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谢谢他?
靳司离感到大事不妙。
他踌躇片刻,“把城东那几家铺子给她。”
莫屿猛然抬头:“主子?!那可是最赚钱的几家铺子啊!太子殿下之前挣了四大世家好大一把银子,已经是京城第一首富了,也不缺我们这几家铺子吧?”
“去!”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她最喜欢银子,希望送几家铺子可让她气消。
翌日,云凌递上了折子给延平帝。
言明要与太子妃和离,立萧良媛为太子妃。
福安殿——
延平帝望着云凌,嗓音低沉含着冷意。
“太子,你可知太子妃的位置多重要?是你说想要和离就和离,想要立谁就立谁的吗?”
云凌俯首作揖:“父皇,你可知现在大家都在说儿臣什么?”
延平帝凝视着她,等待着她说下去。
她自嘲一笑:“如今外面传言儿臣是克妻命,已经连续克死了两人。若儿臣再与太子妃一起,恐怕会把太子妃克死。”
“那你就不怕克死萧良媛?”
她一本正经:“儿臣找大师算过了,萧良媛命硬,不怕克。”
“简直荒谬!你是太子,竟也信这种市井言论,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父皇,宁可信其有啊——”
“皇后娘娘驾到——”
尖锐的嗓音刚落下,皇后便出现在门口。
她仪态万千,缓缓走了进来福身道:“见过皇上。”
“皇后,未经通传,怎可闯入?”延平帝面色愠怒。
“皇上,你我多年夫妻,还需要他人来通传吗?”她迎上他的双眸。
延平帝摆了摆手:“罢了,皇后来所为何事?”
“改立太子妃一事。”皇后单刀直入。
她瞥了一眼云凌。
虽不知这个女儿忽然会做出这个决定。
但这对萧家而言有利无害。
延平帝神色一沉:“太子妃已立,怎可随意更改?”
“宋家那个丫头出身低微,纵然母亲被抬为正室,也改不了她曾经是庶女的事实。她身为太子妃日日专宠,没有让太子雨露匀沾,如此小肚鸡肠,如何能担得起太子妃之位?萧丞相为皇上为社稷兢兢业业,萧良媛为丞相嫡女,只当一个区区良媛已经是委屈了她,如今将她抬为太子妃,也是回归本位。”
“太子能和离,但重新立太子妃一事,改日再谈。”延平帝的眉目间已染上了些许不耐。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云凌蓦然开口:“父皇,母后,不如,先行将萧良媛立为侧妃,也好安丞相大人的心。”
皇后皱起眉头看她。
延平帝斟酌了片刻,同意了此事。
云凌垂着脑袋,领着他下的圣旨,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弧度。
不枉她特意请皇后过来。
目的达成。
延平帝一边想要利用她对抗萧家,另一方面又不敢明面上与皇后与萧家作对。
这正是她能够利用的点。
圣旨一下,宋诗雪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宫。
萧良媛、不,萧侧妃前来送她,面色春风得意。
“太子妃、不,宋姑娘出宫后好自为之。”
宋诗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祝萧侧妃日后能如你所愿。”
云凌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宋诗雪噙着笑意,“殿下,前路难行,但诗雪会陪你的。”
云凌心领神会,微微一笑。
萧侧妃轻嗤,都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说什么会陪伴。
宋诗雪离宫以后,萧侧妃掌管东宫事宜。
旦日,天光刚至,云凌便又要换朝服上朝。
走出殿外时,已明显感觉到了冷意。
金銮殿上,云凌昏昏欲睡。
近来疲惫,加之天色转寒,太容易入睡了。
她站在朝堂上,脑袋垂下,一点又一点。
靳司离站在她前面,听到轻微的呼噜声逐渐传来,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微不可察地挪动脚步,挡在她面前。
渐渐地,她的额头甚至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站在云凌身后的大臣们顿时错愕。
这个天气众人脑子都有些许混沌,可看到这一幕,纷纷惊醒过来。
太子殿下竟然公然揩玖晔王的油。
玖晔王许是顾及皇室的面子暂时没有发怒。
延平帝看到底下的臣子神色愈发怪异。
视线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靳司离。
只见太子靠得他很近,却不知在做什么。
延平帝刚想开口,就听见如天雷般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哪儿来的牛叫?”延平帝之前出宫看太子种的土豆时,有听过这个声音。
回答他的,又是下一声牛叫。
且愈发的大声。
靳司离袖袍下的手往后扯了扯云凌。
她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这是又半夜看书去了?”二皇子猖狂地笑出声,语气调侃。
云凌被这笑声吵醒,睁开了惺忪的双眸。
发现自己靠在了靳司离身上,心底浮上一丝怪异。
延平帝闻言,还不明白才怪了。
他声音隐忍着怒意:“太子——你还有何规矩可言?”
“父皇恕罪。”云凌认命地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这次看的是什么书啊?”二皇子语气揶揄。
“父皇,这次儿臣并不是因为看书,而是,给父皇做了一件保暖衣。”
二皇子又道:“什么保暖衣,父皇的衣服还需你来做?”
他显然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看来是走出了舅舅离世的阴影。
“父皇,天气转寒,此物有大用,不如先试试。”
说完,云凌便派人去东宫将衣物取来。
那是一件白色外袍,与普通的没有丝毫差距。
延平帝望着那件普通寻常的衣袍,神情掩饰不住的怒意:
“太子,你不要妄图随意拿一件衣物来逃脱罪罚!”
“父皇不如先一试。”
太监将外袍呈了上去,延平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刚一触摸,他微微一怔。
他将外袍拿起,神色一惊。
“竟又轻又软。”
“父皇穿上身试试?”云凌扬起笑意。
贴身太监想要帮忙,延平帝道:“不必,朕自己来。”
随后他将外袍穿上,不过片刻,暖意包裹全身。
他诧异地看向云凌,“里面是何物?为何会如此保暖?”