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到不同的风景,领略不同的风情。
刘徽同刘彻道:“有了钱,咱们也不缺人才,倒是应该多注意着多方面发展。百越之国,他们都没有完全归顺,而且在那海上还有一个倭国。当年徐福出海为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有去无回。把秦始王骗得团团转。我要是有机会也想出海一趟。”
别的事能不干,必须先把某个小日子灭了。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国人,没有一个不想灭小日子的。
刘徽的眼珠子一转,冲刘彻道:“我让人试着改造船只,我不在长安也不知道改进得怎么样。而且就算在长安,就长安没有海的情况,改进好后好坏也闹不清楚。船只的事父皇找个人负责。”
那只是船只的事吗?定然不会是。
“此事你不知道该交给谁?”刘彻揶揄的问。
刘徽马上懂了刘彻的意思,不就是要把事情交给霍去病?
“诺。”就算要交给霍去病,要不要刘彻同意?
刘徽跟刘彻说起一些小事,都是如何改进各种工艺的事,刘彻无奈的道:“你不如把整个中科院的人都带上吧。不在你的手里,中科院跟没用似的。”
刘徽无奈之极,不是没有用,而是一个两个的没有发现的眼睛。
一些东西刚研究出来,能不能用,能用到何种地步,都不一定能够知道。
刘徽见得多,一眼看出来好与坏,更能给出针对性的建议。有了方向当然更容易研究出成果。
放人随便研究,那不就是由着人捣鼓,能不能用,将来研究出来到底有何益处,也都不明白,难免会让人陷入迷茫。
落在刘彻的眼里不就是,中科院的人在刘徽手里那是好东西层出不穷,一旦离了刘徽,好像一个个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刘彻已然发现问题所在,有些人,不是谁都能用。
中科院的人就得在刘徽手底下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用处,否则一眼看来就跟废物一群似的。
“父皇,中科院的人脑子转得快,他们绝不是没有用的人,您别一脸嫌弃。想他们那么多年研究出来的东西,哪一样不好。没有人擅长发现他们研究的成果,只当他们研究出来的都是无用之物,是他们的错?”刘徽必须得给中科院的人说句公道话,刘彻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行。
中科院的人在刘徽手里怎么就能大放异彩,在别人手里全无动静?
中科院的人虽然是添了不少新人,那些老人都在的,他们好与坏,刘徽能没有数?
刘彻一听抿住唇,冲刘徽道:“人在你手里有用,在别人手里没有用,你不带走,留着也是无用。”
不能说不对,可是也太过直接干脆。
“除了一些非留下来不可的人,剩下的你带走,养了能用的人才是有用,否则就是无用之人。”不能说刘彻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对,他无非也是希望中科院的人在刘徽手里可以得到更多的施展。
刘徽认真考虑后道:“那我跟他们商量之后再跟父皇讨主意。”
没商量前不好定下,她也要看看中科院内各人的情况,人家不见得乐意跟她一道往河西去的。
离开繁华的长安,往河西去,那不等同于他们费尽心思爬到京城,一瞬间连刚开始都不如。
刘彻冲刘徽道:“人才要留,算不上人才的不要再留了。”
这意思是要削减中科院的人?
“我先看看,一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刘徽得弄清楚了中科院的情况,也是她忙得不可开交,因着河西那儿有一半中科院的人在,长安里的人隔太远,她顾不上,以至于都忽略长安里中科院的人。
能让刘彻亲自开口提及中科院的人事问题,自不必说,出的事不少。
刘彻提及就是为了让刘徽心里有数,听着她说的话,不再提。
为此,刘徽又得忙着往鸣堂去,问起中科院的事。
这才知道为何中科院惹了刘彻不满。
刘彻的奇思妙想也是不少的,因着不少,就得把中科院内的人喊过去想想如何落实完成。
一回两回的都喊了同一个人,而且都让刘彻不满,立刻就有人在刘彻的跟前说中科院的不是。
也是中科院最近的成果不行,才会让刘彻心存不满。
刘徽还是了解一个个科研人员的,再说了,刘彻一时兴起让人弄的东西,那是一下子就能弄出来?
再者中科院的人擅长的东西各不相同,不找擅长的人,以为随便拉个人来都把东西做出来,那她还用网罗天下人才?
明了症结所在。刘徽有数。
中科院的人,钟离没是主要负责人不假,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刘徽也想寻人给她分担。
无奈刘徽培养出来好几个本来看着能用的人,全让钟离没放出去,想再弄出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想让刘彻充分的了解中科院的人,当寻一个机会。
刘徽并未跟中科院的人提及任何关于刘彻态度的事,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
不过,不容易还得挑一个合适的人顶着点,让整个中科院的人跟着她往河西去,不行。
技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刘徽还想多把人分开到不同的地方,怎么可能乐意全放在一起。
把手里的人全都过上一遍,刘徽考虑的是接下来主要负责中科院和刘彻对接的人选得是谁才好。最后,刘徽圈定了一个人。
打定主意,刘徽把人喊了过来,而且十分直白的让人准备,考验的时候到了。
虽然不知刘徽到底要如何考验于人,那必须不能怕的。
而此时的汉宫之内,随着西域各国使臣纷纷陆续拜见,刘彻设宴款待,自是热闹非凡。
如果说长安的繁华让各国的使臣看花了眼,在触及汉宫的威严庄重时,他们算是终于知道刘徽身上的气势是从哪儿来的。
知道,对上那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时,好奇打量的同时,也不敢直视,只能小心翼翼的窥探。
而面见皇帝后,随宫中设宴,有人就想到一回事了,怎么不见刘徽?
未央长公主刘徽,这不就来了。
热闹的宫殿前,随着一阵见礼问安的声音,“未央长公主。”
方才西域各国的使臣觐见大汉皇帝时没有见到刘徽,让他们有些奇怪,此时听到有人提醒刘徽行来,顷刻间,西域各国的使臣都不用人提醒,齐齐起身。这样的情况让一群回头想提醒一句大汉臣子都愣住了。
而刘徽领着两人走来,走到刘彻跟前,朝刘彻见礼,“父皇。”
“长公主。”在刘彻抬手时,一众人也都朝刘徽见礼,一声长公主唤来,昭示的是刘徽在大汉的地位。
何止是大汉的地位,还有那一端的西域使臣们。
见大汉的使臣和刘徽见礼,也跟着用他们各国的最高礼节朝刘徽见礼。
刘徽淡淡点头,没有异样,似乎一切只是寻常。
刘彻注意到刘徽身后的两人,两个男子,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就是之前让他叫来两回,让他做些东西愣是做不出的人。
挑挑眉,刘彻不至于会认为刘徽能想落他的脸,把人带过来的刘徽定有其他的用意。
“都安排好了?”刘彻问,刘徽笑答道:“父皇放心。”
今早不曾出现在朝会上的刘徽,自是有她的事要去安排。
“入席吧。”刘彻指向一旁的位置,难得的竟然把她和霍去病安排在一处,而不是居于左右。
刘徽和霍去病交换一个眼神,霍去病动了动,让刘徽在上。刘徽眨眨眼睛,没有说话的坐下。身后的人立在一侧。
一年多的功夫,尝过的凳子的舒服,都改了膝盖高的凳子用上,椅子啥的,刘徽也弄出来,暂时未普及,总得慢慢来。
西域使臣们,想他们自入长安以来,对长安的繁华有了新的认识,好些事他们想寻刘徽帮忙的,可惜,见不着刘徽。
终于等到能够进宫见上大汉皇帝,原以为能够见到刘徽,却在大汉皇帝赐宴时才见着,而且还隔了那么远,想说话都不好说。
一个个西域各国使臣都想跟刘徽讨一句准话,就算有鸿胪寺的人跟他们解释过,大汉的承诺足以代表大汉的态度,大汉皇帝的态度,也是刘徽的态度。
那什么,西域诸国一个两个最怕的是刘徽。
虽说在河西的时候刘徽算是把话说得挺清楚,强势向他们所有宣告,只要他们对大汉称臣,自然大汉会庇护于他们。
可是,别以为他们没有看到,匈奴也有使臣来了。
看到匈奴的使臣,西域各国使臣都不太好。
可是要怎么找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西域各国使臣的目光落在刘徽的身上,他们所熟悉的汉人里莫过于刘徽,能够做主的人也只有一个刘徽,迎对匈奴使臣不善的目光,难免让他们不安。
“陛下,西域各国使臣第一次前来,我大汉得四夷宾服,皆有赖于陛下威严。”值此良辰,哪能没有会说话的人。主父偃起身,举杯以贺之。
瞧刘彻的表情可知,他是真高兴。
刘彻举杯道:“四夷宾服,大汉之幸,朕之幸也,众臣同喜。”
“大汉之喜,陛下之喜。”纷纷举杯,不约而同的迎向刘彻,无论是男是女。
刘徽一个一口就倒的人,还有霍去病作为不太适合喝酒的人,看一眼手中的酒杯,对着刘彻让人一道喝,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嗅了酒杯,似乎不是酒。
确实不是酒,而是开水。
一饮而尽后,两人的目光落在刘彻身上,刘彻一眼瞥过他们,似在无声回答。他能让他们委屈?
那必须不能。
两人都冲刘彻灿烂一笑,眼中尽是感激。刘彻瞥过他们一眼,不算没良心的小东西,不怪他疼。
“匈奴使臣看情况是不希望西域各国使臣得到大汉的庇护。”霍去病和刘徽低声道出,那头的匈奴使臣已然几次要见刘彻,然而连西域使臣都没能见的刘彻,怎么能私下见匈奴使臣。
况且,匈奴既然称臣,想管大汉和别人邦交一事,怎么可能。
刘彻压根不把匈奴使臣的请求当回事。
此刻下方已然载歌载舞,刘彻瞥见刘徽和霍去病在那儿咬耳朵,刘彻盯着两人,刘徽正和霍去病道:“以前匈奴捏着河西走廊把我们出去的路堵住都没能拦住张骞,何况现在。”
想管大汉的事,那是匈奴能管又该管的?
“咳咳咳。”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不曾察觉刘彻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别个人能当作看不见。卫青轻轻咳嗽几声,想让他们有所察觉。
可惜,霍去病一眼瞥过跟刘徽一道出现的人问:“中科院怎么了?”
“有人见不得我得尽天下人才,手握天下之利,想要借刀杀人。还能有比父皇更好的刀?杀得我刀刀见血还莫可奈何。”刘徽瞧了桌上的菜,没有胃口。
霍去病此时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帕包裹的递到刘徽手里,“绿豆糕。”
一到夏天刘徽畏热胃口便不好,宫宴上的菜,刘徽怕是更不喜欢吃。
一听霍去病给她带了绿豆糕,刘徽来精神了。打开一看上面那如同芍药花形状的糕点,笑得眉眼弯弯的取一块咬了一口。触及刘彻的目光毫无所觉的问:“父皇要吃吗?”
要吃吗?
好的,就一句话,把刘彻盯了半天人没有反应而冒出的酸水击散,刘彻道:“朕不夺人所好。”
刘徽一个白眼甩出去,夺人所好的事刘彻少做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看谁信他。
不跟她抢糕点就好。
刘徽低头又跟霍去病说起话,“宫中跳舞的伎人换了一批。”
霍去病一眼扫过,不怎么当回事的道:“是吧。”
刘彻喜好享受,乐舞时时要见新,舞伎常有换新的事,那归乐府管,两人都不甚在意。
“大宛国想为大汉皇帝陛下献上属于我大宛优美的舞蹈。”汉家的舞毕,必须不能放过表现的机会,看这就有人先出面。
刘彻一眼扫过刘徽,刘徽由衷称赞道:“西域的舞蹈热情奔放,和大汉各有千秋,父皇不妨一赏。”
“正是,上回公主往大宛去得匆忙,未能招待公主,是我国失礼。”大宛国的使臣一听刘徽帮着他们说话,当下接过话,不忘向刘徽表示赔礼。
上回刘徽去大宛国干什么的?
对,抢马。
去抢马的人还想让人热情招待?
好些人想到这一层,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徽笑道:“希望大汉能让诸位宾至如归。”
有些事无须多提,只要保证以后可以合作愉快,相互得利即可。
“当然,当然。”大宛使臣听到刘徽的话,十分认同。
这,是不是略显得谄媚?
无数人的目光落在大宛使臣的身上,无声的询问。
对此,不好意思,大宛使臣半分不觉,谄媚怎么了?有本事你们别谄媚。
“大宛也为大汉皇帝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大汉皇帝能够喜欢。”
接二连三的人出面,都是同样的意思,他们也有自己的准备,请大汉皇帝看看。
西域各国一个接一个的人出面,刘彻看在眼里,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看,大汉就应该是如此模样,四夷宾服,都争相献宝。
“诸位不必着急,都会有机会。”鸿胪寺卿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出言安抚。
刘彻注意到西域各国的使臣身边都跟着不同鸿胪寺的人。男的女的都有。
额,要是以前一定会想,怎么能有女郎。
可是大汉朝有女侯,也有女将,女官,多看见几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尤其大汉朝的七位宰相之一有一位女郎,大汉的未央长公主,居于众臣之上,只在皇帝之下。
无人注意到,在清一色的男人里看到一个刘徽时对于人的冲击有多大。
一瞬间,有了一种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主宰世界的感觉。
而这一点,在其后更是被证明。
“那就先让大宛国表演,朕也想看看能让阿徽赞许的舞蹈是如何热情奔放。”刘彻一拍板,立刻定下。
作为第一个出面申请的大宛国被准了表演。
不是没有其他西域各国懊悔他们错失良机。
因为同意第一个表演的人,并不代表其他人都有同样的机会。
而能让刘徽赞之热情奔放的舞蹈,那几个女郎身着如同薄纱一样的舞衣,香肩露,腰间更是不曾遮掩,显露出他们丰满纤细的身材。
和大汉一比,那简直是太热情奔放了。
不过,舞姿很美。
美人,也有要投怀送抱的,只是那在跳舞中的女子投向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刘徽。
更尴尬的是,舞女旋转舞姿时,刘徽和霍去病不约而同将案几击出,将女子投入人怀抱的动作阻止。
“哎哟,未央公主好狠的心。”舞女倒在地上,端是狼狈,楚楚可怜的望向刘徽。刘徽?
不是冲霍去病?
刘徽压根没有想到有人冲的是她。
“公主是忘记了吗?在大宛境内,公主是赞许过我的舞姿的。”倒在地上的舞女想要让刘徽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事。
刘徽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公主当日说有公事在身,不能带我走,如今我来到大汉,公主能否收下我。”舞女一听刘徽终于想起她,迅速的靠近刘徽,想要拉住刘徽,不曾想一筷子打在她的身上。
嘶!舞女想不到会有人把她击退,一看霍去病手里拿着的筷子,便知是谁了。
“这位便是未央公主的夫婿,冠军侯?公主,也不见得配得上你。”此人是来挑事?话音落下竟然朝霍去病攻去,要夺去霍去病手中的筷子。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刘徽的动作更快,一手扣住舞女的脖子,舞女吃痛的唤道:“未央公主。”
刘徽冷冷的一笑道:“难为你知道本宫是大汉的未央公主,在大宛境内你们要记住本宫是未央公主,难道以为来了大汉就不需要记住本宫是大汉的未央公主?”
“公主,大宛并无恶意,我,我只是见到公主高兴而已。”刘徽的手扣住舞女的脖子,但凡她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断舞女的脖子,舞女明白,不得不解释。
刘徽半眯起眼睛道:“本宫的夫婿何时轮到你一个大宛国人点评?你还当着本宫的面对本宫的夫婿动手?是当本宫死了?”
话音落下刘徽将人直接甩了出去。
啧,事情转变太快,让人看得瞠目结舌。
舞女投怀送抱都以为是奔着霍去病去的。结果是冲刘徽?
没消化完其中的事,下一刻竟然就有人胆大包天的要往刘徽怀里凑,而且有人真真是吃了熊心豹胆,还敢对霍去病动手。
更让人惊讶的莫过于刘徽的态度,那维护霍去病的态度。
一瞬间,好些女郎都不由的憧憬,想要一个像未央长公主一样的夫婿怎么办?
“公主恕罪。”此时大宛国的所有人都慌乱的跪下,包括的使臣。
刘徽望向刘彻,刘彻看了一场好戏,心情非常的好,丝毫不打算多管,“河西内的匈奴、西域,羌人的事,你全权处置。”
嘶,都知道刘彻给刘徽的权很大。全权处置,眼下是在大汉境内都如此?
刘徽起身朝刘彻作一揖,“谢父皇信任。”
可不是信任吗?
刘徽从案前走出,一眼扫过大宛使臣,“让她闹这一出,意欲何为?”
纵然没有点名,大宛使臣却知道问的是他,急忙解释道:“公主恕罪,外臣并不知晓。”
“不知。对,一如先前大汉与大宛的交易,无端因为匈奴而反悔,那个时候你们也不知?”刘徽能够让人随便敷衍?
西域几十个国家,心思各异,每一个国都有自己的盘算,没有所谓的意外,也没有所谓的不知。有的是试探,一次一次的试探, 通过对她的试探,也达到对大汉的试探。
“外臣,外臣不敢。”一提起之前交易的事,大宛使臣汗淋如雨。
想刘徽当初是愿意花钱买马的,最后钱不用花不说,还让大宛出了一大笔钱赔罪。此事别人可能不记得,使臣牢记在心。
眼前的刘徽,能够捉着人的一点错处无限放大。
“西域各国中,不知哪一位对大宛国内有所了解,与本宫说说,大宛有何情况?能告诉本宫有用消息的人,此番诸位离国的关税免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