路面宽阔但布满油污,叉车拖着沉重的货物呼啸而过。陈默按照昨天刘经理含糊的指点,找到了位于一栋陈旧办公楼一楼的“人事处”。

办公室不大,弥漫着灰尘和劣质打印纸的气味。一个穿着廉价西装套裙、妆容浓艳的中年女人正对着手机大声谈笑。陈默在门口等了好几分钟,她才慢悠悠地放下手机,上下打量着陈默,眼神挑剔而冷漠。

“新来的?派遣公司的?” “是…我叫陈默。”陈默的声音有些嘶哑。 “身份证复印件,一寸照片两张,健康证!”女人伸出手,指甲油有些剥落。 陈默沉默地递上材料。健康证?他哪里会有。那张诊断书复印件在背包里像一个滚烫的烙铁。

女人飞快地翻看着,目光在身份证复印件上停留了一下,又扫了一眼他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哦,大学生肄业的那个?”她似乎在劳务派遣名单上看过备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跟我来,先去领工装、工牌,签安全协议。”

所谓的工装,是两套洗得发白、散发着消毒水和陈旧汗味混合气味的深蓝色连体工衣,布料粗糙僵硬。工牌是一张廉价的塑料吊牌,照片是临时用身份证复印件扫描打印的,模糊不清。安全协议厚厚一沓,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陈默根本没心思看,麻木地在指定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被交给一个穿着同样工装、眼神麻木、头发油腻的中年男人——李班(长)。李班(长)走路有点跛,一路沉默地带着陈默穿过几个巨大的车间。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空气也更加浑浊。

最后,他们来到注塑车间。巨大的噪音瞬间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陈默的耳膜和心脏上!几十台注塑机如同钢铁怪兽般排列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嚓!轰隆!”声。滚烫的塑料颗粒被熔融、注入模具,瞬间冷却成型,顶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塑胶高温融化的气味,混杂着机油和金属粉尘的味道。天花板上巨大的排风扇拼命转动着,却驱不散那股令人窒息的闷热和气味。

“这是你的工位!”李班(长)在巨大的噪音中不得不扯着嗓子喊,指向一台机器旁的操作台。操作台前站着一个瘦小的、脸色蜡黄的中年女人,她正机械而飞快地从模具里取出成型的塑料件——是某种电子产品的白色外壳,边缘还带着锋利的毛刺——丢进旁边的塑料筐里。她的动作快得像一台设定好的机器。

“看好了!跟我学!”李班(长)粗暴地推开那个女人,站到操作台前。他一边演示一边吼: “1. 灯亮!模具打开!” “2. 快速取件!小心毛刺!别他妈烫着手!”(注塑机刚吐出的塑料件散发着高温热气) “3. 看!检查有无缺料、飞边、污点!有问题的扔废料筐!” “4. 合格品放进传送带筐!” “5. 按绿色按钮!机器合模!下一循环开始!” “动作要快!流水线不能停!停一分钟扣十块钱!一台机器一分钟出四个件,你负责三台!明白没有?!”

整个流程在李班(长)手里只用了不到十秒!动作粗鲁、高效,带着一种对机器和物料的极端不耐烦。他演示了两遍,就把位置让开,对陈默吼道:“你来试试!快!”

陈默脑子嗡嗡作响,巨大的噪音让他眩晕。他深吸了一口灼热污浊的空气,肺部刺痛。他学着李班(长)的样子,凑近那散发着热浪的模具口。模具刚打开,一股更浓烈的塑料味扑面而来。他伸手去抓那刚成型、还烫手的塑料外壳。 “嘶…”指尖被高温烫得猛地一缩!外壳边缘锋利的毛刺瞬间在他拇指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废物!磨蹭什么!”李班(长)在旁边厉声呵斥,“戴手套!快点!” 旁边那个瘦女人默默递过来一双油腻肮脏、布满破洞的劳保线手套。陈默忍着疼,胡乱戴上,手套的破口摩擦着伤口,火辣辣的疼。他再次伸手,抓住滚烫的塑料件,强忍着灼痛和恶心感,检查了一下——他甚至没看清哪里是缺料飞边——就丢进了传送带的塑料筐里,然后慌乱地按下绿色按钮。 机器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模具猛地合拢!巨大的气浪和震动让陈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慢!太慢了!”李班(长)指着机器上闪烁的计时器,“超时了!下一循环延迟了!扣钱!”他唾沫横飞地咆哮着,根本不管陈默手上的伤。

接下来的时间如同地狱。陈默手忙脚乱地在三台机器的轰鸣、震动和滚滚热浪中来回奔跑。取件,检查(他几乎无法分辨好坏),丢筐,按按钮…动作僵硬笨拙。滚烫的塑料件烫得他戴着破手套的手掌都感到灼痛。锋利的毛刺不断透过手套破口划伤他的手指。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劣质工衣的后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空气中的粉尘,流进眼睛里,刺痛难忍。

机器的节奏冷酷无情。他稍微慢一点,李班(长)的骂声立刻如同鞭子般抽来: “磨洋工呢?!快!” “眼睛瞎了?这么大飞边看不见?!” “废品!又废一个!扣钱!” “三号机停了!你他妈找死啊!”

巨大的噪音、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的热浪、催命般的咆哮、不断累积的微小伤痛…这一切像一座沉重的磨盘,飞快地碾磨着陈默的体力、精神和仅存的尊严。他看着旁边那个瘦女人,她像一台精准的机器,在三台机器间无缝切换,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不见底的麻木。这就是他未来的样子吗?

午饭时间短暂的休息如同恩赐。巨大的、充满油烟和嘈杂人声的食堂里,充斥着廉价饭菜的气味。陈默捧着那个印着“鑫辉”字样的铝制饭盆,排着长队。轮到他的时候,不锈钢餐盘里被机械地扣上一勺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炒白菜,一勺满是肥肉丁的冬瓜,还有两个拳头大小、表皮坑洼的糙米饭团。饭盆温热,饭菜却只有一点温乎气。

他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饭菜寡淡无味,甚至带着一股食堂大锅菜特有的铁腥气。他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肺部深处的不适感在暂时放松后更加清晰地传来,喉咙里那股熟悉的腥甜感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强压下咳嗽的冲动,埋头快速吞咽。

下午的劳作更加漫长而痛苦。身体逐渐适应了高温和噪音的折磨,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重复机械动作带来的精神麻木。胳膊酸痛得像灌了铅,手指因为不断抓取烫手的塑料件和摩擦毛刺而红肿刺痛。李班(长)的骂声似乎也麻木了,变成了背景噪音的一部分。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机器上循环跳动的计时器数字和传送带上不断累积的塑料框,提醒着他仍在呼吸。

终于,刺耳的下班铃声如同天籁般响起!流水线停止了轰鸣,世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在颅内持续回响。陈默僵硬地停下动作,浑身酸痛得几乎无法站直。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跟着同样麻木沉默的人流走出车间。外面的空气虽然依旧浑浊,却显得清新了许多。夕阳的余晖给巨大的灰色厂房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色。

他没有去食堂吃晚饭。疲惫和胸口的憋闷让他毫无食欲。跟着人流走向厂区角落里的宿舍楼。

宿舍楼是破旧的红砖房,墙面斑驳。推开二楼一间房门,一股浓烈的汗臭、脚臭、霉味和劣质方便面调料包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陈默一阵眩晕。

这是一个标准的八人间。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挤满了狭小的空间。地上散落着拖鞋、脸盆、烟头。墙壁被熏得发黄,墙角挂着蛛网。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一个布满灰尘的灯泡,发出昏黄暗淡的光芒。此刻,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新来的?”一个光着膀子、露出肚腩、正在泡方便面的胖子斜眼瞥了陈默一下。 “嗯。”陈默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扫视着寻找空铺位。 “喏,靠门那张上铺空着。”角落里一个穿着背心、正在抠脚趾的瘦子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原来的家伙上个月被机器绞了手,滚蛋了。”

靠门的上铺。陈默走过去,一股更浓重的霉味传来。床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污迹斑斑的硬床垫,连床单都没有。他把自己那个破背包扔上去。

“大学生?”胖子吸溜了一口方便面,语气带着调侃。 陈默的身体瞬间僵硬。 “听说今天来的有个大学肄业的?就是你吧?”瘦子也来了兴趣,放下抠脚的手,“咋混到这儿来了?体验生活?” “啧,大学生也干这个?”另一个躺在床上看旧杂志的年轻男子嗤笑一声,“白瞎了爹妈的钱读书!”

陈默没有回答。他默默地从背包里掏出洗漱用品——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一支牙刷,一块最便宜的肥皂。他需要去水房清洗手上凝固的血污和满身的油汗粉尘。

宿舍里其他人似乎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话题很快转到抱怨工资太低、食堂饭菜像猪食、线长是傻逼上。粗鄙的脏话和肆无忌惮的抱怨在浑浊的空气中飘荡。

陈默端着盆走出宿舍,昏暗的走廊里同样充斥着各种异味和水房传来的湿气。他走到水房门口,里面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正在大声谈笑洗漱。其中一个对着肮脏的水槽擤了一把浓鼻涕,随手甩在水槽边上。

陈默找了个空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冲刷着他红肿、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刺痛感让他微微皱眉。他用力搓洗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油污和汗渍。抬起头,布满水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苍白、憔悴、布满疲惫,眼神空洞麻木,额角还沾着一点没洗掉的黑色油污。那个曾经在图书馆熬夜苦读、眼神里带着不甘和微弱希望的大学生陈默,仿佛已经被这轰鸣的流水线彻底碾碎、溶解,消失在这个散发着汗臭和霉味的工厂宿舍楼的镜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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